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借人?严帅欲借何人?(1/2)
赵南风看着陈近之那如释重负的神情,再想想自己,同样是年岁渐长,早已厌倦了军旅琐事,只想着能寄情山水,挥毫泼墨。
可惜,他那两个儿子,不仅没一个能挑起天狼军的大梁,还让人不省心。
至于王之兴……那家伙打仗是一把好手,可让他当军帅处理政务。他宁愿带兵冲锋陷阵。想到这里,赵南风心里叹了口气,自己不知何时才能如陈近之一样。
陈经天此刻心情激荡,既有对父亲退位的感伤,也有接过重担的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端起酒杯,先敬严星楚:“严帅,大恩不言谢!日后但有差遣,经天莫敢不从!”
又敬赵南风:“赵帅,多谢!”
酒过三巡,气氛稍缓。这时,坐在角落的一对少年少女站了起来,端着酒杯走上前。正是贾宏的一双儿女,贾明至和贾明慧。
贾明至约莫十七八岁,面容依稀有其父的轮廓,但眼神清澈,带着少年人的倔强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悲戚。贾明慧才十五岁,眉眼秀气,低着头,有些怯生生的。
两人走到厅中,贾明至率先开口,声音略显紧绷:“晚辈贾明至(贾明慧),敬严大帅、赵大帅、陈老帅、陈帅。多谢诸位长辈营救之恩。”说罢,两人躬身行礼,然后饮尽了杯中或许是水的液体。
想到他们那自尽身亡的父亲贾宏,厅内刚刚升起的一点热度又迅速冷却下去。
众人默默陪了一杯。
贾明至便带着妹妹默默退回了座位。
这场接风兼“交接”的宴席,终究因这层缘故,没能真正高涨起来,在一种平和却略带沉闷的气氛中很快结束。
次日一早,严星楚在亲卫的帮助下换完药,刚走出住处,准备去衙署与赵南风、陈经天商议联盟防区划分的大事,却意外地看到了两个正在进门的人。
其中一人是洛天术,是他特意召来负责日后联盟协调事宜的,他的到来不意外。
但另一人,就让严星楚真的愣了一下,正是鹰扬军的右同知邵经。
“老邵?你怎么来了?”严星楚讶然道。
邵经没立刻回话,而是上前两步,把严星楚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特别是目光在他后背停顿了片刻,这才板着脸道:“听闻少帅亲临战阵,勇冠三军,连曹永吉麾下头号猛将王操都差点被您斩于马下。如此英勇,属下心向往之,特来见识一番。”
严星楚一听这夹枪带棒的话,非但不恼,心中反而一暖。
他知道这是老部下在用这种方式表达担忧和不满。
他无奈地笑了笑:“行了老邵,这次是我失策,中了曹永吉那老狐狸的奸计,栽了跟头。”
邵经脸色这才缓和了些,但依旧严肃:“大帅还想着有下次!这次要不是我和天术几人拼死劝住夫人,此刻站在这里的,可就不止我和天术了!”
严星楚闻言心头一跳,急忙追问:“青依?她怎么了?”
旁边的洛天术接过话,语气带着后怕:“青依妹子在洛东关一听说你受了伤,当场就急了,抱着孩子,非要和三伯(洛佑中)一起南下来寻你。那架势,谁也拦不住,于是就到了归宁城。
老邵当时在归宁城,得知消息,一看这哪行。夫人和孩子,还有洛老,哪经得起这般千里跋涉。他当即就说他亲自来一趟南边看看情况,这才好歹把青依妹子劝住了,留在归宁城等候消息。老邵是快马加鞭追上我的。”
严星楚听完,眼前仿佛浮现出妻子洛青依焦急含泪的模样,还有那襁褓中咿呀学语的孩儿,心中顿时涌起浓浓的愧疚。
自己一时冲动,亲临险地,却让家人如此担惊受怕。
他脸上露出一丝讪笑,赶紧转移话题:“来了就好,来了正好!今天正要和天狼军赵帅,还有广靖军……哦,就是广府军和靖海军合并后的新称呼……商议联盟防区划分的大事。既然你们到了,就一起去听听,也帮我参详参详。”
邵经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随即又问道:“大帅,段渊人呢?他那边情况如何?”
“段渊还在东面盯着海川盟,防着那帮海盗再起什么幺蛾子。”严星楚一边说,一边引着二人往不远处的衙署走去,顺便将眼下东南错综复杂的局势,东夏、西夏、海川盟各方的情况,以及联盟初步达成的事宜,简明扼要地给两人介绍了一遍。
说话间,三人已步行到了衙署。
厅内,赵南风和陈经天早已到了,见到严星楚带着两人进来,都起身相迎。
严星楚笑着为双方引见:“赵帅,陈帅,这位是我鹰扬军右同知邵经,这位是监察使洛天术。老邵,天术,这位是天狼军赵南风赵帅,这位是广靖军陈经天陈帅。”
邵经和洛天术上前,抱拳行礼,态度不卑不亢。赵南风是老前辈,他们执礼甚恭;陈经天是平辈盟友,也是客气见礼。
一番寒暄后,众人分宾主落座。
严星楚身为盟主,自然坐了上首主位,赵南风和陈经天坐在他左手边,邵经和洛天术坐在右手边。
严星楚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今日请二位前来,主要是商议一下我联盟内部,日后防区划分及协同防御之事。我先抛砖引玉,说个初步方案,大家看看是否妥当。”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众人:“首先,原靖海军武仙关及西面周边区域,按之前与赵帅的约定,由天狼军负责驻防。这一点,没有异议吧?”
陈经天点了点头:“理应如此。”他早已经听严星楚提过这事。
“好。”严星楚顿了顿,接下来的话,却让除了早有心理准备的邵经和洛天术之外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诧之色,“其次,关于河源城,以及原靖海军中部的大片区域……我意,全部交由广靖军负责管辖、驻防。”
“什么?”
陈经天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严帅,这……这如何使得?河源城乃中部重镇,扼守要冲,理应由鹰扬军掌控才是!”
就连赵南风也捋须的手也停了下来,眼中闪过疑惑,看向严星楚。
严星楚似乎早就料到陈经天的反应,他双手虚按,示意陈经天坐下,语气平和地解释道:“经天兄稍安勿躁,你听我解释。河源城地处原广府军与靖海军地盘的交界地带,可以说是连接你广靖军南北防区的枢纽。若由我鹰扬军驻扎在此,无异于在你广靖军的腹地插入了一个楔子,将你的防区生生割裂开来。日后无论是兵马调动、物资转运,还是应对来自任何方向的威胁,都极为不便,平添掣肘。”
他看向陈经天,目光坦诚:“此乃其一。其二,我鹰扬军此次南下,连番征战,临汀城下更是折损不小。实不相瞒,我带来的两万兵马,如今能战者,已不足一万五千人。兵力捉襟见肘,实在没有余力再分兵驻守河源这等重镇。与其占着地方却守不稳固,不如交给能真正守住它、并能使其发挥最大作用的兄弟。”
陈经天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严星楚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理由充分,态度坚决,他若再坚持,反倒显得不知进退了。
他深吸一口气,重重抱拳,沉声道:“严帅深谋远虑,体恤下属,经天……拜谢!广靖军必不负重托,定守好河源及中部防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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