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四（2/2）

男人手写道：“去。”

那个老者很快发过来了一条语音：“好，那十分钟后，我在你们家屋前等你，咱们去下棋。”

殷岃又手写道：“好。”

既然要出去，肯定还得换身衣服。

殷岃把手机放到了荷包里，缓步行到衣帽间，在角落里寻到自己的衣柜。

他衣柜里都是长衫，殷岃往日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过去，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让他像此处的人一眼，把胳膊和脖颈都露出来，实在太不雅观，他着实难以接受。

殷岃最终还是换了一身简单些的长袍。

不过在出门前，他把自己的发冠取掉了，只用一根簪子挽起了长发，带好荷包，缓步出了屋门。

那老者正巧刚到他们屋前，眯着眼睛瞧了瞧他，不由得赞叹道：“你这一身，着实精神啊。”

居然精神吗？

殷岃神色稍稍缓和了点：“朕......我也觉得这身装扮极佳，但昨日出门，旁人见这身装扮，似乎都有些震惊。”

老者不在意地挥挥手：“这有什么，他们就是看不惯我们还有功夫收拾自己，不像那些年轻人，天天忙着上班，哪有功夫留胡子留头发。”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留长的胡须，略带羡慕地望向殷岃盘起的长发：“我也要把头发留起来，多仙风道骨啊。”

殷岃微微颔首，心中郁气顿消，他随着老者行到了一棵大树下，树下有个石头画出的棋盘，并无旁人在。

老者有些得意的道：“这是好地方吧，一个人都没有，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发现的，要是旁人，我才不会带他来。”

殷岃坐在一侧，颔首道：“果然是个好地方。”

老者把自己带的棋子拿出来，给两人放到手边，有些感慨道：“我也许久没下棋了，来吧，厮杀一场。”

他受了儿子嘱托，下棋是假，努力撬动周窈窈她爸爸才是关键，心思一开始没放在下棋上，结果没走两步就听见男人低声道：“你输了。”

言语里还带着些许意味索然。

完了，这是遇见高手了，没想到周窈窈他爸这么厉害，居然下得这么好。

要是这般下去，岂不是没两把人家就觉得没意思了要走？

想起儿子紧紧握着自己的手，那一脸憔悴恳切的模样，老孙咬咬牙，狠狠心，拼了！

他全神贯注，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棋盘上，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杀出重围。

但眼前的白发男子还是轻轻擡手，落下一子：“你输了。”

殷岃缓缓起身，这老孙水平应当是有，但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和他下棋，着实无趣。

不过也好，通过这两局棋局，他也已经稳住了心绪，重新平静下来。

“唉，别走啊。”

老孙立刻道：“再来最后一盘，你看，我都把这地方分享给你了，你不能两把就走吧。”

殷岃回头望他：“你心绪浮躁，许是有什么心事，太过急切却又杀气不足，如何能胜过我？再下下去，不过也是一般结局罢了。”

老孙许久没下棋，听到他这般言辞，反而激起了心中斗志。

他咬咬牙，把心中杂念都抛到一旁，重新拿起棋子：“你棋艺确实胜过我，但我也不一定会输，再来一盘！若是我还输得那么快，你再走吧。”

殷岃脚步微顿，沉吟片刻，还是转身坐下了：“好吧。”

这一局，老孙比上次长进太多，认真布局，又愿意断臂自救，居然比先前两盘，多走了近两倍的步数。

“痛快痛快。”老孙笑着看殷岃落完最后一子：“我又输了，不过你赢的也没前两局容易。对不对？”

殷岃颔首：“确实。”这一局，他才稍稍寻到了一点下棋的意思来。

老孙激动起来，又要再来几盘。

尽管一直到日头高了，老孙也没一局赢的，但他却更加高兴，大声喝彩：“我就知道，交你这个朋友值！”

“不过......”

老孙轻叹一声：“你棋艺如此精湛，定然是个聪慧之人，怎么就不劝劝你女儿呢？”

殷岃立时蹙紧了眉：“女儿？”钰儿怎么了？

老孙望了望他，又朝四周望了望，讳莫如深：“唉，我现在也不好同你说，但是我们家孩子，和你女儿是同学，你知道吧。”

殷岃微微颔首，一个幼儿园一个班，还是同桌。

“你女儿，又聪明又漂亮，但是，就是这个眼光......”

“眼光？”

殷岃眉头蹙得愈发紧了，简直是要拧断，声音也冷了下来：“我女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