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幸福余生共相伴(1/2)
晨光斜切过纸箱的断面,相纸堆叠的棱角泛着微哑的光泽。云倾月指尖掠过那层未拆封的包装,纸面尚带仓库的凉意。她没再看财务报表,也没翻合作协议——那些字句已在过去几日被反复咀嚼,如今只待最后一步。
时砚站在她身后,正将一叠文件装入牛皮纸袋。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某种即将成形的秩序。桌上散落着邀请函样本,烫金字体在晨光里微微发亮。成立仪式定在下午三点,地点是市中心的老艺术馆,展厅外墙爬满藤蔓,斑驳中透出沉静的质感。
“文件都核对过了。”他把最后一份材料放进去,抬眼看向她,“民政局那边也确认了备案流程,今天上午就能拿到正式批文。”
她点头,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硬壳册子——基金会章程的最终版。封皮是素白的,只印着一行小字:“光迹青年摄影奖”。她翻开,纸页沙沙作响,停在“资助标准”那一页。那里曾有过一场拉锯,如今已被清晰的条款覆盖:五位青年摄影师,每人二十万,创作周期一年,作品需完成一次公开展览。
“楚寒说,摄影协会的七位评审今天都会到场。”她合上册子,语气平静,“还有三家器材商的代表,也会在仪式上签共享协议。”
“那场预热展反响很好。”时砚接过话,“《未被看见的光》那张宣传图,被转发了十几万次。很多人留言说,第一次觉得摄影不是高高在上的艺术。”
她没回应,只是走到窗边。风从半开的缝隙里钻进来,吹动了桌上的邀请函。她伸手压住一角,目光落在楼下——一辆印有基金会标识的物流车正缓缓驶入庭院,车身上贴着那张甘肃男孩举着木头相机的照片。
两小时后,艺术馆前厅已布置完毕。红毯从门口铺展至主展厅,两侧立着展板,展示着“光迹奖”首批入围者的项目简介。技术团队正在调试投影设备,银幕上循环播放着一段短片:暴雨中的街头摄影师、黄土坡上的男孩、婴儿脚印蹭花的日程表……这些画面被剪辑成一条流动的光河。
时砚检查完音响系统,转身走向后台。角落的桌上堆满了资料,他随手翻动,忽然停住。一张泛黄的照片从文件夹中滑出——那是他们第一次合作拍摄时的抓拍。背景是废弃的旧剧院,她站在舞台中央,逆光而立,他蹲在台下调整三脚架,抬头笑望她。照片边缘有咖啡渍的痕迹,那是某次深夜讨论时不小心泼洒的。
他凝视片刻,将照片轻轻夹进自己的笔记本。
仪式开始前十分钟,第一位嘉宾抵达。接着是第二批、第三批。策展人、摄影师、媒体记者陆续入座,前厅渐渐充盈起低语与脚步声。云倾月站在侧廊,穿着一袭银灰长裙,发丝挽起,颈间垂着一条极细的银链。她没有佩戴任何夸张的首饰,唯有左手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在灯光下泛着沉静的光。
主持人登台,宣布仪式开始。
她与时砚并肩走上舞台。掌声响起,持续不断。大屏幕亮起,播放基金会宣传片。当那张甘肃男孩的照片出现在画面中央时,现场安静了一瞬。
“我们成立‘光迹’,不是为了填补空白。”她的声音清晰而平稳,“而是为了确认:每一束试图记录世界的光,都值得被支持。”
台下有人举起手机拍摄,有人低头擦拭眼角。
时砚接过话筒:“接下来一年,我们会陪伴五位年轻人走完他们的创作旅程。不是施舍,是同行。”
话音未落,前排突然一阵骚动。一位嘉宾起身离席,助理低声解释:“突发高烧,得立刻送医。”原定的致辞环节出现空档。
云倾月没有迟疑。她转向时砚,微微颔首。
他立刻会意,打开手提电脑,将一段视频导入播放列表。三分钟后,大屏幕切换画面——是《LivgFra》系列中的片段:她抱着婴儿在晨光中轻摇,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影;他蹲在厨房,手忙脚乱地冲奶粉;墙上日程表一角,被小小的脚印蹭得模糊不清。
观众席的气氛悄然变化。紧绷的仪式感被一种温润的日常取代。
视频结束,掌声比之前更热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