第4章 报业大亨（4）（2/2）

顾晏辞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里的怀表在指尖转了一圈，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你是不是就靠这个，天天想着攀附我？以为留着我当年给你的东西，就能在我身边待一辈子？”

江逾朝猛地抬头，眼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却在看到怀表的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下去。

他想伸手去拿，却被顾晏辞往后一躲，躲开了。

“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顾晏辞把怀表举到他面前，语气里满是嘲讽，“拿着日军的贿赂，背着我勾结外人，江逾朝，我真是小看你了。”

“我没有。”江逾朝的声音沙哑，带着咳嗽后的疲惫，“那支票是假的，我也没有勾结任何人，我只是……”

“只是什么？”顾晏辞打断他，眼神冷得像冰，“只是拿着我给你的机会，反过来害我？反过来害顾家？”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没打算杀你。毕竟你还会说几句洋文，留着或许还有用。我没杀你，已经够仁慈了。”

话音刚落，顾晏辞抬手一扔，怀表像块没用的石子一样飞向墙角，“啪”的一声，表盘撞在砖墙上，瞬间碎成几片，指针和齿轮散落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江逾朝的眼睛猛地睁大，心脏像是被那声碎裂声扎了一下，疼得他呼吸都停了。

他不顾胸口的疼，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扑过去想捡那些碎片，却被顾晏辞一把按住肩膀，按回床上。

“别碰了。”顾晏辞的力气很大，江逾朝被按得动弹不得，“像你这种叛徒，不配拥有我的东西。”

江逾朝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怀表碎片，眼眶突然热了。

那不是普通的怀表，那是他三年来唯一的念想，是他在无数个熬夜翻译、传递情报的夜晚，偷偷摸出来看一眼就能撑下去的支撑。现在，连这点念想都碎了。

他偏过头，不再看顾晏辞，也不再看那些碎片，只是盯着冰冷的墙壁，声音轻得像叹息：“顾晏辞，你当年救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顾晏辞的手顿了一下，似乎被这句话刺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他松开手，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

你好自为之，想通了就告诉助理。”说完，便转身离开，煤油灯的光随着他的脚步消失，阁楼再次陷入黑暗，只留下江逾朝和满地的怀表碎片，还有他压抑的、带着血腥味的咳嗽声。

黑暗里，江逾朝慢慢伸出手，指尖碰到一片冰凉的表盘碎片，边缘划破了指尖，渗出血珠。

他却像没感觉到疼一样，紧紧攥着那片碎片，胸口的疼越来越厉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知道，从怀表碎掉的那一刻起，他对顾晏辞最后一点残存的期待，也彻底碎了。

而这阴冷的阁楼，或许还不是他最难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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