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尘埃落定(大结局) (3)(1/2)
反对;况且,这个皇后是众望所归的,大家早已心知肚明,并无几分不可思议。
只是也有那么些大臣,心忧皇后的凤体,奈何见到圣上用情至深,无人狠心反对。
没过两日,皇城内外已经全然布置一新,通红的绸缎蔓延环绕着这座高墙宫殿,如夕阳晚霞般绚烂,众人眼中看着盛大,望尘莫及的辉煌,齐修却想要给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婚礼,愿她嫁给他,嫁给爱情,而不是嫁给这个江山之主,成为一国之母。
明日便是封后大典,全国上下都已知晓,唯有一人不知,那便是独自关在房中的叶映,自从那日回京之后,她一直闷闷不乐,至今不曾出去过。
以往的她,总会往宫里跑,一日不见着齐修就难受一般,三句话不离她的皇帝哥哥,可这么几日来,却无人听得她提起过。大家都知晓她心中有事,也知晓外头发生的事,却也都没有走漏风声。
叶尚书见着皇上已经开始布置封后大典,可心中却是有些不足把稳,因为至今都还未确实说这封后封的就是他的女儿叶映,特别是回府上见着闷闷不乐的女儿,他更甚不解又苦恼了。
白天还得面对不少大臣的恭贺道喜之词,进行一番礼遇赔笑,可心中的担忧又有谁可知呢?若当真并非是叶映,那他叶家岂不成了天下的笑话。
“老爷,老爷!”侍卫紧着步伐,快步行到了内堂,向叶尚书禀告道:“宫里来人了,说是请小姐前去午门。”
“午门?作何?”
侍卫左右瞥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应道:“圣上吩咐,不必让小姐知晓,引她去便是。”
叶尚书这算是明白通透,心中已是大喜,可算是盼到头了,他立时面露喜色,赶紧吩咐下人前去请叶映。
“就说今日去宫里陪她姑母用膳,让她准备一番,便出发去。”
以往叶映时常进宫陪太后用膳,不过这段日子以来却是少了。叶映本无心出门,可听说了这个消息,自知最近礼数上不周,便没有任性,乖乖的凭着丫头梳妆打扮一番,上了马车,朝着皇城而去。
她心情不甚欢喜,闷闷不乐的坐在马车内,并未探出头来探视观看四周的景象,自是不知晓这马车朝着去的方向,并非是以往的路线。
马车走了许久,叶映似乎终于察觉到路途似乎有些遥远,消耗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她忍不住出声问道:“萧沐,怎么还没到吗?”
萧沐闻声,赶紧抱拳回声道:“到了小姐,您可以下来了。”
说罢,马车就停了下来,却无人与她撩开车帘。
心中有疑惑,她也没有过多思索,猫着腰自行撩开了车帘,躬身出了马车,站在车架之上,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远处绚烂的那蔓延远去的红艳吸引住了,举目看去,午门之上,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站在上头,看着她,微微一笑。
见此情景,叶映那张本无甚表情的面容先是一愣,随后渐渐露出笑意来,眼波中的喜色将眉眼弯起,露出一脸的神采。
那神采,似乎被世人称作——幸福。
她欢快的跳下马车,朝前奔跑了几步,站在午门之下,仰望着上头的男子,唤出了她日日思念、夜夜呼唤的名:“皇帝哥哥。”
“映儿,上来。”
见着齐修朝她招手,她嬉笑着,立刻拎起裙摆飞奔而去。
这一刻,她几日来的阴霾全然烟消云散,挥之而去,她只停留在这一刻。这一刻,她十多年来的梦就在前头朝她招手,那是即将如愿以偿的招手,那是她死而无憾的尽头。
奔上城楼,叶映站在了几丈开外渐渐放慢了脚步,生怕自己一冲上去,梦就醒了,可她分明看到了这个梦境,那般真实,就在几丈开外,他双手端着一块红巾盖住的东西。
那是什么?
“映儿,过来。”齐修再一次擡手,朝着她招了招,唤她一声。
叶映眨了眨双眼,试探性了迈了两步,四周的晚风不时的撩动着她的衣裙,那满城的红绸也在随之舞动摇摆,如同她此刻的心一般,雀跃,试探,未知,茫然,渴望。
却是不知自己走到齐修的跟前用了多少步,多少时辰,她只觉得好漫长,漫长得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感觉不到微风拂面,感觉不到晚霞渲染天边,感觉不到余晖照耀容颜。
齐修示意她揭开手中的红巾,她乖巧的照做了,尽管她心中忐忑,猜测里面会是什么,但揭开的那一刻,她还是惊讶了,里面摆放的却不是大红的嫁衣,而是当初薛瑾歌承诺送她一套一模一样的新的衣裙。
她记得,齐修曾言她穿着这套衣裙秀丽可人,更有几分太后的美好,那是何等夸奖,何等荣耀,对她来说,这套衣裙不仅仅是一套好看的衣裙而已,更是齐修探明他情感的钥匙,是他们不曾错过的福音。
“薛瑾歌果然有义气,说到做到,赠我这套衣裙。”
“合着你的身段做的,要不,你拿回去?”
“嗯?!”齐修这么一说,叶映可就有些疑惑不解了。
紧着,齐修又说道:“明日,穿着来如何?”
“啊?!”叶映微愣,随后左右瞥了一下这布满红绸喜缎的皇城,眉眼微微弯起,笑问道:“为何?”
齐修微微一笑,擡手摸了摸她的秀发,轻轻将她揽入胸前,附耳轻言道:“明知故问。”
由此,叶映那浓情化为一抹散不开的笑,让她将脸埋得他的胸口,感受着心跳是那般的真切,近在咫尺。
此刻的晚霞更为绚烂,最后一抹余晖已然撤下,随之而起的是满天的繁星和那一轮轻月,以及皇城通街而起的满城灯火,缓缓飞升而起,飘然而去。
“这么多祈愿灯?!”叶映又惊又喜,奔到城墙边望着漫天而起的灯火,说不出的情绪,她只觉得,这辈子,已然是值当了。
“映儿,嫁给皇帝哥哥可好?”
身后蓦地传来齐修的轻言,令叶映后背一僵,她竟是没有立时转头看去。
本以为,他承诺便好,安排便好,随礼便好,从未想过,他会问询征求她的回答。
分明他知晓,她一定会言说‘好’,可他还是问了,还是想要一个祈求的询问,一个点头的应答,似乎更甚完整。
叶映眼眶不由得湿润,总归她这辈子,就算明日便离开这世间,也不会那么遗憾。
“好。”叶映应着,慢慢转身,看着齐修歪着脑袋笑了笑,忍着满目的泪水,喜道:“当然好!”
“那明日,我在这儿等你,以江山为聘,许你十里红妆。”
叶映闻言,低头看了看手中抱着的衣裙,终是抑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从此以后,你陪我笑看天下便好,给我一点时间,映儿。”
“好。”叶映伸手扣住齐修伸出来的手,轻轻点上他的大拇指。
其实,映儿已经知足了。
番外之二《半生修叶》2
第二日。
举国欢庆的大喜之日。
这一日,皇城内外喜乐长鸣,笙歌寥寥,城内四街,铺沿而去的红妆聘礼,是这个天下给叶映最为隆重的厚礼,如此喜事,圣上自然开恩,大赦天下。
这些不过是他们在乎的,叶映在乎的,仅仅是齐修罢了。
她亲自换上了那套粉色的衣裙,梳上了妆发,画上精致的妆面,由着宫女陪侍,准备开始皇后册立礼。
叶尚书早已在外候着,跪听传制,行三跪九叩礼。
从此以后,叶映便为皇家之人,于公,叶尚书见了她也得行礼。
随后,叶映便开始听授册文宝文,受节、册、宝。待一通礼遇结束,已然到了吉时。吉时到,便是皇后升舆之礼,届时叶映便准备可以入宫了。
正、副使策马队前,其次叶映的仪驾,接着是册亭、宝亭、凤舆。这一番盛况,周遭百姓已然围了个水泄不通。多少年才能见到一次皇后进宫呢?而今年的皇后却更甚离奇,穿着的不是一袭红嫁衣,满身金银,凤冠霞帔,却不过是一身素雅的淡色素衣。
见她端坐在内,很是安静,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
长长的队列通走皇城四街,到了午门,钟鼓齐鸣。
想是早就安排好,到了午门口,队伍便停了下来,叶映自个儿下了仪驾,踩着欢快的步伐,一步步朝着午门而去。
他说了,今日会在这儿等她。
果然,遥远的高处,宫门口,那个人影径直闯入了她的视线。从午门而去,地上的红毯一直蔓延到了正宫门口,两边的文武百官依列而站,见着叶映出现在午门口,百官行跪拜礼,叩皇后,高呼千岁。
叶映丝毫不在意他们,踩着轻快的步伐,朝着那个人影走去。
齐修怀抱着一袭红嫁衣,身穿喜色长袍,慢慢踱步而去,最终来到了叶映的跟前,亲自为她戴上凤冠,披上红嫁衣,转而握着她的手,齐肩并步,登上正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二人转身,受百官礼毕,齐修拂袖许‘平身’,届时封后大典切实礼成,齐修说到做到,圆了叶映的奢望。
渝州城。
瑾歌和桓生得知这等喜事,也是欢喜得不行,而就在这一日,他们还收到了京城送来的大礼,说是圣上赏赐的。
瑾歌满是狐疑,吩咐着下人将礼物收到了笙歌院,满是好奇的打量着,嘴里嘀嘀咕咕:“什么东西呀……这圣上大婚,我们却不曾备上厚礼,倒是还收了人家的大礼了。”
桓生见着她围着那礼物转悠,不由得好笑,调侃道:“谢媒礼啊。”
“哈?!什么?!”瑾歌惊得下巴不由得张大了几分,随后收起惊异的神色,转了转眼珠子,低声喃喃道:“我还以为是喜酒呢。”
“一样啊。”桓生一边上前将礼品打开,果然见到里面放着一坛酒,他笑了笑,拿了起来,为二人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瑾歌,“就当是,祝贺他们新婚同喜罢。”
瑾歌接过酒杯,轻轻抚了一把自己的肚子,想到既是桓生递给她的酒,那定是能喝的,便同桓生的酒杯碰了碰,笑着仰头一饮而尽。
香醇的美酒过喉而入,似是一股清甜之味由心底蔓延开来。
似乎,能感受到,他们此刻一定是美好的,不管曾经如何,不管前路如何,活在当下,享受此时此刻的每一丝幸福余味。
册封大典过后没多久,御医在为叶映照例调理身子而把脉之时,发现脉象奇怪,便请了几位御医一同诊断,这一经查断,发现确是喜脉,当下便通知了齐修,此等喜事,很快便传遍了皇宫,传到了皇城内外。
不久,连同远在渝州的瑾歌和桓生也知晓了,而这个时候,瑾歌还处在月子之中,她身子也不甚安康,只得由桓生安排,送去了准备的贺礼。
这不过是一份心意罢了,要说当今圣上,能缺个什么?送什么能派上用场呢?
瑾歌着实没个主意,只等事后问了桓生,桓生却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没有直言。
叶映怀孕一事她自己得知的那一刻,一种释然的感觉蔓延着她的周身,她不仅仅是高兴,更是一种圆满,一种余生彻底无悔的念头充斥着她的脑海,让她当即长舒了一口气,溢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只擡手轻抚了一下平坦的小腹,满是安详。
“皇帝哥哥,映儿这辈子,终于可以走完了。”
十月怀胎,叶映支撑着病弱的身子,愈发的难熬。可她从未在齐修跟前表现过,总是欢欢喜喜的陪在他的身侧,享受着余生。
而此时的齐修被政事缠身,更为忙碌。
并且,他已经察觉了皇城内,有一股势力在慢慢的侵入皇宫,并在逐渐扩大。他心中也知晓叶映的身体状况,每每这个时候,他都在不断的权衡,是否该做打算了,该行动了,直到他真切的感受到了那股势力的靠近,他也并未有任何行动。
但奇怪的是,自此以后,便没有再有进一步动作。
不久,叶映顺利生下孩子,但身子更甚差劲,齐修政事之余,都尽量陪在她身边,亲自喂药,陪着她说说笑笑,希望这样的她能够过得没有那么痛苦。
病痛的折磨令一向面带笑意的叶映渐渐养成了拧着眉头带笑的模样,更是让齐修心痛难忍。
这日,齐修早早将叶映哄睡下,又去看了看襁褓中的皇子,换了一身轻便衣衫,出了宫去。
他去的地方,正是齐恪的恪亲王府。
这一年多以来,他早就已经探明,那股势力来自哪里,从他承认他身份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今日的猜测了,故此也并无惊异,反倒是……
这夜,齐恪尚在庭院中吹着夜风,独饮。
“王爷,圣上驾到。”田豆子个头又高了一大截,站在齐恪身边更显淡漠,几乎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冲齐恪抱拳行礼告知了一番,便又垂下手,默默地站在一旁,毫无反应。
齐恪没有想到齐修深夜造访,却也并未慌乱,而是将酒杯放下,起身轻轻拍了拍衣袖,整理了一番,恰好,齐修进得门来。
“皇上,微臣失礼,接驾来迟……”
齐修伸手微微扶住他,制止了他的礼数,笑着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恪王爷。”
闻言,齐恪明显有一丝迟钝,他没有擡眼看齐修,默默等候着他的吩咐。以他的聪慧以及敏锐,对于齐修今晚来的目的,已然有了几分猜测,八九不离十。
“坐。”齐修指了指凳子,率先坐到了桌边,示意齐恪也坐下,随后屏退了一众下人,独剩下他们二人。
“恪儿,一人独饮?”齐修一边问着,一边拿起桌上的一个酒杯在手中转动摩挲着,突然叹息了一声,喃喃道:“长大了,真好。”
听到齐修这么一说,齐恪更甚疑惑,心中的不解渐渐蒙上心头,总觉得今日的齐修有些奇怪。
难怪是自己想错了吗?!
“自那日初尝这滋味,便觉着实乃世间奇物。惑罢,愁罢,谜罢。”
听齐恪轻言此番言语,齐修微微笑了笑,端起酒壶替他斟了一杯,又为自己斟了一杯。
齐恪见着圣上为自己斟酒,本想去拦,被齐修轻微制止,便也作罢,由着他。
“敬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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