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之日，情定之时（2/2）

看到张姨的微信，他的心顿时揪起来，还没开始思考，又一条消息进来。

正是丁仲。

【仲哥：教练，对不起啊】

咚咚咚，心若擂鼓，可易安等了一会儿，丁仲却没了下文。

屏幕的底端，只有这一句没头没脑的道歉。

这是什么意思？

仲哥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张姨说仲哥“丢了魂”一样，难道说仲哥知道了一切？

这也不对，仲哥明明和以前一样叫自己“教练”，不像知晓实情的样子。

还是说……仲哥换教练了？！！！

……

一路疾驰向丁仲家，易安脑子里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他不是不想直接甩一个电话过去问到底怎么回事，可手指悬停在语音键上几秒，就收回了。

即便是坏消息，他希望是当面看到，亲耳听到。

而不是通过寥寥文字，通过数据改造的伴随着电磁声的声音，给某些事情画上一个句号。

句号，只能给到完美的结局上。

深夜，小区里大部分窗户都已经黑了，余下黯淡路灯照着停下的黑色轿车。

幸好早到一秒，不然易安肯定会错过那个熟悉窗户中灯光熄灭的一瞬间。

他毫不犹豫打开微信，点下视频。

*

丁仲卧室的灯其实早就关了，干什么事都心不在焉地提不起兴致，索性早点睡觉。

万一明天见着教练，教练说耽搁了这么多天没健身，要加倍练呢？

可，万一明天教练又说有事，不健身呢？

两个念头在脑子里打架，越打越凶，连窗户对面墙上具有安眠效果的路灯都无法让它们消停下来。

丁仲硬躺了快两个小时，最后败下阵来，打开灯。

拿起手机，一解锁就是易安的聊天页面。

突然间，福至心灵。

对啊，小宁说过，求来的有什么用，他只要主动给的。

这么多天，自己都没主动给教练道过谦呢！

手指飞速敲下一句话，发过去：【教练，对不起啊】。

然后脑子身体同时卡住。

——他和教练都没表白，如今充其量也就是朋友关系，这个道歉，出于什么立场呢？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提小安子，让你不高兴”吗？

还是“对不起，我对小安子没想法的，你别不高兴”吗？

就从目前的状况而言，都有点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绞尽脑汁，丁仲也想不出来接下去要说的话。长按自己发的那条消息，却发现已然超时，无法撤回。

啊，大写的烦！

越抹越黑，越搞越糟。

用薄毯蒙住头，丁仲在窄窄的床上滚来滚去，脑袋一不小心磕到床头柜，差点掉下床去。

他也懒得揉撞疼的地方，睁开眼，看着细细微微的光线从薄毯上透出。鼻子一动，似乎闻到了若有若无的味道。

像是，教练什么都不穿，裹着这张毯子时留下的味道。

……

五分钟后，丁仲抽出一大把纸巾，哭丧着脸正准备收拾战场，一扭头，就从衣柜上的镜子中看到了不可描述的自己。

丢人，太丢人了！

他一把关掉灯，可紧接着，枕头边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吓了他一跳。

等到看清那个头像，又赶紧手忙脚乱地开灯。

一手纸巾，一手手机，外加中间没来得及清理的痕迹……

这是什么尴尬的修罗火葬场！

然而更尴尬的是，不知怎么的，他握手机的拇指不小心按到了通话键，一个黑框框跳了出来。

他娘的教练打的是视频电话！

对方的镜头里光线很暗，手机前摄应该是自动开启了补光，黑暗笼罩下，把教练脸上颜色的饱和度调高到极致。

脸白得发光，眼睛却黑得吓人。

接通几秒种后，扬声器中终于响起教练低沉的嗓音。

“你在，约/炮？！”

压抑的阴云中，闷雷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