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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相处渐渐有心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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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她没有再拍开眼前的手掌,她将自己的手置入他的掌心,由着他将她牵走。

看着前方一双璧人牵手而行,何有才心中不由想到他听到的韦家公子向殿下表白,他觉得,还是这位英国公家的世子,与殿下更相配些,跟他在一起时,殿下的表情都似乎更鲜活……

……就是吧,他颇为嫌弃的看了看他身侧的世子随从,觉得他们似乎不大灵光,每次看见殿下与世子近处说话时,也不知道立即避嫌侧身,非礼匆视,总要慢他们这些公主府的人半拍……

时辰还早,黎寻之手中牵着她柔软温暖的小手,心满意足走在出青云观的青石板路上。

在大庭广众下被男子牵着手,这种有违礼教的新奇体验,夏漓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怎么说他俩也已经是未婚夫妻,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其实,单看他微弯的眼角,她的心里也觉舒畅,足以忽略掉那冒出的一点点忸怩。

“殿下在想什么?”他侧眸见她似乎若有所思,不由问道。

夏漓腹诽:还能想什么,在想你牵我的手,我不大习惯!口中却道:“在想因为自觉身份贵重,便把百姓排除在公共场合之外的贵族作派,我不大喜欢。”这座青云观,她至进门后,除了观中道士,她一个百姓也没看到。

黎寻之劝道:“现下非常时期,殿下与二皇子俱在此处,排除危险的可能是必要的。”

这她知道,所以才忍到现在吐槽:“也矫枉过正了些,京中现不会有大规模的反贼同时行动,不然,你们前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忙活有什么意义?”

黎寻之微笑,原来他在做什么,她知道……,不过:“这些都是小节,殿下何须在意?”

什么小节不小节,她只知道百姓会戳脊梁骨:“我从前作为百姓时,就遇见过一知县夫人,浴佛节自己拜佛,却将百姓们全拦在庙外,要等她拜完后,才放人进去,啧啧,百姓们就在庙外议论知县夫人穿戴好,就是不知道他们一穷县,要怎么供养得起这样奢侈的县太爷夫妇……”

他猜测:“殿下是不是也被拦在外面?”不然哪会知道百姓们说什么。

“当然,都说了从前作为百姓时,自然该在外面。”

他笑,笃定道:“殿下后来做了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道:“收集贪官污吏的证据两份,一份交给知府,另一份嘛,如果知府无作为,到时候连知府的罪状一起往上递。”

黎寻之笑容扩大,他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殿下似乎在外过的比在京更为精彩。”在京城就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非必要门都不愿出。

“也还好,在外只是多了一点点自由。”她谦虚,毕竟,她如今已失去出京的自由。

他轻笑:“有机会,真想与殿下一起,做你从前经历过的事,看你曾赏过的风景。”

她也笑:“那有什么难的,将来,带你一起呗。”

已经到观门前的青石阶台,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殿下将来还打算离开?”

额……,说漏了,她也看着他:“你刚刚的意思,难道不是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当然想,他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她想离开,现在被她亲口证实,他即高兴她与他说她的想法,更高兴她愿意与他一起,他的笑容止不住:“是,只是没想到殿下愿意带着我。”

“这不算什么,我与陛下已约好,给他当向导,看遍世间美景,到时候,多你一个不多。”

“……”

黎寻之哭笑不得,原来他只是可有可无的添头啊?

她的眸中闪着捉弄他的促狭光芒,他的心中酥软,这样就好,他在她的计划里,她待他已开始言笑无忌,愿意接受他的亲近,他不用再艳羡她与他人之间有说有笑,而他因嘴笨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将掌中的小手捏捏,他狭长双眸中,透出的笑意不减。

他好像很容易哄嘛,只是说要带着他一起,就这么开心,她笑:“咱们不能一直挡人门前,接下来,世子大人打算去哪儿?”

“殿下想去哪,咱们便去哪儿。”他喜欢听她说‘咱们’,这代表他与她是一个整体。

……这不是为难她嘛,她对京城难道有他熟?

夏漓只得转身向四周看看,被远处的一处吸引,道:“去城墙上看看。”

黎寻之随着她目视的方向看过去,巍巍城墙,肃穆矗立,他道:“好。”

二人一人乘车,一人骑马,在城墙根拐角的马道停下,以公主令牌,命前来领路的守将各司其职,不得因他们的出现而懈怠,城墙他们会自己观察,不用介绍,更不用再有任何人来打扰。

全副武装的守城将士退开,夏漓和黎寻之二人缓步跨过把守严密的大红门楼,走到登城阶梯处,擡步踏上石梯。

黎寻之的配剑,在下马时便交于侍卫常山手中,此时,他在踏上石阶的同时,伸手将她靠近自己这一侧,正提着裙摆的玉手,握于手中。

夏漓松开手中捏着的裙摆,任他再次将自己的手牵住,偏头看着他故作肃容,耳根却微红的一侧面颊,她停下脚步,用力握住他的手,在他看过来时,笑着示意他继续向上走,她则把身体的重量依托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任他用力将她拉着慢慢向上挪去。

黎寻之不觉微笑,手上拖着他此生所重,安心而欢欣,耳边听她道:“我第一次去榆林镇的时候,想登城墙,差点被冯景将军,当成奸细抓起来,要不是他与神医秦师傅熟识,我就得人生第一次蹲大狱。”

原来她与冯将军是这么认识的,他笑:“冯将军当时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殿下?”

她摇摇他的手:“怎么可能,他仍将我看在身边十多日,极尽教育之能事,说要不是看我还小,一顿杀威棒是免不了的。”

“冯将军职责所在,城墙怎可让百姓随意攀上去……,那,冯将军就没有查殿下的身份?”他轻笑着与她闲聊。

“我的户籍文书,是皇帝亲自处理的,你觉得这天下有谁能查得出问题?”想想也觉得的好笑,那十年间,她的身份不是没人怀疑过,但硬是没有人能查得出半点疑点……

他将她的手握紧,心中酸涩,面上不变:“幸得陛下爱护,上天垂怜,殿下如今方能安然。”

她在幼童时便在生死边缘挣扎,至今皇室中人也不敢轻易提起从前之事,便是怕勾起她回忆幼时经历,他也曾向太子询问过,但太子也只知道她早慧,三岁时便敢不顾生死,给仅存的亲人送吃食……

当年的事情,众人皆知,事后先帝一脉仅存她与陛下,凶险残酷的程度便可窥豹一斑,他不敢想象仅仅幼童的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陛下禁言,不惜将她送入民间,来医治她的伤痛……

夏漓心中怅然,就着他的力道登上最后一处阶梯,眼前豁然开朗,她回头看刚刚登上来的约两丈宽的阶梯,再转头看向阶梯对面的,可驾马车上来的坡道,比面前的城墙最宽拐角处窄了不少……

她侧目远望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长的,约四丈宽的海鳗大道,战时可容数量战车并驾齐驱,不由叹道:“雄壮威武,不愧为京城城墙,比边城的宽了不少,嗯……,就是比起边城,少了血腥锋火的味道……”

黎寻之未松开她的手,轻声道:“殿下最后还是上了边城的城墙?”

夏漓只大概观察了一实的墙体上,边向前走,边回答他:“榆林镇被围困的时候,城中青壮百姓被组织上城墙共同御敌,不少会射箭的女子都上去了,我自然也要去放放箭。”

黎寻之停住脚步,想象当时城墙下漫山遍野都是北元人的情形,无奈道:“现在再听殿下说起从前的经历,我竟然已经不觉的惊奇……”

夏漓笑,扯着他继续向前,口中道:“从前都已经是过去,我好好的在这儿呢,说说有什么打紧。”

黎寻之心中苦笑,她所说的过去,对他们这些关心她的人来说,是提着心的心惊胆颤……

左侧的女墙只到大腿高,不妨碍看到远处的民房,在此高度看过去,密密麻麻,层叠有致,繁华尽显。她转向,迈步走到右侧垛墙的垛口处,近处是成片的民房,形制较城内间隔更宽些,向远处看去,是一整片农田,有农人正在耕耘,官道上行人、车马络绎不绝,更远处群山连绵,与边镇的城墙外一望无际相比,完全是两种风景……

她侧头对他道:“关外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空旷辽阔,与这儿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她皱眉看了看他,再看了看垛墙,他能透过垛墙看外面,她只能在垛口如井底之蛙般,透过窄窄的口子观天,感觉自己在贼眉鼠眼的偷窥似的……,不高兴道:“个子高了不起的?”说完,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就拉着他继续向前……

黎寻之觉得好笑,难不成她还想长得与他一般高?口中对着她的后脑勺道:“殿下已是比很多女子都高挑,已经很不错了。”

夏漓回头白他一眼:“你就没觉得你正大光明的看风景,我像是贼眉鼠眼的在偷情报?”

“没觉得。”他是真的完全没有她所说的这种感觉,听她这么形容,他在心里暗笑,面上一本正经的否定她的话。

垛墙边数步就有岗哨,还有兵士在海鳗道上来回巡逻,夏漓观察这些兵士,他们军服整洁,精神饱满,面容肃静,并未因她二人,以及后面跟着的一群侍从有异色,只在她与黎寻之经过,或者遇见时,手持武器微微躬身行军礼。

待再次行到一处敌台时,夏漓并未如前几次一样,只在外面打量几眼却未入内,这一次,她跨入门坎,举目观察内里,有兵士驻守,在见到她二人进门时,便行礼退到了边角……

敌楼内里光线较暗,有些狭窄,她看了看两边只容一人通过的木制楼梯,擡步向右,打算登上二楼,却被黎寻之拉住手阻了脚步,然后,他弯腰先她一步登上楼梯,途中牵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

到了二楼,二人移步窗前,黎寻之推开窗扇,让她站在他身侧,透过窗扉,看向远处。

嗯,这样与他同观,她的感觉好多了,她听见响动回头,见守楼的士兵正通过楼梯下楼,她本就将何有才留在外面,这些士兵再一走,这处地方便只剩下她与黎寻之二人。

“殿下为什么想要在城墙上观景?”黎寻之像是没察觉周围动静似的,垂眸问她。

“站在顶峰,看到的才叫风景;目视远处,见到的世界才够无际。”

夏漓粲然一笑,擡眸与他四目相视,在他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她眨眨眼,转头继续居高临下看远处。

她的双眸因笑容弯成月牙,她的笑容直接牵动他的心,他的眼角眉梢也随她绽放出笑意……

世界安静下来,只有外面罡风的呼呼声,以及士兵巡逻间衣物与铠甲的摩擦声,在这高高的敌楼中眺望,夏漓的内心安然,她的目光在久视远方后收回,看到楼下跺墙处玄一、堇一以及何有才数人,人人都如她一样,在远望。

她在心中感叹,世事易变,但他们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她轻声开口:“其实……,不只老天与陛下……”

黎寻之不解的看着她,她的眸光深远,似在追忆着什么,她的声音带着模糊,她侧眸看了看他,然后转头继续道:“我的身体当年确实很不好,不只老天与陛下为我的存活努力,还有秦大夫,秦大夫绞尽脑汁、废寝忘食的为我配药方;王乘风、玄一他们,为了药方上的稀有药材,极尽全力翻雪山、爬峭壁、进森林、搜山坳……”

她看着下方他们的背影,无比安心……

黎寻之随着她的目光也看向玄一等人,他并不奇怪,她与他们之间相处自然,默契非常,并不只是主仆,更像是友人,甚至亲人,有这些经历才算正常,只是他们做的这些,她是不是也一起去了……?

她转身仰头看着他,捏捏他的手,口中道:“所以,我的命不只是我一人的,我虽不惧死,但我也绝不会故意寻死,你不要总为我担心,总想挡在我前面,我会护住自己。”

他微笑,擡手摸摸她的鬓角:“对于你,我的担心,想护你的心,已经成为本能,所以,阿漓,不挡在你前面,我做不到。”

她也笑:“额……,那这样,你护我,我也护着你,咱们互相保护,谁也别吃亏。”

他失笑:“好,阿漓便藏在我身后保护我。”

“……”听听他这诱哄的口吻,夏漓白他一眼,无语,躲猫猫吗,还藏在你身后?

她的脸色都黑了,黎寻之见好就收,道:“殿下,冬日天凉,在高处久吹风,身体会受不了,咱们找个地儿用晚膳,然后我送你回宫,好不好。”

“好。”

这一次,夏漓终于能在宫禁前被黎寻之送回宫,她想: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得成亲,这回总没人老嫌弃她躲在家里不出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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