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哀伤(1/2)
宁间所在的地界山脉里,劳工们挤成一堆,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山头那喷涌而出的红色光芒。
“山、山神发怒了!”
劳工们恐惧地念念有词,扑通跪在地上。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火山爆发,眼前震撼的场景,让他们永生难忘。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对面的山头,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身后的阶层山顶上,岩浆池里的岩浆被一股气流在地底下推动,缓缓上涨,最终岩浆漫过山坡,在即将彻底喷涌的时候,那股气流却突然被抽走,岩浆池里所有的岩浆,随着气流一下子被抽吸一空。
但已经漫过山体边沿的小部分岩浆,却随着雨水往宁间他们所在的铁矿区方向,一路奔腾而下。
与此同时,对面山头再次喷涌出一股蓄势已久的滔天红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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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远离塔塔村的一片茂密树林里,塞满了家当的马车停在一顶帐篷旁边,季修和其他人,集中在这临时搭建起来的简陋帐篷里。
林中的树冠隔绝了一部分雨水,另一部分雨水狠狠砸在帐篷表面,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除了他们这一顶,剩下的村民也都躲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人们麻木地看着帐篷外的雨水,整张脸毫无生气,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绝望。
整片树林,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哀伤氛围。
季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沾满泥浆的脚,嘴唇紧闭,全身发凉。
突如其来的灾难和此刻糟糕的环境,让他的情绪一直停在某个奇异的点上,是难受还是悲伤,他有点分不清。
一场天灾,让他这一年在塔塔村努力的所有成果,一夕之间,全部烟消云散。
季修心里充满莫名的愤怒,却不知该如何发泄,也不知该怪谁。
或许,从他在现代猝·死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人生就充满各种意想不到的意外。
或者说,事故。
许久,季修嘴巴微微张开,咬牙切齿用嘴型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我草尼玛!”
刚骂完,一块干粮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季修擡头,只见花琪抿着嘴巴,递干粮的手,微微有些发白,“季修大人,吃点儿吧。”
一路走来,雨大风大,蓑衣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每个人几乎都湿透,花琪也不例外。
她脸上尚留着小水珠,用手刚抹去,不一会儿小水珠又从长长的头发上滴下来。
季修盯着那干粮看了好几秒,然后默默接过。
在这种糟糕的环境下,他们连火都生不起来,只能吃这些临时做的干巴巴的干粮。
季修擡头看看帐篷里的其他人,花颜,小庄,村长,还有麦婶凯叔……每个人不是低着头,就是无神地发呆。
还有帐篷外,村民们毫无血色的脸庞。
季修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睁开眼,眼中闪着一丝光芒。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真不是让他颓丧的时候。
张嘴三两口快速将干粮吃掉,季修看向众人,“大家擡起头,听我说。”
帐篷里的人都擡头看过来,只见少年带着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姿态,语气异常冷静,“按照目前的情况,塔塔村我们是回不去了,接下来,我们必须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下一步?
帐篷里的众人都一愣。
随后才惊觉,是了,他们住了一辈子的塔塔村,已经没了啊。
现如今,他们已经是一群无家可归的人。
季修的话,一时间让鲁村长和其他人又陷入低落和绝望。
季修心里哀叹一声,看向花颜和小庄等一众年轻人,“花颜,小庄,你们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听听。”
花颜作为年轻一辈当中年龄最大的人,稍微思考了一下后说:“我们去卡洛镇。”
季修点头,“还有呢?其他人有别的建议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摇头。
只有小庄,提出了疑问,“若去卡洛镇,我们这么多人,镇上会接收吗?”
季修默然,转向鲁村长,问道:“村长,以往百姓遭遇天灾,帝国有什么安置措施吗?”
鲁村长颓然,“……应该有,但具体怎么样,我也不不清楚,毕竟……”鲁村长没再说下去。
毕竟,他们之前也从未经历过。
季修:“……”
季修:“村长,我和花颜的想法是一样的……”
虽然不知道帝国能提供什么援助,但前往卡洛镇,似乎是他们唯一可选的路,最终,经过讨论,众人一致决定去卡洛镇寻求援助。
确定了下一步的前进方向,心思放松下来,季修感到一阵儿困倦。离开塔塔村后,众人一路步行,撑到如今,身心都疲惫不堪。
虽然对村子的灭亡依然伤心,对未来也充满迷茫,但在困意席卷后,帐篷里的众人,最终还是趴在椅子上,在撤离村子的第三天,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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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塔村所在山脉火山爆发,震惊了周围的村子。
很多人看到当时那恐怖的景象,都在猜测,住在那座山下村子里的人,现在都怎么样了。
在季修他们困极入睡的时候,几个受伤的采矿劳工连夜被送到了卡洛镇医务所。
在宁间他们所在的地界山脉,一小股岩浆,在人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漫进了一个挤满劳工的帐篷,没来及跑掉的几个劳工,当场被岩浆烫伤。
落森帝国居民很少生病,只有猎人打猎受的伤实在太严重,才会到镇上的医务所进行医治。
镇上的医务所草药比较齐全,不比在村子里,村民可能连哪些草药有什么作用都搞不清楚。
劳工们被送进来的时候,见多了外伤的接收医务员被吓了一跳。
严重的伤她不是没见过,但像这种皮肉和衣服焦的粘连在一起的伤,她还是第一次见。
医治的时候,听到这些人是来自地界山脉,还听说那边火山爆发,有个村子被岩浆淹没了……
女医务员双手不停地处理着伤者的伤口,一边问,“他们这伤就是那什么岩浆造成的?”
“对。”
“那个村子被岩浆淹没了,那住在那儿的村民呢?难道都……”女医务员不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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