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星陨碎片的使用说明书（2/2）

打爆世界不行。黑木板着脸，但可以让你一拳打爆坏心情。

那也行！

第666号世界的主人是个十二岁的少女，叫墨染。她的世界是水墨丹青，所以她整个人都像是用水墨画出来的，黑发如墨泼洒，眼眸是两点朱砂，连说话都带着晕染效果：系统大人，我……我有点晕光。

她指的是广场上的阳光。作为水墨生物，强光会让她的变淡，甚至消散。

简单。辰儿打了个响指，墨染头顶立刻出现一把油纸伞，伞面是用规则之露凝成的，透光不透热，现在好点没？

好多了！墨染的脸颊染上一抹淡红，像水墨画上盖了个印章，系统大人，我……我能抱抱你吗？

辰儿张开小短手，豪迈得像要拥抱全世界。

墨染小心翼翼地抱住他，像抱着一件易碎品。但抱了三秒，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系统大人，你身上有股味道……

什么味道？辰儿紧张地闻了闻自己，是糖醋排骨味吗？

不是。墨染凑近他头发，用力嗅了嗅，是……妈妈的味道。

她抬头看向姜黎，水墨画出的眼眸里，第一次有了真实的潮湿：你也是妈妈吗？

姜黎走过去，把墨染和辰儿一起抱进怀里：我是辰儿的妈妈，也可以是你们的妈妈。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愿意！墨染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在时间胶囊里，循环了1999次剧情。每一次都找到了，但每一次都是假的。最后一次，系统说，如果我能用墨画出一个真正的妈妈，就放我出去。

我画了1999次，都失败了。

因为真正的妈妈，不是画出来的。姜黎抚摸她水墨般的长发，是抱出来的。

她话音刚落，墨染的身体突然从半透明转为实体。水墨的黑白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真实的肤色、真实的黑发、真实的红裙。

我……我活了？女孩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你早就活着。辰儿认真地说，只是需要一个人告诉你，你是真的。

这时，萧景珩的光核心突然闪烁出刺眼的红色：警告！检测到大规模规则冲突！

怎么了？所有人同时抬头。

第1999号世界……萧景珩的声音带着惊愕，它和辰儿的原生世界，产生了量子纠缠！

一个巨大的光茧缓缓降临，直径足有百米，表面流转着复杂的时空裂隙纹路。光茧落地的瞬间，整个广场都震颤了一下。

这是……观察者哥哥的世界？辰儿认出了那股熟悉的气息。

光茧裂开，但里面没有走出俊美的青年，而是滚出了……一个蛋。

一个巨大的、布满时光裂痕的蛋。蛋壳是半透明的，里面隐约能看到一个蜷缩的身影。

守墓人进入阶段了。管家的声音有些沉重，他把自己的世界压缩成了时间之卵，准备进行最终进化。

进化成什么？姜黎抱紧了辰儿。

要么，进化成新的时间胶囊，永久封印自己。管家看着那个蛋，眼神复杂，要么，进化成。

火种的定义是？萧景珩飞速检索数据库。

能点燃其他时间胶囊的……希望。管家蹲下身，抚摸蛋壳，观察者他，选择了后者。

蛋壳突然裂开一道缝，里面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手心里，躺着一粒小小的、燃烧着的火苗。

火苗不是橙红色的，而是纯白的，像浓缩的光。

辰儿。蛋壳里传来守墓人虚弱却温柔的声音，这是第1999号时间胶囊的最后遗产——记忆火种。它能烧掉所有虚假的记忆，只留下真实的。

你要把它……用在谁身上？

辰儿接过火种，小小的火苗在他掌心安静燃烧，并不烫手，反而暖洋洋的。他环顾四周，2000个孩子都看着他，眼神里有好奇，有期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们害怕这火苗会烧掉他们在时间胶囊里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哪怕虚假但终究是的东西。

辰儿不会烧掉你们的记忆。男孩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每个世界，虚假的记忆也是记忆，它让你们成为了现在的你们。

辰儿要烧掉的，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广场边缘，那个被所有人忽略的阴影里。阴影中，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他没有光茧，没有世界，甚至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是一团模糊的黑雾。

是他。守墓人的声音从蛋壳里传来，带着解脱，第0号时间胶囊的……残影。

所有人都愣住了。第0号，那不是管家吗？

我不是第0号。管家站起身，白西装无风自动，我是第0号的……复制体。

真正的第0号，是系统的第一个宿主，也是第一个失败的完美宿主。

他因为太完美，被系统反向吞噬，变成了系统的一部分

但残影里，还留着他对最后的执念。

黑雾听到两个字，剧烈颤抖起来，发出嘶哑的哀鸣：回家……我要回家……

回不了。辰儿走过去，把那粒白色火种举到黑雾面前，你的家，在1999次循环里被自己烧光了。

但你可以……他踮起脚尖，把火种轻轻按进黑雾中心，用这火，烧出一个新的家。

黑雾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但很快，尖啸变成了抽泣，抽泣变成了哽咽。白火在黑雾中蔓延，烧掉的不是记忆，而是——对回家的执念，对完美的执念，对成为宿主的执念。

执念烧尽后，黑雾渐渐凝实，变成了一个和辰儿差不多大的男孩。他长得极清秀，但眼睛里是空的，像被掏空的木偶。

我是谁？他茫然地问。

你是第0号世界的主人。辰儿拉住他的手，你的世界是，所以你可以画上任何东西。

我想画……男孩呆呆地看着辰儿，画你。

画我？

男孩伸出手，指尖流出的不是规则之力，而是最纯粹的颜料——红、黄、蓝、绿。他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圆圈，圈里是辰儿的笑脸。

这是我画的第一个东西。男孩说，我叫……画皮。

不是画皮，是画师。辰儿纠正，第0号世界，命名为画师世界，主人……就叫小画吧。

小画……男孩重复了一遍，眼睛渐渐有了焦距，我喜欢这个名字。

他画出的辰儿笑脸突然从虚空脱落，变成一张真实的、会笑的纸片人，飘到辰儿肩膀上坐下，亲昵地蹭他的脸。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小画认真地说，一个永远开心的你。

辰儿笑了，他肩膀上的纸片人也笑，笑声是银铃般的童音。

姜黎看着这一幕，眼眶发热。她低头看向胸口的星陨碎片，碎片上属于的那颗星星，从黑色变成了纯白。

母亲模块自动弹出提示：

“检测到新的子世界：画师世界”

“世界特性：纯粹、创造、无尽可能”

“建议培养方向：艺术疗愈”

“您的任务：教小画，如何用画笔，修补2000个世界的心。”

姜黎走过去，轻轻抱住小画和辰儿。两个男孩在她怀里，一个真实，一个纸片，但同样温暖。

小画，她柔声说，从今天起，你也是我的孩子。

那……小画抬头，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渴望，我也可以……叫您妈妈吗？

可以。姜黎吻了吻他的额头，2000个孩子，都是妈妈的孩子。

那2000零1个呢？辰儿突然问。

什么2000零1个？

第1999个世界，观察者哥哥，他快要死了。辰儿指向那个裂开的蛋壳，蛋壳里的守墓人身影正在变得透明，他说，他把所有遗产都给了我们，自己就要消散了。

不会的。姜黎走过去，星陨碎片发出柔和的牵引光束，笼罩住蛋壳，妈妈不会让任何一个孩子，在找到家之前离开。

光束中，守墓人的身影停止消散，反而开始凝实。姜黎用母亲模块的治愈能力，配合星陨碎片的滋养，强行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你……守墓人睁开眼，看到姜黎，苦笑，何必救我？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你的使命，从救下2000个孩子那一刻起，才刚刚开始。姜黎的语气不容置疑，第1999号世界，从今天起改名为观察者世界，主人……你就叫小守吧。

小守？守墓人愣住。

嗯，守护的守。辰儿凑过来，你要守护我们，就像你守护2000个孩子那样。

可我……

没有可是。姜黎打断他，一个家，不能只有妈妈和弟弟，还需要哥哥。你就是哥哥。

守墓人看着这一大一小两张脸，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他伸出手，轻轻抱住辰儿和姜黎：好，我留下。当哥哥。

当那个，会讲故事、会打架、会在你们闯祸时帮你们顶锅的哥哥。

纸片人辰儿在他头顶拍了拍，像是在说欢迎回家。

这时，广场上空突然响起管家的声音，通过2000个世界的扩音系统：

午餐时间到！今天的主菜是糖醋排骨，每人限量三块，不可争抢！

饭后水果是兔子萝卜，由小画现场作画，画完即食！

最后是甜点时间，由辰儿系统大人亲自发放幸福火种，每人一颗，含在嘴里，甜在心里！

话音刚落，2000个孩子欢呼着涌向餐桌。阿蛮仗着力气大，抢到了第一盘排骨，但下一秒就被小蝶用幽灵穿墙术偷走了一块。墨染用水墨画出一道餐桌伦理的横幅，挂在广场上空，上书食不言，寝不语，但可以吃得很开心。

辰儿被孩子们围在中间，像个小太阳。他发着幸福火种，那是守墓人留下的白色火焰的分支，每个孩子接过火种时，都会感受到一股纯粹的、被爱的温暖。

姜黎站在广场边缘，看着这热闹的一幕，眼眶湿润。

怎么了？管家走到她身边，端着一杯柠檬水。

没什么。她接过杯子，只是觉得，我们终于……真的回家了。

回家？管家微笑，不，我们才刚刚出发。

什么意思？

2000个孩子只是开始。管家的目光投向虚空深处，还有更多的孩子，被困在更深处的时间胶囊里。老系统的残党，还在重组。虚空掠夺者只是开胃菜。

我们的路，还长着呢。

姜黎喝了一口柠檬水，酸意让她的精神一振：那就慢慢走。

一边走，一边教孩子们长大。

一边长大，一边把家建得更大。

大到有一天，她看向辰儿，男孩正被孩子们抛向空中，笑声洒满整个广场，大到辰儿不需要当系统，只需要当一个六岁的孩子。

大到，我们所有人，都不需要再战斗。

只需要……

吃饭，睡觉，打管家。

管家一口柠檬水喷了出来：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好欺负。姜黎笑得像只狐狸，而且，打是亲，骂是爱。

不打不骂是祸害。黑木突然接话，他不知何时回到桌边，独眼墨镜反射着广场的灯光，所以，管家，准备挨打吧。

从今晚的糖醋排骨咸淡开始打。

管家看着这三个，突然也笑了。他放下柠檬水，整了整领结，像个准备赴死的战士：

行，老仆这条命，交给你们了。

打也好，骂也好，只要你们还愿意回家吃饭，还愿意听老仆唠叨……

这条命，就值。

夕阳（人造的）洒在广场上，给每个人镀了层金边。

2000个孩子，2000个世界，2000种未来。

都在这里了。

都在这个，用糖醋排骨和拳头建起来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