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7章 雪融时的铜色影子(1/2)
永龟堂的春雪刚化了半,灶房的烟囱就冒出了暖烟。铁羽鸦突然从雾里钻出来,翅膀上沾着冰碴,嘴里却叼着团毛茸茸的东西——铜色的羽毛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仔细看才发现是只鸟,右翼以诡异的角度折着,喙尖还挂着片冻硬的根须,冰碴里嵌着个模糊的“龟”字。
“是铜喙鸟。”沈砚用拐杖拨开铁羽鸦的翅膀,老人的指尖触到鸟的羽毛时,冰碴突然化了,露出底下的伤——右翼的金属骨架断成了三截,断口处缠着极北冰原特有的“冻魂草”,草叶上的寒气正往鸟的皮肉里钻。“这草是玄门的‘冰蚀符’变的,能冻住根须的暖意,让生灵永远记不住回家的路。”
铜喙鸟突然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灶房的火光,却没露出丝毫暖意。它猛地挣扎,铜喙往铁皮狼的爪子上啄,狼的铁皮竟被啄出个小坑——这鸟的喙比玄门的铁钳还硬。
械爪鼬突然用金属爪递来块米糕,糕上的紫菀蜜还冒着热气。铜喙鸟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米糕上的“龟”字,瞳孔突然收缩,像是想起了什么,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咔哒”声,像冰在融化。
“它在说‘冰原的根须哭了’。”林昼凑近鸟的嘴边,根须从“挽昼”的底盘钻出来,缠上冻魂草,草叶上的冰碴立刻开始消融,“你看它翅膀的金属骨架,上面刻着‘永’字,是永龟堂的标记,估计是三百年前初代堂主派去极北的信使,被玄门截了。”
断角鹿突然低下头,让角上的紫菀花瓣落在铜喙鸟的伤处,花瓣接触到冻魂草,竟开出朵小小的冰花,把寒气裹在里面。“沈太爷爷说,极北的根须不是死了,是冻眠了,只要有足够的暖,就能醒过来。”阿碗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映得所有人的影子都暖融融的,“这灶房的火,得为它烧得再旺些。”铜喙鸟在灶房住了三天,右翼的伤渐渐好转,却总爱站在“挽昼”的车顶,望着北方的雾。械爪鼬发现它总用铜喙啄车标的槐树疤,每次啄完,鸟的眼睛就会红一阵,像在哭。
“它在找东西。”机械狐的齿轮翼突然指向鸟的嗉囊,那里鼓鼓的,像是藏着什么。铁皮狼轻轻用爪子按住铜喙鸟,林昼小心地伸手去摸,果然掏出团用油布包着的东西,布上的冰碴化了,露出里面的信纸——是用极北冰苔的汁液写的,字迹已经模糊,却能认出开头的“永龟堂亲启”。
信纸里夹着半片根须,冻得像玻璃,却在接触到灶房的暖意时,慢慢变软,在桌面上拼出幅图:极北冰原的中央,有棵被冰壳裹着的老槐树,树底下围着无数冻僵的生灵,每个生灵的爪边,都有根冻硬的根须,根须尽头,是个小小的“龟”字。
“是‘冰缚阵’!”沈砚的声音陡然沉下去,拐杖往地上一顿,“玄门在极北布了阵,用万年寒冰裹住永龟堂的分堂,让根须冻成冰碴,生灵们想靠近,就会被冻住念想,永远困在那里。”他指着信纸上的落款,“是三百年前守极北分堂的‘冰须翁’写的,说‘铜喙鸟是最后一只信使,若它能带着根须回去,或许还有救’。”
铜喙鸟突然振翅飞起,用铜喙衔起那半片根须,往灶膛的方向飞。根须接触到火焰的瞬间,竟没有烧坏,反而冒出淡紫色的烟,烟里浮现出冰须翁的影子:个白发老人正用体温融化根须上的冰,身后的生灵们都在喊“永龟堂”,声音里的暖,竟让冰壳裂开了细纹。
“它想回去。”林昼突然明白了,“这鸟把自己当成了信笺的一部分,就算被玄门伤成这样,也没忘了要把消息带到,要把根须带回冰原。”他往铜喙鸟的食盆里倒了些紫菀蜜,“等伤好了,我们陪你回去,把冰原的根须叫醒。”
铜喙鸟突然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这是它第一次主动亲近人,鸟的羽毛上还带着冰碴,却烫得像团火。春分那天,铜喙鸟的右翼彻底长好,铜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着光,比刚来的时候亮了十倍。林昼给“挽昼”的油箱加满了混着紫菀蜜的燃料,根须炮里装了暖魂石碎屑和火星共生花的种子——据说这种花能在冰里开花,花瓣的温度能融化寒冰。
“极北的‘冰蚀符’会吸走暖意,”沈砚往林昼的背包里塞了罐根须蜜,“这是用永龟堂三百年的根须熬的,遇到冰碴就撒点,能让根须醒得快些。”老人的目光落在铜喙鸟身上,“它的铜喙能啄开冰壳,你们要信它。”
械爪鼬突然叼来自己的迷你斧头,往铜喙鸟的脚边放,机械狐的齿轮翼上沾了些紫菀花粉,断角鹿的角上挂着块暖魂石,铁皮狼用尾巴圈住它们,像是在说“要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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