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学游泳(2/2)
那扇酒店特意定制的卧室门和天花板齐高,接近三米,此刻在丁仲随手一挥下,没有关严实,留下一道窄长的缝隙。
光线从极长的缝隙中透出,仿佛一道通往天堂之门。
有意……
还是无意?
易安攥着白色泳裤,五指收紧。
眼眶时而紧缩,时而松弛,密而长的睫毛颤抖不停。
仲哥一定是在释放信号,易安几乎可以想见,推开那扇门,仲哥会是什么模样——
令他沉迷的、无法自拔的、满足他一切幻想的模样。
也是他十几年来不知想象过多少次的模样。
但……仅存一线的理智告诉他,仲哥的热情,仲哥释放的信号,都基于一个原因——复仇。
不行,他必须控制住,不能让仲哥中断自己的计划。
*
易安没猜错,房间门的缝隙,是丁仲故意留的。
但易安也没完全猜对,丁仲并没有脱光。
他脱了新买的上衣,脱了新买的裤子,只留下易安恶作剧般擅自做主买的三角。
倒不是丁仲不好意思脱,而是福至心灵,突然升起一丝灵感——教练给他挑这个款式,是不是代表教练喜欢他穿这个款式?
极有可能。
毕竟在丁仲看来,教练多少已经对他动心了。
复仇的欲望从未如此高涨,与小安子制定的计划相比,此刻走到最后一步,其实算仓促。
小安子说,要从里到外拿下教练身心,在无情踹掉,才算是成功的报复。
丁仲也认同,可一认出这间照片里的酒店房间,他登时按捺不住冲动。
他想现在就推倒教练。
压在床上,压在地上,压在吧台,压在所有能支撑那副魁梧身躯的地方,狠狠□□。
纵然有那么一丝清醒的理智在警示着丁仲,可丁仲完全不想予以理会。
单纯出于报复固然好,可掺杂进个人欲望……
那又如何?
他承认,他喜欢那具身体。
喜欢那张装模作样的、冷漠禁欲的脸。
站在床边,丁仲放缓呼吸,专注捕捉门外细微的动静。
时间在意识中一秒一秒拨动神经,无比缓慢,却在最大程度上掀起了心头那股难挠的痒。
终于,细微摩擦声响起。
是拖鞋在地毯上软绵细密的声响。
丁仲屏住呼吸,心脏跳动在静止的胸腔中,重若万钧。
来了。
喉头滑动,硬让自己的视线从门缝上收回,却愈发竖起耳朵。
那摩擦声越来越快。
他的心跳也越来越重。
可……
丁仲突然发现,那声音猝然间越来越远,消失速度快得令人无措。紧接着,更远处传来哗啦水声。
什么意思?
勾引失败了?
丁仲一把扔下泳裤,光着脚大步走到门边,朝门缝外打量两眼。
哪有教练的影子。
失望混合着愤怒,让丁仲用力拉开门,门即将撞上墙壁的瞬间,又被他忙不叠稳稳扶住。
他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客厅中主灯没开,光线昏暗,进门处不远的淋浴间内反而光线充足,在磨砂玻璃中,投射出一个颀长的人影。
半透的玻璃墙上不是黑影,而是一个被光线晕染成肉色的身影,侧对着卧室方向,一动不动地站在花洒下方,任由水流冲击。
丁仲不觉停了下来。
磨砂玻璃自然看不清细节,可终归能看清轮廓。
花洒下的人仰着头,瘦长的脖颈反弓着,丁仲仿佛能看到清澈的水流从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顺着脖颈淌过平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劲瘦的腰身,挺翘的臀,以及那双笔直修长毫无遮掩的长腿,抚摸过每一寸后,恋恋不舍地流散四方。
越是朦胧,越是令人血脉喷张。
“草,不管了!”
四个字,丁仲咬字极低,却又极狠。
他大步向前,沉重的脚步声正好被花洒所掩盖。身形一拐,走向卫生间门口的短短几米路上,视线被墙壁阻隔,恰好没看见花洒下的人开始有了动作。
卫生间门同样虚掩着。
丁仲猛地推了进去,如同打开卧室门时一般,又猛地拉住门把手。
瞪大的眼中,只见花洒下的教练弯下腰,正好脱掉裤子。
他背对着他,暖色的灯光也掩盖不住对方瓷白发光的皮肤,开到最大的水流击打在宽阔舒展的背部,又在脊背正中微微凹陷的浅沟中汇流,在两个腰窝打了个旋,最终顺着隐秘的深陷湍流而下。
这具身躯的每一丝动作,都好似恶魔摄人心魄的低吟,勾起炙热如火山的欲望。
可他浑身上下闪耀的光,又似圣洁到极致的天神,毫不留情地扑灭丁仲眼中团簇的火。
停留短促到仅有一秒,丁仲无措倒退两步,转身冲回房间,三下五除二穿上刚脱掉不久的衣服,抓起手机就跑。
再度路过卫生间时,一丝目光都不敢偏斜。
砰的一声,房门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