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炉边的老伙计(1/2)
小雪这天,风裹着雪粒子打在窗上,簌簌作响。改造角的老人们早早就围在煤炉旁,炉上坐着把旧铜壶,壶嘴冒着白汽,把周围的空气都熏得暖融融的。
王奶奶正用去年的旧绒线,给煤炉做“围脖”。绒线是拆了老伴的旧毛衣,颜色发灰,却软乎乎的:“给炉子戴个围脖,省得热量从炉身跑了,还能挡住溅上的火星。”
张大爷蹲在炉边,用根旧铁钎子捅炉膛,铁钎子的尖儿磨秃了,却被火烤得发亮。“这铁钎子是我当知青时带回来的,”他边捅边说,“那会儿在地里刨石头用的,现在捅炉子,照样趁手。”
阿伟抱着捆旧报纸进来,是从废品站攒的,每张都捋得平平整整。“赵哥说用这报纸引火最好,”他往炉膛里塞了几张,火柴一划,火苗“腾”地窜起来,“比劈柴省事儿,还没烟。”
李婶端着个豁口的粗瓷碗,碗里是刚炒的南瓜子,放在炉边烤着。“这碗烤瓜子最香,”她捏起颗瓜子嗑着,“瓷厚,传热慢,瓜子不容易糊,比新瓷碗强多了。”
煤炉“噼啪”响着,铜壶的水“咕嘟”开了。老人们的笑声混着雪粒子打窗的声音,像支温吞的曲子,把小雪天的寒意都泡软了。
雪下得紧了,煤炉的火却越来越弱。张大爷用铁钎子捅了半天,炉膛里的煤块还是红不起来,反倒冒出股呛人的煤烟。“邪门了,”他皱着眉,“刚才还好好的,咋突然就没火了?”
王奶奶把炉边的绒线围脖扯下来,想看看是不是堵住了进风口,谁知围脖上的绒毛被火星燎了下,“滋啦”冒起黑烟。“哎哟!”她手忙脚乱地拍打,围脖上烧出个小洞,灰绒飞得满炉台都是。
阿伟赶紧往炉膛里添新煤,却没留意煤块上带着冰碴,刚扔进去,炉膛“滋”地响了声,火头瞬间被压下去,烟冒得更凶了。“这煤咋这么不经烧?”他呛得直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李婶的粗瓷碗也出了岔子。南瓜子烤得太急,碗底突然裂了道缝,瓜子仁混着碎瓷片掉在炉台上。“这破碗!”她捡起碎瓷片,“当年我娘用它喂过猪崽,现在连烤瓜子都不行了。”
炉边的暖意散了大半,老人们看着冒烟的炉膛、带洞的围脖、裂了的瓷碗,谁都没说话。雪粒子打在窗上,声音听得格外清,像是在催着添堵。
赵铁柱从外面扫雪回来,见炉边冷清清的,蹲下去摸了摸炉膛,铁钎子一捅,带出块没烧透的煤渣。“是风道堵了,”他把煤渣扒出来,“煤块压得太实,空气进不来,火自然旺不了。”
他找来根细铁丝,弯成小钩子,伸进炉膛底部的风口掏了掏,掏出些煤灰和碎煤块。“张大爷,您那铁钎子太粗,得用这细铁丝掏才管用,”他边掏边说,“就像人喘气,鼻子堵了哪能舒坦?”
铁丝掏过的风道果然通了,张大爷添了几块干煤,火“腾”地就窜起来,红堂堂的映着人脸。
王奶奶的绒线围脖,赵铁柱找了块旧布贴在破洞上,用同色的线缝住。“这布是做布偶剩下的,防火,”他把围脖重新套在炉身上,“以后离火苗远点,保准烧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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