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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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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仲一愣:“怎么一来就新人入场,神父不是有开场词吗?”

得知邢又春和秋秋终于要结婚后,他兴奋难耐地查了一遍又一遍“伴郎注意事项”,对西式婚礼流程早已熟稔。按理说,不管话多话少,神父总得说两句欢迎词,再让新人入场。

怎么一开口就是第二步?

他急匆匆拉着易安钻出帐篷,正想绕过小教堂去往教堂正面的婚礼现场,不料腕上一紧,整个人反而被易安拉进教堂后门。

丁仲一惊:“可不能直着出去,快出来,后面绕过去。”

“这里近。”易安说,不容置疑地拉着他穿过整个教堂,从夹道相迎的玫瑰花束中穿出,踏上白漆木板铺就的舞台。

舞台前,分坐左右两大块的人们立时投来目光,凝固住丁仲的脚步。

丁仲慌了:“回,赶紧退回去。”

对于邢又春没叫自己当伴郎这事,他是不大高兴,可也不至于想毁掉两人的婚礼。正是新人入场的关键时候呢,怎么能喧宾夺主,乱了人家的安排?

可易安的手握得很紧。

神父不知何时走到了两人身边,与易安延伸一触,笑眯眯看向丁仲:“丁先生,你是否愿意接纳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和他缔结婚约?不管疾病还是健康,或其他理由,都永远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而且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吗?”

“呃,我,我不是……”

丁仲大脑空白一瞬,忽然反应过来——丁先生?神父刚才是叫他丁先生?

神父没认错人?

没有得到回答,神父也不以为意,没多等待,继续微笑着看向易安:“易先生,你是否愿意接纳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和他缔结婚约?不管疾病还是健康,或其他理由,都永远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而且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吗?”

易安凝视丁仲,淡然的目光逐渐变得浓烈而深情。唇边那抹数度被丁仲忽略的得意微笑,不知何时已然敛没无踪。

他的脸上,从眼神到微笑,从表情到内里,悄然间又变成了十六年前那个邻家少年——纯净,无暇,只要万分之一秒的一瞥,就能让丁仲心尖颤动。

“我愿意。”易安缓而笃定地说。

丁仲咽了口口水。

他又不是真傻,事到如今,哪里还看不出来,这又是易安耍的把戏,又是等着自己钻进去的套。

如今,在这么多亲朋好友面前,他已经钻进去了。

“我……”丁仲另一只手捏了捏拳头,不由用余光看向前来观礼的人们。

张姨和柳静的关切和焦急,刘明生和赵妮的窃窃私语,阎珺的愤怒,卢跃阳的诧异,其他人的惊奇……如此严肃的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的犹疑已然引发不好的猜测。

但易安还是那副干净剔透的笑容,安安静静的模样,一如小时候站在厨房门边,等着自己做好冰糖鸡蛋花。

“我愿意。”丁仲说。

全场帮神父松了口气。一个戒指童走上来,黑色天鹅绒盒子里,是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丁仲对它们的款式再熟悉不过,甚至隐约能看到光滑内侧的铭文。

——正是那对MERRYME。

易安从里面捏起一枚戒指,擡起一直未松开的丁仲的左手。丁仲的无名指颤抖般蜷缩了一下,终究没有抵抗,任由易安将戒指圈在上面。

可轮到他给易安戴戒指的时候,他又一次迟疑了。

丁仲的视线又一次投向张姨,落在她身旁的母亲身上。高月姿坐的是轮椅,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半低着脑袋一动不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发着呆。

他不由生出一丝埋怨:无论退多少步说,这种场合实在不该让他妈参加的。可易安不明白也就罢了,怎么连张姨都没考虑到?

可婚姻大事,一辈子就只有一次,若高月姿真的缺席,留给母子二人的,都会是遗憾。正因如此,即便两人都计划领证了,易安每每提及办婚礼的时候,丁仲都顾左右而言他,不敢应承。

台下,窃窃私语变成了交头接耳,脾气火爆的阎珺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丁仲,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她话音未落,另一道带着笑意的嗓音从更远处响了起来:“是啊,Ian,这个男人显然不够爱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客人们身后,一道颀长身影缓步走近。那是个穿着亮面礼服的男人,满场白玫瑰装饰下,他胸口偏插了一朵红玫瑰,和他的容貌一样娇艳欲滴。

偷偷藏在教堂里的乐彤眼睛一亮:又来一个超级无敌苏的大帅哥!

听语气,和易安显然是熟识,看气势,明摆着是抢婚来的。

乐彤磕得飞起,丁仲却警铃大作,终于把消沉的心思从冷凝的水面下拽回,语气不善:“你是谁?”

易安则皱眉:“苏沁,你来这做什么?”

“苏沁?”丁仲重复一遍,看着易安,可易安晦暗莫名的眼神和不想进一步解释的神态,让他的心直线沉了下去。

作为混血儿,苏沁的五官立体而深邃,一头半长的卷发随风飘拂,有种亦刚亦柔的美。这种美以居高临下的气势散发出来,愈发摄人心魄。

“原来让我苦追十年而不得的人,是你。”苏沁眯起眼打量丁仲,没有多做评价,但勾起的唇角把不屑明明白白写在脸上,“Ian,擦亮眼睛,这种拖泥带水的男人不值得让你抛却一片树林,更不值得让你自伤自残。”

丁仲的心被刺了一下。

不是因为苏沁的目中无人,而是因为他话中的四个字——自伤自残。

若非阎珺直言相告,自己恐怕至今都不知道易安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而自己在今天这种人生中至关紧要的时刻,竟然还在畏首畏尾。

拖泥带水——苏沁说的算委婉了,直白点说,自己就是个孬种怂货。

“Ian。”苏沁步步逼近,“跟我走吧,待在这里,徒惹人笑话。”

“同性婚姻法,不是这种人争取的,也不是为这种人通过的。”

“他不值得你的勇气。”

易安凝眉盯着苏沁,视线在他和阎珺之间来回扫了几遍,踏前一步。

可就这一步,让丁仲慌了阵脚。匆忙之中,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平生也第一次按照直觉顾头不顾腚地将想法付诸行动。

化被动为主动,丁仲反拉住易安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戒指套到易安的无名指上。

“我愿意,我愿意当易安的丈夫!”丁仲向神父投去求助的目光,“神父,下一步拥吻是吧?”

神父没反应过来,只见丁仲用力一扯,把易安拉进怀里,亲了下去。

恍如闹剧的场面被长达一分钟的接吻安抚下来,整整一分钟里,丁仲把眼珠子转到极限,示威性地盯着几米外的苏沁。

因此又错过了易安眼睛中再也压抑不住的笑。

一对新人变两对,丁仲此前“获知”的婚礼行程也从下午两点结束变成了五点才结束。两人交换完戒指后,易老爷子就跟算好了时间一样,带着一些易家世交出现在现场,当了把不称职的“证婚人”。

自助餐,舞会,闹腾过后,易安和丁仲分开,去世交长辈那边寒暄应酬。丁仲坐在张姨身边,脑子醉晕晕的,可那双眼睛还是死盯着不远处的一桌不放。

那里坐着阎珺,和苏沁。很显然,加上易安,三人是国外老相识。

张姨循着他的视线望了一眼,摇摇头,问:“大仲,还好不?”

丁仲摆手:“我没事儿,张姨。”

张姨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叠好的纸:“这个,早上就想交给你的……”

她还没说完,身旁的高月姿突然闹腾起来:“这里是哪儿啊?朗哥呢,朗哥跑哪去了。我要找朗哥,朗哥出事了,我要找朗哥……”

这一闹就招来不少目光。

张姨只得把纸塞进丁仲手里,起身推着轮椅走开:“我带小姿出去转转。”

红酒白酒洋酒,丁仲今天没少喝,脸颊到眼睛都已发红。他展开手里的纸,迷瞪了两下眼皮,视线才渐渐聚焦在上面的字迹上。

“大仲,妈妈知道了,妈妈很开心。你和妈妈不一样,一定要和小安好好的。”

字迹清晰,笔画也没有丝毫扭曲的痕迹,显然是高月姿偶然清醒的状态下写的。

短短两句话,让丁仲怔忡良久,泣不成声。

不远处,苏沁姿态优雅地和阎珺碰杯,望一眼趴在桌上痛哭的男人,摇头:“要不是珺珺喊我来演戏,我还真想Ian带走。”

阎珺翻了个白眼:“你有这个本事大可试试,姐早说了,你这张脸不搞基可惜了。”

苏沁跟她抛媚眼:“我像和珺珺搞拉拉。”

“苏沁你能不能有点男人样?!”阎珺一口喝干杯中酒,颇为霸气地一巴掌拍在桌上,“恶心!”

又不远处,易安和邢又春、乐彤凑在一桌,时不时望向丁仲。

邢又春发觉了,问:“不去安慰安慰?”

易安缓缓摇头:“这是仲哥自己的心结,需要充分释放情绪空间。”

邢又春啧了几声:“对了,我听乐美女说某天在街头看见某人对着一个流浪歌女哭得老凶,有这回事儿?”

乐彤在桌下提了他一脚。

易安却不以为意,对乐彤举杯:“当局者迷,还得感谢乐彤一语惊醒梦中人。”

邢又春好奇了:“怎么个惊醒法?”

易安瞥了瞥另一边和同事们闹得正欢的秋秋,看回邢又春时,目含深意:“邢兄深谙此道。”

*

酒酣耳热,醉言呓语,易安把怀里人放到床上,一不留神,松垮垮的领带被神志不清的丁仲拉住,上半身撑在床上。

“小……安子,那,那个……苏,苏沁娘……娘了吧唧的,不,不好。”

丁仲打了个酒嗝。

“……带了我,我的戒指,就……是我的,我的人了……”

易安展眉一笑,松开撑着床垫的手,顺势压到对方身上。

“好的。”

他轻轻啮咬着丁仲发烫的耳朵。

“过了今晚,仲哥也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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