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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江市连续下了两天小雨,空气里是潮闷的温度。
初樱推着破旧的大行李箱,背着书包,手里还撑了一把银光面的天堂伞,从公交车站走到了江市一中门口。
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睛很亮,站在校门口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仰起头看挂在校门口上方的横幅——
“热烈祝贺我校陆宴成和陈婧书同学分别荣获2009年高考江市理科状元和文科状元!”
她的心也在沸腾着。
这就是一中的实力,在省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初三班主任经常念叨在他们耳边的话就是踏入江市一中,就是半只脚踏进了重点大学。
这是她努力三年考进来的地方,是她未来三年为之奋斗的地方。
初樱收回目光,唇角抿着笑,深呼吸一口气擡腿往学校里走。
进入大门有一条长长的过道,过道两旁种了两排梧桐树,渐渐金黄的叶子一眼望去,像是未来金色的大道,光明而坦荡。
学校公告栏上写明了报到要去的地方,各自的班级。
现在围在公告栏的人很多,又有不少人还撑着伞,初樱拖着行李箱很难挤进去,她便将行李箱推到视线可以看到的旁边空地上,然后收起伞,踮着脚尖往里凑。
很顺利的,她在公告栏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级。
她在高一一班。
确定了报到的流程后,初樱从人群里重新挤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挤到了谁,谁的脚又踩到了谁的脚,人群里,初樱听到有人往旁边摔倒的声音,就连她也差点没站稳。
到底是哪个冒失鬼。
她心里忍不住想着,一边赶忙稳住身形,顺带着从人群里挤出来。
刚出来,她一擡头就看到刚才摔倒的同学手撑着她的行李箱站起来,她当时就有一种不妙的预感,腿已经擡起来往那跨。
果然,她那破旧的老行李箱滑轮极其敏感,那同学一靠,整个就往前滑。
这里刚好有一点坡度,初樱就看着自己的行李箱穿梭过人群,一路向下。
她赶忙跑起来去追。
一片混乱中,她听到一声鸭子般粗噶的声音:“哎,淮哥,那箱子!”
初樱在人群里看到交叉路口站了两个瘦高的男生,其中更高的那个伸出长腿轻松一拦,挡住了她那只破旧行李箱往下滑的趋势。
她松了口气,忙小跑着过去。
嗓子粗噶如野鸭的寸头男生嘴里叼着根老冰棍,站也站得松松垮垮的,灰色的T恤又宽又肥,胸前的骷髅头龇牙咧嘴,他还在那喋喋不休:“谁上学住个宿拿这么大的行李箱啊,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塞得下了吧!”
“你管这么多?”个子更高的男生声音冷冷清清的,擡起头来视线往四周扫了一眼,似在等待行李箱的主人。
人群里,谁都在避开那只体积过大的行李箱,只有初樱在朝它追来。
很容易的,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
斑驳的光影从梧桐树叶里落下,落在男生身上,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周身被镀上一层似有若无的光晕。
他漆黑的眼看过来时显得很专注。
初樱莫名脸色一红,快速垂下了眼,没有多看,心里想,是啊,她是把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带上塞了进去。
她不打算经常回南理县的。
她终于跑着走过去,伸手去拉拉杆,一边小声说:“谢谢。”
“不客气。”
男生声音依旧清清淡淡,他将拦着行李箱的腿收回。
“哎,你……”野鸭嗓的男生嘴里含着一大块从棍子上脱落的冰棍,看着初樱似乎想说什么,但话说不利索。
初樱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安静地等他说话。
但大概野鸭嗓嘴里那一大块冰棍真的太冰人,他愣是半天说不出话。
“你去哪个班报到?”
耳旁再次传来那道清淡的声音。
初樱自然地擡头,再次与男生的视线相触。
有两秒钟的时间,她没有说话,离得近了,她看清楚了对方。
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双眼睛,眼型轮廓狭长,分明是冷漠的模样,但眼底的漆黑却令那双眼看人时仿佛随时都带着深情。
“高一一班。”初樱收回目光,回答道。
“哇!那你和我们一个班哎!我叫侯麒山,侯爷的侯,麒麟的麒,大山的山,你叫什么名字啊?”野鸭嗓大概终于把那口冰棍吞下去了,聒噪的声音嚷嚷着。
原来是同班同学。
初樱脸上露出有些拘谨的笑,这令她看起来很是腼腆,“初樱,初一的初,樱花的樱。”
“他叫……”侯麒山指了指身旁的人,就要替他介绍。
“陆寄淮,陆地的陆,寄情淮水非风月的寄淮。”男生声音平静且疏离,态度却平和礼貌。
陆寄淮。
初樱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点了点头。
“我们已经报到完了,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啊?要不我们帮你拿吧?”
侯麒山十分热情,配上野鸭嗓,初樱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养鸭场,脑壳有点疼。
她刚想拒绝,手里的拉杆已经被人接了过去。顺着视线往上看,她发现接走行李箱的人是陆寄淮。
“走吧。”陆寄淮已经转身,朝着教学楼去。
初樱愣了一下,忙红着脸追了过去,几次都想拿回自己行李箱,但男生的手按得稳稳的。
她只好小声说:“我自己推就可以。”
初中时也有不少男生向她写情书,但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所以遇到男生能避则避,极少与他们相处,这会儿多少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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