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2)
◎安安,闭眼◎
林镇刚赶到前面,就听见沈家三姑娘在夸他人好。
他自小习武耳力过人,然而这会儿恨不得自己眼盲耳聋,硬着头皮在马车旁跟了会儿,就听车轿里传来一道极为冷淡的声音:“林镇,从明日起,你就不必跟着孤了。”
宁康王声音不愉,不用看,也知心情定然不佳。
林镇平白受了个无妄之灾,一时懵愣,没及时应声,他想分辩几句,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何况他只听见了一句,未知前因后果。
好在宁康王话音未完:“从明日起,你便跟着安安。”
林镇当即松了口气,正待要应,又听见殿下道:“若安安有一根发丝受损,孤唯你是问。”
他冲着车轿的方向抱拳:“是,属下定护三姑娘周全。”
刚说完,便瞧见车帘被撩开了一角,他明日起的主子正笑盈盈地看着他,说道:“林侍卫,有劳了。”
林镇浑身一紧,赶忙撇开眼:“不敢,属下分内之事。”
宁康王的声音响起,不过不是对他说的:“安安,帘外风大,小心进了寒气。”
于是,他余光瞥见车帘一晃,落了下来。
寒冬季节,林镇无端出了身汗,想到方才的事,心里忍不住嘀咕,三姑娘不会是记恨云水涧他朝指挥使射的箭,这才故意同他道谢的吧?
他吞了吞口水,停下马来,一脸复杂地望向车轿,总觉得王妃是故意的。
车轿内,牧迟青忍不住磨了磨牙,他自然也看到了安安方才的动作,一股子气没处使,只能自己跟自己生闷气,见安安完全没有哄他的意思,于是过了会儿,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牧迟青:“安安,既然林镇跟着你,那令牌也不必带着了。”
时安警觉:“你想要回去?”
她手捂在腰间,虽然没多大用,但态度十分坚决——不想还,她又不是一整天都要林镇跟着,当然要双份保险了。
牧迟青没忍住篡起了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要不是这行进路上不好看,他现在就要林镇陪他过会儿招了。
他道:“不是要回来,是重新给你换一枚。”
时安不信,狐疑道:“真的吗?”
牧迟青无奈,只好先把令牌递了过去。
那是一枚玉质的令牌,不用细看便知比之前的铁令牌贵重许多,上面刻着的纹案很是眼熟,是宁康王府的徽纹。
时安眼睛一亮,重量适中,漂亮精致,最重要的是看起来十分贵气,于是她当即就把之前那块还了回去。
牧迟青不由失笑,见她看了几眼就很宝贝地收了起来,道:“安安怎么不问一问这块令牌有什么用?”
时安道:“总归是比上一块更有用就行了。”
牧迟青闻言,便也没有再解释。
两盘棋之后,马车已经驶出了都城,从官道走朝着上京出发,速度渐渐快了起来,也愈发平稳。
牧迟青收拾好棋盘,擡头看了时安一眼,就见安安摇了摇头,道:“不想再下了。”
他们第二局仍是没有约什么彩头,就像随意用来打发时间的,但牧迟青知道,是安安无声拒绝了。
他朝安安看去,喉间泛出一丝苦涩,安安不信他,因为他强行把安安留在大盛,所以安安不肯再信他了。
棋盘被收起,又恢复了之前的温茶糕点。
之前倒出来的茶水居然还没有凉,时安捧着喝了几口,伸了个拦腰,在马车的暖香中昏昏欲睡。
小反派的这架马车实在宽敞,她打了个哈气,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身子一点点往下歪倒,被一双手接住,轻柔地放在矮榻上。
她侧过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阖起的眼帘安稳地闭着。
小半个时辰后,时安猛然从塌上坐起,头昏眼花,差点儿又栽回去,她无意识地揉了把从身上滑落下来的披风,过了会儿,才惊觉自己居然睡着了。
时安搂住披风,想起自己之前也有过不明不白昏睡过去的经历,还有在云水涧闻到的熏香味道,虽然马车里熏香的味道与那日不同,但是她还是很在意。
如果不是熏香的话,要不就是茶水?
她正惊疑不定,旁边便推来了一盏茶,牧迟青道:“安安,喝口水润一润嗓子。”
时安脱口道:“不要!”
她说出,自己也愣了愣,不由朝牧迟青看去,对方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动作顿了顿,敛下了眼睫。
不知为何,时安无端联想到了讨好主人却又不被信任的狗狗。
她赶紧撇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知道是自己反应过度了,熏香和茶应当是没有问题的,今日早起,她原本便有些困倦,加之她从小便有坐车睡觉的习惯,很容易就睡着了。
时安把茶盏往自己面前拖了拖,干巴巴地道:“我方才还未醒。”
她既然说要再试一回,就不能总这样疑神疑鬼,而且小反派大概宁愿她醒着,好说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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