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平安福(1/2)
2017年6月20日的首尔,空气里已经有了盛夏的黏腻。
SM练习室的空调开得很足,却挡不住九个人练舞时蒸腾的热气。
《血汗泪》的日语版旋律在房间里撞来撞去。
沈复站在队形最中间,188的身高让每个抬手动作都像在切割空气,黑色训练服的后背已经洇出深色的汗渍。
“停!”中本悠太喊了声,手里的矿泉水瓶往镜子上一磕,“沈复的日语发音再顺一遍,‘君を愛する’的‘愛’字尾音别太重,像说韩语似的咬那么狠干嘛?”
沈复弯腰扶住膝盖喘气,汗水顺着下颌线滴在地板上,和其他人的汇成一小片水渍。
这是他们确定四国巡演后的第四周。
从早上十点到现在,已经练了七个小时,连喝水都得掐着秒表。
首尔(7月15日)、东京(7月22日)、香港(7月29日)、曼谷(8月5日),四个城市的场馆合同刚签完,公司要求“每一场都要像首场一样拼”。
“刚接到通知,”经纪人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新的行程表,“东京场要加唱《0Mile》的日语版,香港场加《无限的我》粤语版,明天开始找老师抠发音。
沈复,你香港场的solo舞台定了《海阔天空》记得好好唱。”
沈复接过行程表,纸张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
日语他还算熟,为了和日本粉丝交流,他向中本悠太学了不少。
粤语他却只能听懂,虽然也能唱几首歌,但如果要让舞台效果好的话,他还是得去学一学。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kakao上周子瑜发来的短信,只有一行字:“《SIGNAL》末放结束啦,今晚乐天见?”
沈复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
今天是TWICE《SIGNAL》打歌的最后一场,他下午偷偷用备用机刷到了舞台。
周子瑜站在右侧位,跳“信号舞”时的指尖动作比上周更利落。
edigpose的微笑甜得像刚拆封的糖果,耳麦线绕在指尖的样子,像在玩一根无形的线。
他快速回了个“八点,摩天轮下”,把手机塞回训练服内袋。
李楷灿撞了撞他的胳膊:“发什么呆?是不是累了?泰容哥说再练两遍就休息,然后顺《0Mile》的日语版。”
“没发呆,”沈复扯了扯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汗痕,“在想香港场的走位,粤语版《无限的我》的rap太快,怕嘴瓢。”
晚上七点五十五分,乐天世界的入口已经没了白天的喧闹。
沈复穿着灰蓝色连帽衫,帽檐压到眉骨,手里攥着两张被体温焐热的门票。
远处的过山车轨道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广播正用韩语、日语、中文循环播放闭园提示。
这是他选这个时间的原因,游客稀稀拉拉地往外走,举着相机的人少了大半,连保安都开始收拾隔离带了。
“这里。”
他闻声回头,看见周子瑜从旋转木马的阴影里走出来。
她把打歌服换成了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长发扎成高马尾,发尾还沾着点没卸干净的舞台亮片(大概是打歌时粘在头发上的)。
“刚在待机室换的衣服,”她跑到他面前,帆布鞋在地面上蹭出轻响,手里的帆布包印着只棕色小狗——是最近便利店卖爆的“暖冬小狗”玩偶,“彩瑛说我身上有炸鸡味,特意喷了点梨花香水。”
“打歌顺利吗?”沈复把一张门票递过去,指尖碰到她的指腹,两人像触电似的缩回手。
他能闻到她发间的梨花香,混着点奶油甜味,是《SIGNAL》打歌服上常用的香氛。
“顺利呀,”周子瑜晃了晃帆布包,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截棕色小狗玩偶,“最后一场粉丝应援特别大声,安可时还一起喊‘TWICE’,差点把耳麦震掉。”
她从包里掏出支香蕉牛奶味雪糕,包装袋上凝着水珠,“给你,知道你喜欢香蕉味的,刚才让助理在便利店买的,还是冰的。”
沈复接过雪糕,冰凉的包装纸让掌心的汗瞬间凝住。
他想起去年夏天在音乐银行后台,她也是这样塞给他一支同款雪糕,当时他刚结束《春日》的打歌,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她就举着雪糕喂他,说“比冰水降温快”——原来有些小事,真的会记很久。
“刚才看舞台,”他撕开雪糕包装袋,香蕉味的甜香漫在晚风里,“你最后那个wave比上周软多了,李泰容要是看到,肯定会让我们学——他总说我们跳得像机器人。”
周子瑜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发尾的亮片掉了颗在肩膀上:“练了好久呢,对着镜子跳,总觉得胳膊像生了锈。
娜琏欧尼说要像‘给小猫顺毛’,轻一点才好看。”她学着“顺毛”的动作挥了挥胳膊,像只刚睡醒的小狗,“对了,你们四国巡演定了?我在新闻上看到了。”
“嗯,”沈复点头,咬了口雪糕,冰凉的甜意在舌尖化开,“下下周首尔首场,然后是东京、香港、曼谷。香港场要唱粤语歌,我正愁发音呢。”
“我可以教你!”周子瑜突然拔高声音,又赶紧捂住嘴,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我学过几句粤语,比如‘你好’‘多谢’,还有……‘我钟意你’。”最后三个字说得又轻又快,像怕被风吹走。
沈复的耳尖有点热。他低头咬着雪糕,假装没听清:“那‘多谢’怎么说?先学这个,到时候跟香港粉丝道谢能用。”
周子瑜耐心地教他发音,指尖在他手心上写笔画:“‘多’要张口,‘谢’要收舌,像这样——”她的指尖很软,划过他掌心时,像羽毛轻轻扫过,“学会了吗?”
“差不多了。”沈复抽回手,把剩下的雪糕棍扔进垃圾桶,“去坐海盗船吧,闭园前最后一班。”
海盗船启动时,晚风突然变凉。
周子瑜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沈复把连帽衫的帽子摘下来,往她头上一扣——帽子很大,几乎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
“东京巨蛋的舞台有旋转台,”他看着远处的灯光,“我们九个人要在上面换队形,泰容哥说像‘人体齿轮’,差一厘米都可能撞到。你去看的时候,记得看第二首歌的走位,我站C位,穿黑色西装。”
“知道啦,”周子瑜的声音从帽子里传出来,闷闷的,“我会穿深色衣服,坐后排,保证不被发现。对了,曼谷场热不热?我听公司前辈说这个时候的泰国热死了,八月的太阳能把人晒化,你练舞别穿太多。”
“经纪人说会准备冰袖和降温喷雾,”沈复往她那边挪了挪,挡住迎面来的风,“还说要给我们备藿香正气水,闻着像中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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