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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引梦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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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引梦符

◎岁岁需要为师◎

虽然但是,虞岁岁还是选择听系统的话,她放下床帐婉拒道:“不用了师尊,我自己…可以的。”

隔着鸳鸯红帐,她看不清外边的应纵歌是什么神情。

她也没空去猜测应纵歌的神情,因为她现在的状况很煎熬,鬓发都被浸湿了。她一只手还伸到被窝里死死按住玄九的肩,害怕他乱动一下就被发现。

此刻月光澄澈,重重床帐遮掩下还是可以隐约榻上的人影,她可不敢当场就去找玄九要灵息。

虞岁岁有些急促地呼吸了一下,这间内室静谧无声,她这一声轻喘就听得格外清晰,尾音柔柔软软,像一片撩动人心的羽毛。

“……”虞岁岁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喵了个咪的,她绝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但她实在难受,想要从玄九那里获取灵息,所以只好松开手,稍微平复了气息后对应纵歌说:“师尊,你能不能…到外面等我一下?”

应纵歌沉默了一瞬。

然后他才缓声道:“岁岁,姻缘道不同于其他道法,一入姻缘道就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禁欲清修,此法艰难,且每一次进境都会更加煎熬;二是纵欲汲取灵息,相对而言会更轻松——”

他意识到自己在顾左右而言他,于是生硬地说出了本意:“岁岁既然入姻缘道时选择了第二种,往后的修为进境…都必须是后者。”

“岁岁今晚,需要为师。”

你需要我,你离不开我。

“……”虞岁岁沉默了,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根本没想过要自己熬过去。这么艰苦奋斗,不适合她这种摆烂人。

见她沉默不语,应纵歌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岁岁自从那次借助他的灵息入了姻缘道后,修为就一直停留在练气六层。

而且他身为师尊,留意过她每次上芸嫣长老的修炼课后回来,修为都毫无变化。对于此,他本来不想干预什么,反正只要岁岁每天过得开心就好。

——但现在,联系岁岁对他的婉拒、让他出去暂避,他忽然意识到了前因后果。

岁岁对于索取他灵息这件事情是抗拒的,所以她并不修炼,现在是被刚才的神木所迫才临时突破。

如此抗拒,大抵是是因为不想与他有这种如此亲密的联系。

应纵歌思及此,就轻声道:“岁岁不喜欢喂血的话,我们可以换一种。”

“不,其实…”虞岁岁想解释又解释不了,毕竟这牵涉到系统的存在。

他们僵持着,但应纵歌修为高绝,她已经极力去忽略了,还是无法阻止心中逐渐萌生的渴望——对师尊灵息的渴望。

但是虞岁岁想起系统跟她说过不可以,所以伸手死死攥住了床帐,提醒自己要忍住。

心火燃遍身躯,焦灼难耐,虞岁岁连意识都有些不清不楚了起来,恍惚间她似乎发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然后下一刻,清晰的裂帛之声传来——鸳鸯红帐被应纵歌的长剑割裂开来,她手里紧攥的那部分无力瘫软在手心。

“岁岁…”应纵歌很快收起长剑,温暖掌心轻抚她的侧脸,桃花眼里浮出疼惜之情。

是他,都是他以灵息引她入姻缘道。

虞岁岁已经处于不怎么清醒的状态了,她觉得应纵歌的掌心像是有什么魔力,明明是温暖的,但却能缓解她的燥热…喜欢。

所以她稍微眯起了眼睛,下意识往他手心里蹭蹭,像一只撒娇的小动物。

“……”应纵歌已经忘记了他本来要说的话是什么,第一反应是顺着她的贴蹭将掌心全都贴了上去,手指顺势勾缠她微湿的鬓发,细致地理好。

虞岁岁很快就要求更多,往他的方向倾身过去,眼神迷离着靠在他肩上,嘴唇挨近他从衣领中露出的一截玉白脖颈,皮肉下是有力勃动的鲜血,她很快想起上次唇齿间流淌着的温腻液体,引人沉沦的猩红甜意。

应纵歌稳稳扶住她,抚她侧脸的手欲盖弥彰地去轻揉她发心,一边又低头寻到她嘴唇的位置,启唇渡入自己的灵息。

他心中清楚,无比清楚地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以身饲养,她对他的瘾啊。

虞岁岁下意识接受了。

虽然系统提醒过她,但是没办法,师尊白给,她又实在难受。

她几乎要贴进应纵歌怀里,被他身上的冷香笼罩,熟悉又安心。

虞岁岁甚至觉得,就此沉迷进去…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还没黑化的师尊只会把她当成孩子。

这时玄九的声音在她的识海里响起:[你给自己盖一下被子。]

虞岁岁意识有些模糊,怔了小片刻才听懂他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让她盖被子,但她也没空问,直接照做就是了。

应纵歌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她这个小动作,然后就继续专心给她渡灵息了。

虞岁岁感觉小腹贴上来冰凉掌心,下意识浑身一激灵。

应纵歌感觉到了她这阵突然的轻颤,轻声询问:“怎么了?”

虞岁岁反应过来那是玄九的手,就说:“…没什么。”

她安静下来,应纵歌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接下来在给她渡灵息的同时,又伸手轻拍她后背,哄孩子一样。

虞岁岁没留意这个小细节,因为她在跟玄九识海传音:[你做什么?]

玄九说:[没什么,不用管我。]

——他在疏散她体内残存的魔息。虽然它们与应纵歌的灵息本就一体同源,但这个时候的应纵歌厌恨魔族,他的灵息势不可能与魔息相融共存。万一两者在岁岁的灵脉里互斥就不好了。

应纵歌看出她有些走神,放弃了原先安抚的动作,双手轻轻捧住她的脸颊,轻声道:“岁岁,看着为师。”

虞岁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还是扬起眼睫与他对视,直直望入那双漂亮又清冷的桃花眼。

她如他所愿凝望过去时,他的眼睛闪过了细碎浅光。

应纵歌不知是有意无意,鼻尖轻轻蹭了一下她的鼻尖。

他们几乎双唇相依,忽略那毫厘之差,犹如爱人在亲密接吻。

——可他们是师徒啊。

片刻后,虞岁岁觉得丹田内稳定了下来,她估摸着欠《百媚诀》的灵息花呗已经还完了,就出声说:“好了师尊,已经可以了。”

“……”应纵歌纤长的眼睫颤了一下,缓缓放开了双手。

虞岁岁刚想从他怀中离开,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刚才简直不知道在做什么!

应纵歌原本一丝不茍的前襟都被她抓乱了,上面的衣扣都有些崩……

只能说,不愧是她,色批是这样的。

虞岁岁偷偷瞄了一眼应纵歌,他低头问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赶紧拉开了距离,缩进了喜床里。

应纵歌默默看在眼底,眼睫低垂了下去。

他当然知道受姻缘道和魔族功法影响,岁岁刚才贴蹭进他怀里的时候是不甚清醒的,现在清醒了——

就如此排斥么?

“师尊,”虞岁岁因为刚才扒拉他衣服,所以心里有鬼,赶紧说一些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所以这个幻境解除了没有?那个阵眼…”

应纵歌说:“我们随时可以出去。神木已灭,阵眼被重创,他执念深重,已经堕为厉鬼永世不入轮回,很快就要陷入长眠。”

“这样啊,”虞岁岁就问,“那师尊要如何处置他?”

应纵歌半眯起一双桃花眼:“为师要让他——”

生不如死。

他本来会渡化妖鬼,但刚才神木差点伤了岁岁——渡化?绝无可能。

相反,他还要赠这厉鬼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在梦里无限循环真心被践踏、江山沦为失地的噩梦。

应纵歌说到一半,猛地意识到心中充斥的恶意,瞬间收了声音。

他下意识伸手捂住了眉心的并蒂玉莲,果然,一边的红莲灼烫如一簇心火。

“师尊?”虞岁岁觉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就关切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应纵歌轻轻闭了一下眼睛,决定将选择权交给她,“岁岁想怎么处置这只厉鬼?”

虞岁岁没想到师尊居然让她来拿主意,没怎么想就说:“那就不管他了,让他长眠别再害人就行。毕竟我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且他挺惨的。”

应纵歌颔首:“好,都听岁岁的。”

他虽然这么说,但眉心上那枚红莲仍然滚烫,心中恶意也没有散去。

看着少女澄澈的眼睛,他下意识想把自己的恶面藏起来,所以他说:“岁岁先穿好鞋袜,为师在外面等你。”

“好的。”

虞岁岁看着应纵歌转身而去,稍微松了一口气——玄九还在她被窝里。

她怕给系统闷出什么故障来,赶紧伸手掀开了喜被,玄九就从榻上撑起身开,身上的嫁衣有些凌乱。

就在这时,应纵歌忽然转过身要对她说什么:“岁岁——”

虞岁岁差点心脏骤停,赶紧一把扯过被子盖住玄九,顺势把少年给用力按了下去。

这样一来,玄九直接扑了她满怀,少年浑身僵硬,说实话有些硌人。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么不对劲,她坐靠在床头,直接把玄九按到自己胸前,为了怕他乱动还把腿勾上去牢牢锁住。

当然,盖着一层厚厚喜被,应纵歌看不出什么端倪。

“怎么了师尊?”虞岁岁尽量保持神情自然。

应纵歌的眉眼在月下都柔和了几分,他说:“虽然这是幻境,但那个姻缘结,我们带走可好?”

“好啊。”虞岁岁心思不在他身上,就点了点头。

至于怎么带走,也不用她考虑,毕竟师尊神通广大。

“好。”应纵歌回应了她,就走出去阖上了房门。

虞岁岁看着关上的房门,总算放心了。

好了,系统安全了。

她掀开了被子,轻声说:“你还好吧?”

玄九好像有些不在状态,有些身形不稳地从她怀里坐起来,腰背挺得笔直。

“嗯哼?”虞岁岁见他不回答,就轻哼了一声,伸手在红盖头前晃了晃,“听得到我说话吗?”

坏了,这系统别真的给她闷出什么故障来吧。

玄九一副大梦方醒的样子,低着头,片刻后才轻轻“嗯”了一声。

大概是他一身红嫁衣红盖头,虞岁岁居然从他身上看出了点新娘子一样的害羞情绪。

应该是错觉。

“那你变回小纸人吧,方便我把你揣兜里。”她一边说,一边弯腰去穿鞋袜。

玄九迅速变回纸嫁小人,倏地一下钻进她袖子里。

虞岁岁就把揉云碎也收了起来,下了床榻,走过去推开了房门,一擡头就看到玉立在月下飘雪中的应纵歌。

她就说:“师尊,我们离开这个幻境吧。”

“好。”应纵歌点了点头,将手伸到她面前,“这个幻境已经在逐渐消散了,我们一路走出去即可。”

其实,直接瞬移出去不就好了?

不过虞岁岁也没多说,乖巧地牵住了他的袖角。

“……”应纵歌的手指微蜷,而后就将手垂在衣袖中。

接下来他们踏着积雪出了这座庭院,幻境在崩溃,周围景象的交叠幻化毫无逻辑。

虞岁岁看到街上的行人各自欢喜,路过的大娘挎着满满当当的菜篮,笑呵呵道:“北荒那些蛮子退兵了,我儿平安归来,真是受苦了,今晚得给他做一大桌子菜…”

白玉桥头有些女子牵着小孩子在翘首以待,终于在视野尽头看到出征的夫君归来,喜极而泣。

城郭外,可以看到将士解甲归田,和乡亲打着招呼。

可是下一瞬,随着幻境消散,大娘丢了菜篮,为儿子战死哭得撕心裂肺;女子只等到征人埋骨沙场的消息,她们身披素白衣裳,泪水流尽的眼睛哀凉如雪。

而那些凯旋归来的征夫,虞岁岁看到他们干瘪的面容忽然从中间裂开,露出阴森森的白骨。

她被吓到,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应纵歌就伸手捂住她的双眼,轻声道:“别怕,为师在这。”

虽然接下来她看不到,但痛苦的哭嚎声不曾止息,铁骑入城劫掠,刀剑刺入身体然后鲜血喷涌的声音,抢掠屠杀后烈火燃烧,烧焦味和腥臭味那么近,近得虞岁岁像是亲历水云疆百年前的惨痛。

战火侵略时,连人心中最后一点善意都能焚烧殆尽。

一路走过,她都紧紧攥着应纵歌的袖角。

应纵歌微叹:“兵家胜败,皆是百姓苦。”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声音都逐渐远去了,应纵歌覆在她眼前的手也放了下来,虞岁岁眨了眨眼,看到梧桐花开了满山。

前面不远处就是桐花寺了。

应纵歌说:“他们都还在里面。”

虞岁岁怔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玉绯衣他们,幻境已经消散了。

她就说:“那师尊,我过去找玉绯衣他们了。”这一次的历练任务还没完成。

应纵歌再一次从她口中听到不想听的名字,不动声色地说:“等一等,岁岁。”

“怎么了,师尊。”虞岁岁停下了往前走的脚步。

“为师担心接下来再有什么意外,所以需要陪在岁岁身边,”他又补充道,“以防万一。”

真是冠冕堂皇的说辞。他想。

“也是。”虞岁岁想起不久之前她就是垂直进入了幻境,还是有师尊陪在身边安全一些。

她点点头,“那师尊我们一起过去?”

应纵歌说:“为师不想别人知道。”

确实…虞岁岁细想,随身携带一个剑尊,这未免也太引人注目了。

“那,师尊施个障眼法什么的?”

“好。”应纵歌掐指捏了一个诀,“只有岁岁能看见为师。”

“嗯嗯,好。”虞岁岁点了点头,然后就在桐花飘飞中向山寺走过去。

桐花寺比幻境里要陈旧破败许多,而且山寺周围也没有那些排列整齐的木屋了,现在想来那些应该是以前神寺的侍者居住的地方。

走过去的途中,她好奇地问应纵歌:“师尊,既然水云疆现在是北荒的属地了,为什么桐花寺不供奉北荒的神明?反而是囍神的神像。”

“北荒的神不在意。”应纵歌说,“至今无人知道当年北荒为何要攻下水云疆,囍神的神像是战败后,臣民匆忙推倒神女像重新迎回去的,可惜囍神并没有庇佑他们。”

真是奇怪…不过虞岁岁这个摆烂人奉行的原则就是,想不清楚的事情就先放一边去。

所以她没再追究下去,伸手推开了桐花寺的寺门,里边三人回过头看见她,神色如常,就像是她并没有坠入幻境,只是他们之中最后一个进来的。

“这里面也没有什么啊。”柳策看着手里一动不动的罗盘,有些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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