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雪影卫出动(1/2)
“陈兄有此雄心,景行佩服。但巴郡之地,绝非善地。地方豪强盘踞,官府吏治松弛,甚至与土司、流寇多有勾结。你初来乍到,孤身一人,恐举步维艰。”赵景行沉默片刻,缓缓道,“家父与巴郡太守早年曾有些同窗之谊。我已修书一封,托人向巴郡太守刘大人打了招呼。”
“周太守虽非我祖父门生,但还算是个正直之人,有他照拂一二,至少能让那些地头蛇不敢太过放肆。”
裴宽突然站起身,对着陈锋深深一揖。
“陈兄,你为我等寒门士子争来的这份尊严,裴宽铭记于心!昨日在殿上,我恨自己人微言轻,不能为你分辩一二。今日你虽遭贬谪,但在我等心中,你才是真正的状元!”
“你放心,你在京城的这份‘基业’,我与景行兄定会替你守好!待你归来之日,我等必当扫榻相迎!”
陈锋心头一热,连忙扶住裴宽。
“裴兄言重了!陈锋何德何能,得二位如此厚待!”
“二位兄长放心,陈锋并非莽撞之人。此去西南,定会小心行事。你们在京中,也要保重。不必为我过于忧心,我自有分寸。”
三三人重新落座,话题便转到了地方治理、民生教化、如何应对地方豪强等实际问题上。
赵景行家学渊源,对官场规则、地方势力平衡之道见解独到;裴宽出身寒微,对底层百姓的疾苦和诉求感同身受;陈锋则思路开阔,常有惊人之语。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探讨得十分深入,竟忘了时间流逝。
直到日头升高,厅内光线变得明亮,三人才惊觉已近午时。
临别时,赵景行再次郑重承诺:“陈兄,西南路远,消息闭塞。我会利用家族在朝中的关系,为你留意朝中动向,若有风吹草动,定会设法传递消息于你。吏部那边,我也会尽力打点,确保你日后的公文往来能顺畅一些。”
裴宽则道:“学问之道,不可一日荒废。陈兄,我会时常写信与你,交流读书心得,探讨时政利弊。若你在地方上遇到什么疑难杂症,也可来信相询,我虽不才,或可集思广益。”
送走赵景行和裴宽,陈锋站在厅前,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暖流涌动。这份患难之中见到的真情,远比那些锦上添花的恭维珍贵百倍。
送走赵、裴二人,陈锋刚回到厅中,还没来得及喝口茶,管家又神色古怪地前来通报。
“大人,门外……国子监祭酒,郑玄郑大人求见。”
郑玄?
这个名字让陈锋也微微一愣。这位以“铁面无私”、“古板方正”着称的国子监祭酒,朝中清流领袖,此刻登门?所为何事?
陈锋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起身,亲自前去迎接。
只见郑玄一身素色常服,独自一人,站在侯府的石狮子旁,神色复杂地看着门上的牌匾。
他见到陈锋出来,并未如旁人一般寒暄,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郑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陈锋拱手道。
郑玄点了点头,跟着陈锋走进前厅。
就在陈锋准备请他落座之时,郑玄却突然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陈锋双手抱拳,深深一揖到底!
“郑大人,万万不可!”
陈锋大惊,连忙闪身避开,伸手去扶他。
“您是前辈,亦是学生的座师,学生如何敢受您如此大礼!”
郑玄却固执地没有起身,坚持行完了整个礼,这才在陈锋的搀扶下站直了身体。
他看着陈锋,眼神复杂,既有欣赏,又有愧疚。
“陈状元,这一礼,非为师生,非为官阶。而是老夫,代我那病榻上的老母,谢你的救命之恩。”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陈锋。
“老夫母亲常年卧病在床,背生褥疮,痛苦不堪,遍请名医亦无良效。然近些时日,精神却大为好转,背上溃烂之处也奇迹般地愈合了许多,竟能与老夫说上许久的话。”
他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小罐紫红色的油膏,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母亲言及,皆因此物。此物乃是慈云庵一位女尼所赠,说是得自一位云游高人。老夫派人去查,方知此物并非出自慈云庵,也非是什么高人,而是……出自一位林姓女施主之手。”
郑玄的目光落在陈锋脸上:“再一深查,便知是状元郎你的一番苦心。老夫……惭愧啊!险些因个人偏见,埋没国之栋梁!若非此事,老夫至今还蒙在鼓里,以为你只是个夸夸其谈的幸进之辈。”
陈锋连忙解释道:“郑大人言重了。学生只是恰好从一本古籍上得知一民间偏方,见令堂受苦,不忍坐视,便让拙荆制了一些送去,实不敢居功。”
郑玄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有才,有德,有仁心,却不张扬。陈锋,老夫看错你了。”
他从怀中又取出一本已经泛黄的手抄本,递给陈锋。
“此乃老夫早年奉旨巡查西南时,亲手绘制的《巴蜀风物志》。其中详细记载了巴郡一带的山川地理、民俗风情,以及地方势力盘根错节之状。”
“永安县,老夫亦曾去过。此地民风彪悍,土地贫瘠,更有盘踞多年的土豪劣绅,你去之后,必将步步维艰。”
他翻开手抄本,指着上面用朱笔标记的几处,沉声道:“这几家,是当地的土皇帝,与地方官府勾结甚深,鱼肉乡里,你要格外小心。”
“而这几处,”他又指向另外几个圈起来的村落,“则是当年随武安侯的秦家军旧部后人聚居之地。他们虽已解甲归田,但血性犹在,尚存几分忠义。你若能得他们相助,或可打开局面。”
他接过手抄本,翻开,指着上面用朱笔标记的几处,沉声道:“这几家,是当地的土皇帝,与地方官府勾结甚深,鱼肉乡里,你要格外小心。而这几处,则是当年随武安侯的秦家军旧部后人聚居之地。他们虽已解甲归田,但血性犹在,尚有几分忠义之心。你若能得他们相助,或可在永安打开局面。”
陈锋接过这本沉甸甸的手抄本,如获至宝。这哪里是什么风物志,这分明是一份详尽无比的战略情报!
“多谢郑大人!”他真心实意地再次行礼。
临走时,郑玄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对陈锋说:“陈状元,老夫虽不赞同你策论中那些过于激进的手段,但你那份‘为民请命’之心,老夫佩服!”
“你且去。若在地方上,有任何官员敢与你为难,或有贪赃枉法之举,你修书一封,径直送至老夫的案头。老夫这支笔,虽不能为你上阵杀敌、冲锋陷阵,但弹劾几个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蠹虫,还是做得到的!”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离去,背影依旧挺拔如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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