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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云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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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云舟

◎师徒不可逾礼◎

虞岁岁还保持着擡手的姿势,等待应纵歌像刚才一样将她抱起来。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向他索要拥抱,她擡起的手,只要他一俯身靠近,就会环上他的脖颈。

应纵歌平复了呼吸,轻声回应道:“好。”

他俯身,脖颈果然环上来少女温软的手臂,她手上还有残留的水迹,渗进他的衣领,没入他的肌肤,好像就这样流入了四肢百骸。

他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神色,伸手绕过虞岁岁的腋下和膝弯,有些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

他们带起的水落在玉阶上,溅开剔透水花,湿漉的衣袖袍角紧紧相贴,不分彼此。

应纵歌指尖微动,温和灵力流转而过,虞岁岁就觉得身上干爽了起来。

“岁岁,”他的声音有些滞涩,如雪水被浮冰截停,“你是不是不懂,男女有别。”

虞岁岁:?

“师尊为什么这么说?”她有些惊讶地擡头,直直望入那双神色复杂的桃花眼。

“一肌一肤,他人不可视、不可触、不可占。”应纵歌缓声道,“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没关系,为师会教岁岁的。”

“……”虞岁岁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她并不是不知道,这毕竟是在古代,男女之间发乎情止乎礼。

但她一下子适应不过来,而且应纵歌是个好师尊,也一直待她很好,这让她很难不去信任、不去亲近。

就这么一会,应纵歌已经将她抱回了寝室,妥帖地放在床榻上,帮她放平了双腿,又盖上被子,细致地压好被角。

说实话,虞岁岁睡前很想要看话本,但这是在应纵歌的寝殿,她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师尊眼皮底子下看涩文。

然后床褥边缘往下塌陷了一角,应纵歌坐到榻上,斟酌着开口说:“岁岁长大了,要知道男女有别,不可过分亲近。女子向来容易吃亏,所以如果有男子敢对岁岁有逾礼之举,岁岁要保护好自己,如果一不小心把那些个登徒子打残了还是打死了,不要紧,为师会处理好。”

虞岁岁:6

应纵歌又说了一些,还问她:“可是懂了?”

虞岁岁觉得要是她说不懂,这事今晚绝对没完没了,所以她一脸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师尊。”

“嗯。”应纵歌摸了摸她散在枕头上的发丝,缓声道,“我们是师徒,我是岁岁的师尊,师长如父兄,亦有纲常伦理,需谨遵礼数。”

他在教她,也是在告诫自己。

“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虞岁岁点头。

居然教她师徒伦理,师尊啊师尊…越是刻板守礼的人,被礼教压抑得越狠,一旦堕落就越是疯批,主打的就是一个带感。

“好孩子。”

PanPan

应纵歌当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伸手理了理她的鬓发,然后就扬袖熄了烛火,寝殿内暗下来的时候,他也起身把床帐放下。

“好梦。”他离开了这间寝殿。

偌大殿中只剩下虞岁岁一人,她躺在应纵歌的床榻上,软被和枕巾上都是竹上新雪一样的冷香,被熟悉的气息笼罩,闭上眼睛没多久就安心地睡去。

梦里也是这间寝殿,几缕月光透过窗格翩然入殿,烟青床帐随风摇曳,然后青纱一样的床帐被一只骨节如玉的手撩起,应纵歌将床帐系到上面的挂钩上,然后就下了床榻。

他只着一件单薄寝衣,墨缎一样的长发披在肩背上,赤足行过冰玉地砖,转而入了后殿。

虞岁岁的视角跟着他,这间后殿本来就是她在住,每一个角落她都很熟悉。

但接下俩应纵歌走到书架边,在上面的某一个暗格上轻按了几下,书架从中间分开,露出一条向下的白玉阶梯。

虞岁岁:?

她的后殿怎么还有个暗室啊。

应纵歌拾阶而下,他指尖燃起赤红灵力,灵芒绽出一朵红莲,幽光隐约照明了这个隐藏的暗室。

正中央是一个圆形的莲池,红莲静静盛放,每一瓣都是濯水浸露的丰盈艳丽。红莲之中蜷缩着一个少女,白缎散花的裙裳在水中展开如画卷,乌发雪肤,双眼轻闭,像是在水中小憩。池水不深,她侧睡着,只浸没到她湿润的眼角。

虞岁岁怔了一下,她发现睡在莲池中的是她自己。

下一刻莲池中的少女像是听到了脚步声,缓缓睁开了双眼,这一瞬间虞岁岁的视角猛地切换。

“师尊…”她看着不断靠近的应纵歌,想要从水中撑起身子,但浑身酸软无力,只引得池水泛波,红莲摇曳。

应纵歌走下水池,面对着她躺了下来,伸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虞岁岁听到了清脆的铃铛声,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和脚踝都被系上了细长的锁链,把她锁在了这个莲池。

“岁岁,岁岁…”应纵歌执着于唤她的名字,伸手轻抚她的背脊,像是在安抚不听话的孩子,“不要离开为师。”

虞岁岁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她一启唇,就被应纵歌用一指封缄,他的指尖细细碾磨她柔软的唇珠,桃花眼中暗色渐深。

然后他解下了虞岁岁的发带,用那段红绫复上她的双眼,低声道:“接下来的事情,岁岁还是不要亲眼所见为好…为师,逾礼了。”

虞岁岁猛地睁开了双眼,看到床顶简雅的雕花刻纹,还是有些回不过神。

已经是隔天早上了,晨光翩跹而入,在冰玉地砖上投下碎金光斑,但她恍惚间还能听到红莲水波荡漾的湿漉声响。

不是,她能不能做点正常的梦啊?而且这梦的禁忌程度也太超纲了,师尊怎么可能会囚禁她?太离谱了。

虞岁岁试着动了动脚,好吧,只有脚趾能动,其他地方还是麻的。

她只好转头望向寝殿门口的方向,试着呼唤道:“师尊…”

很快,应纵歌推门而入,还带着早膳,紫薯小米粥和各种早点的温热香气勾得虞岁岁开始饿了起来。

洗漱后,虞岁岁被扶起来靠坐床头,开始美美吃早餐。

应纵歌在床边坐下,拿了木梳给她打理长发,因为虞岁岁这几天要好好休息,所以他就简单绾了发髻,只用了发带束好。

恰巧,他用的还是那段红绫,上面绣着金丝棠花,末端垂了流苏。

应纵歌只是手指微顿,然后就面色如常地把发带系好,还不忘把两边的流苏拨弄得对称整齐。

虞岁岁本来在专心干饭,但她用眼角余光瞥到了那段红绫发带,顿时怔了一下。

很难不回想起昨夜的绮梦,她眼皮上仿佛还残留着这段发带复上来时的触感,质地细腻的红绸,沾了池水和莲花香,还有从她眼角沁出的湿意。

“怎么了?可是不合胃口?”应纵歌轻声问。

“没、没有。”虞岁岁回过神,眨了眨眼,低头继续吃早餐了。

颗粒分明的粥入口粘糯,她嚼了嚼咽下,有些不自在地问:“师尊,后殿里面,应该没有藏着什么暗室吧?”

“没有。”应纵歌回答,神情有些讶异,“岁岁怎么会突然好奇这个?”

果然没有。这个梦真是无中生有。

虞岁岁答得很含糊:“没什么,只是昨晚做了个梦。”

应纵歌点头,也没有再多问。

虞岁岁夹起一个小笼包,一边吃一边偷偷看他,师尊坐姿端雅,连高锁的衣领都一丝不茍,哪怕晨曦温暖,他的侧脸还是苍白清冷。

梦境和现实,他眉眼间的情绪完全不同。

虞岁岁摇摇头,全神贯注地低头吃早餐了。梦境里的师尊,就和后殿的暗室一样,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只能说是她自己的想象力太过丰富了。

吃完了早餐,应纵歌从床头柜里拿出几个瓷瓶,对她说:“岁岁,你的腿需要上一下药。”

“哦,好。”虞岁岁掀开了被子,自己卷起了裙摆和裤脚,又忍不住问他,“师尊,还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不能看话本的日子真是太煎熬了。

“约莫明日。”应纵歌安抚她,“别急,岁岁并非体修,只能用药性温和的解药,所以蛛毒去如抽丝,难免要花上一些时间。”

“我明白了。”虞岁岁卷了被角抱在怀里,看着应纵歌给自己上药,她并没有什么感觉,无聊得有些想睡觉。

骨节修长的手指沾了软腻药膏,涂抹在她的腿上。他的徒儿是符修,平日里并没有锻体的习惯,吃穿用度也都是精细,所以养得一身玉软花柔。甚至涂药的时候,莹白肌肤还会泛起一层浅淡薄红,像冬雪融化后新开的花色。

大概也是因为修习了魔族功法的缘故。他想。

虞岁岁想到即将到来的仙门大比,因为玉绯衣她居然也混了进去,她忍不住问:“师尊,仙门大比…能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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