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莺声初啭,恩宠乍临(1/2)
这宫里的恩宠,素来如走马灯般流转,今儿你方唱罢我登场,从没有谁能真正独占。
前些日子甄嬛蒙圣恩,御花园里的牡丹都似为她开得更盛些,旁人纵有嫉妒,也只能压在心底——皇上的心思,哪是轻易能揣测的?
可这几日风向又变了,西北的年大将军递了奏折来,字里行间无非是边关稳固、劝君保重之类的话,却不知怎的,竟让皇上想起了华妃。
连着三日,皇上都宿在翊坤宫。
华妃那支金步摇又开始在宫中晃得人眼晕,往日里避着她走的妃嫔,如今见了面都要笑着问声“华妃娘娘安”。
这般一来,甄嬛倒不显得那般扎眼了,旁的有几分薄面的妃嫔,也得了些召幸的机会,延禧宫的赫舍里、咸福宫的惠贵人,都轮着去了养心殿几趟。
只是皇上毕竟年事已高,一月里入后宫的日子统共不过十一二回,更多时候,不过是召了妃嫔去养心殿伴驾。
或研墨,或读折,一盏茶的功夫便遣人回来了。
安陵容也被召过几次。
她那手推拿的手艺确实练得地道,皇上伏案批折久了,总爱让她在旁伺候着按按肩。
每回从养心殿回来,她贴身的宫女锦绣都要替她捏把汗:“小主,您这手艺再好,总在御前伺候笔墨也不是办法呀。”
“皇上跟前的机会就那么多,不抓住了承宠,哪来的子嗣?”
安陵容正对着铜镜卸钗,闻言指尖一顿,铜镜里的人影脸色泛白。
她轻声道:“急什么?皇上心里有数。”
可话虽如此,握着钗子的手却微微发颤。
锦绣见她这般,又道:“小主,昨儿华妃宫里的周宁海来传旨,那眼神,明摆着是瞧不上咱们。”
“若是再没个正经的恩宠,往后……”
“我知道。”
安陵容打断她,声音压得极低,“明儿起,你去御膳房打听着,皇上近来爱吃些什么。”
“我记得皇上说过,夜里批折总觉得口干,或许……”
“或许我能做些合口的汤羹送去。
锦绣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小主的手艺,定能合皇上心意。”
安陵容望着镜中自己略显单薄的身影,轻轻“嗯”了一声。
深宫之中,恩宠是浮木,子嗣才是根基。
她这推拿的手艺再好,终究只是“伺候笔墨”的份,若想往前走一步,总得另寻个由头才行。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得妆台上的银簪泛着冷光,她暗暗攥紧了拳——机会,总得自己挣来。
安陵容还没来得及布置机会呢,宫里先炸了个不大不小的响动——倚梅园一个洒扫宫女,竟被皇上撞见,一夜承宠,直接封了官女子,拨去储秀宫西偏殿住着了。
这消息传到储秀宫时,安陵容正对着一盆新栽的秋海棠出神。
锦绣气喘吁吁地进来回话,声音都带着惊惶:“小主,您听说了吗?”
“倚梅园那个叫余莺儿的宫女,就因为皇上瞧着顺眼,竟一步登天了!”
“现在是余官女子了,就住咱储秀宫呢!”
安陵容握着喷水壶的手猛地一顿,水珠溅在花瓣上,颤巍巍滚下来。
她抬眼,眸中满是错愕:“余莺儿?倚梅园的宫女?”
前世分明是除夕夜倚梅园才有的机缘,怎么这会子毫无预兆地承了宠?
她指尖发凉,喃喃道,“这宫里的事,原是半点由不得人料的……”
锦绣点头道:“谁说不是呢!”
“一个洒扫宫女,竟也能封官女子,怕是连华妃娘娘都要气着了。”
正说着,储秀宫的太监来报,说余官女子前来请安。
安陵容定了定神,理了理衣襟:“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余莺儿跟着宫女走进来,一身半旧的湖蓝色宫装,头上只簪了支素银簪子,见了安陵容,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奴才余氏,给谨贵人请安。”
“奴才新来乍到,不懂规矩,往后还请贵人多提点。”
她低着头,声音细细的,带着几分怯生,脸上还带着未脱的青涩,瞧着倒比前世初见时柔和许多。
安陵容打量着她,心中五味杂陈——便是这个人,前世凭着一句“逆风如解意”得了圣宠,后来却那般张扬跋扈,最终落得个自尽的下场。
可眼前的余莺儿,分明还带着底层宫女的谨小慎微。
“起来吧。”安陵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既入了储秀宫,往后便是一处住着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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