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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宴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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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男人不收他们胆战心惊,我收了他们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背地说三道四奚落我。”

“他们都是奸商,背后敢笑话我,明天我就叫我丈夫抄了他们家。”

宴绯雪见他激动的眼角的泪水都出来了,神色有些发懵的不清醒。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生理反应,不管云林如何变,这习惯倒是跟了一辈子。

宴绯雪从袖口扯出一条巾帕丢在云林的怀里,不容拒绝的看着那祈求的双眼,一根根掰开他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

“我们并不认识,夫人怕是激动认错人了。”

宴绯雪走后,云林定在原地,眼泪扑簌簌的流。

他只想过好日子有错吗他想报仇有错吗?

为什么他现在不高兴不为他欣喜,反而一脸厌恶的看着。

云林脑袋里纷纷扰扰有些炸乱的头疼,但是宴绯雪却知道他内心怎么想的。

既怕他过的好又怕他过的不好。

既想和他相认但又怕他泄露过往。

他现在更是一步步走向犯错边缘,这样的云林和来镜明显然是两路人。

即使有情分,最后也会被消磨殆尽。

与这边不欢而散的气氛不同,男人那边宾客散的只留李润竹和白微澜了。

来镜明特意把两人留下来,就是对白微澜起了招揽之心。

他目前遇到的几个问题,白微澜都给出了具体可行的建议,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来镜明道,“现在城里赌博已成风气,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平时衙役去抓捕往往落空。我知道遥山县属于水乡,那些赌博头子一有风吹草动就躲进船上,神出鬼没抓不了。”

李润竹道,“我倒是听说好几处荒废的河道都设有摊点。”

来镜明叹了口气,“我之前就悄悄摸过去,现场一片狼藉,显然又临时换了个窝点。”

白微澜听后,倒是开口说了一个不相关的话题,“本县的童生考试倒是十几年没举行了。”

“都说耕读传家,读书知礼。现在赌博蔚然成风,和十几年荒废的学院也是有原因的。”

“不过,要说冒头引起的,怕是赵家倒下的原因。”

遥山县户籍在册人丁共三万一千多人,光是赵家招揽工人就有两千九百多名。这赵家倒下,大量百姓失业,难免造成社会动荡。

此时失业的百姓只是眼红白微澜赌赢了一千两,掀起了赌博风潮,虽然影响不好,但是在一定程度上起了动荡缓冲作用。

要是这些人直接烧杀抢劫或者落草为寇,对来镜明更是一个挑战。

白微澜明白这点,来镜明也明白。

所以此时召集白微澜商议,也是想趁刚起苗头把风气掰正。

来镜明道,“白兄有何高见。”

来镜明初出茅庐,还保持着读书人的谦谦君子作风,一腔热血想管理好一方百姓安居乐业。

白微澜虽胸无大志,但也是十五岁瞎编官宦指南的人,他虽做不到这等忧国忧民,但是对这类人还是很敬佩。

虽说没想到宴绯雪那讨厌的故人,就是来镜明的夫郎。但私人恩怨与来镜明的赤诚忧民对比,是两码事。

他此时也毫无保留说出自己的计策。

“增加百姓就业机会,这路子就在眼前,只是林家联合众商家抵制来凤州商号扎根,这个需要官府政策扶持和李兄开路引导。”

这一点与来镜明想的不谋而合。李润竹也正有此意,毕竟他最开始就是借助来凤州的人断了赵家的财路。

此时断没有过河拆桥的道理。

李润竹道,“这点放心,我会全力协助。”

李润竹甚至想了一下,“白兄,你当初莫非给我支招引入来凤州商号的时候,就想到了赵家倒塌后,遥山县还需要他们的地方?”

没等白微澜摇头,一旁来镜明就举起酒杯,“白兄果然一步看十步,虽是赚钱但胸有仁义,不至于原本赵家倒下后工人没有饭吃。”

不管是不是,高帽子架在这里,一般人都点头笑纳了。

但白微澜道,“不是,我没你们想的大义人善。”

李润竹早就习惯了白微澜那不买账的性子,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此时有些担心的看了眼来县令。

这好歹是一县之主,怎么也不给面子。

但是来镜明非但没生气,反而越发觉得白微澜是古籍里说的真名仕正性情。对白微澜兴趣越发浓厚。

“白兄好魄力,坚定本性实属难得。”

“这无业游民有事情做后,自然没时间聚集赌博了。可是,目前外地商号落脚招纳工人需要时间,就怕这个空隙间,赌博风气越发不可控制。”

来镜明有些头疼,这抓又抓不住,每次捕快领了案子是有津贴的,相当于每次拿银子不见效果。

而且,他还打算削减定额衙役,想彻底根除这人浮于事尸位素餐的风气。

衙役俸禄不用说也是一再缩减,之前试着开除了几个劳绩差的衙役,结果引起底下人反抗,办事越发拖拉没有效率。

白微澜道,“我倒是有个点子,只是再说之前,还有个请求想请来县令同意。”

“什么请求?”

“想请来县令配合我演一出戏,关乎衙役张石林的。”

“张石林?这个衙役我有点印象,为人很是殷勤圆滑,他怎么了?”

白微澜说了张石林的行迹后,来镜明手拍了下桌子,生气道,“这种恶吏,我断容不得他。”

“放心,这件事,我一定配合。”

白微澜道,“说来这件事,也和抓捕赌博的法子相关。”

来镜明听后,沉默了良久,半晌佩服道,“这岂止一箭双雕啊,简直一件三雕。”

“果然,白兄不愧是人中诸葛,与李兄合谋扳倒赵家的人才。”

李润竹连连道,“我全是倚仗白兄。”

怕是今后,白微澜更是名震一方。

原本城里只听闻白微澜事迹心生戒备,今天这顿饭吃完,见县令对白微澜如此赏识,越发觉得白微澜当得起一声白爷。

李润竹给两人添酒,清酒满杯,却突然想起之前林老板等人给县令倒酒,县令推辞了。

他此时想起来,面色顿了下找补道,“哎呀,一时听两位聊上头了,受益匪浅,顿时兴奋的忘记来县令不饮酒。”

来县令手掌一挥,“没事,人生难得知己,把酒言欢。”

来镜明举起酒杯准备和白微澜碰杯,白微澜却拱手道,“抱歉,我不能饮酒,回去还得骑马带着眷内。”

李润竹面色一阵凝滞,来镜明这人却越发神采飞扬,拍着桌子,尚未饮酒却有些酣畅,“好,不愧有名士之风,洒脱不羁不拘泥外物!”

……李润竹有些恍惚。

一桌子酒菜已经被撤走,他们在亭子里闲谈四海,不远处花园里的春蝉已经开始嘶鸣。

“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瞒两位说,我也是第一次做官。”

“来的时候忐忑的不行,我自己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冷不丁要和你们这些从小在名利场上打滚的人打交道,我和我家夫郎都犯怵,连夜买了书籍做参考指导,才没两眼摸瞎。”

蝉鸣扯着嗓子嘶鸣,夕阳落在来镜明脸上红扑扑的,就连眼底都不再清明,带着点毫无防备的倾诉。

李润竹和白微澜对视一眼,静静听着。

“你知道我们怎么来的吗,从老家来这里一路跋山涉水,中途实在没钱了,就搭运货的仓板里挤了四天三夜,我和我家夫郎脚在木板上蜷缩久了,半夜都会麻痹醒来。”

“下船的时候不仅腿肿了,就连官服都带着咸腥味儿……”

白微澜半晌道,“来县令不饮酒是对的。”

李润竹乍然听见还有这样惨的官,一时间语塞吃惊,只得点头附和白微澜。

“你说,来县令酒醒后还记不记得这段话?”

白微澜摇头,“我哪知道。”

李润竹看着还在叨叨絮絮的县令,正闭着眼睛背《盐铁轮》。

他开口道,“看来遥山县真的要改头换面迎来新天地了。”

白微澜不语。

鸟雀归巢,怎么宴绯雪还在后院子没出来。

白微澜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来镜明一把抓住白微澜的袖子。

凉风吹来,醉醺醺的半睁着眼睛,“你说怎么才能做好一个县令?”“寒窗苦读数十载,货与帝王家算什么狗屁,读书人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他见白微澜皱着眉头看他,松了袖子,但目光直盯盯的看着白微澜,“你说要怎么才能做好一个县令!”

这平时清正有礼的来县令,一醉酒就变成了不羁离经叛道的性子,难怪处处对白微澜另眼相看。

李润竹感叹着是不是读书太过压抑,把性子憋闷坏了,才一杯酒就醉的颠三倒四的,说出要砍头的话。

要不是李润竹拉着来镜明,他此时定要掷杯做击缶,高声吟唱直抒胸臆了。

见来镜明一直盯着白微澜追问,白微澜还是不理不睬的带着点嫌弃。

李润竹没办法,开口劝道,“白兄,来县令如此赤诚以知己相称,你就是说出来自己关于如何做县令的言辞,来县令酒醒后定不怪罪你言论僭越。”

脑子简直有病。

白微澜长呵了声,肩膀懒散的靠在太师椅靠背上,手指捏着眉间压抑着脾气。

一个小小的县令,他既然有点子帮他坐稳,既然也有办法让他四面楚歌铩羽而归。

只是,来镜明这个人不讨厌,还有点天真幼稚的幻想。

眼见来镜明又在耳边叨叨问,白微澜不耐烦的背着《历朝通典》道,“一县之政令,平赋役,听治讼,兴教化,厉风俗,凡养老祀神、贡士读法……”①

来镜明不闹了,安静的端坐身体,闭着眼睛摇头晃脑,接着道,“皆躬亲厥职而勤理之。”

“寄以地方,寄以百姓,寄以城池府库,寄以钱粮征收。”

来镜明说道这里,眼神突然清明了。

他看向白微澜道,“不知白兄可愿意做我幕僚,协助管理本县赋税经济策略,开辟遥山县财政税源。”

李润竹一顿,看着满脸红通通但是目光如炬的来镜明,一时间也不分不清,这到底是醉还是没醉。

但是来镜明的招揽意思再明确不过。

邀请白微澜协助处理经济税务,这可是白身为官的一种历练渠道。

历史上多少平民是幕僚出身,最后成了一代影响深远的名臣。

他们证明了,科举不是唯一出路,只要脑子好,经世致用也能出人头地。

没等李润竹为白微澜激动,只听白微澜道,“抱歉,我目前的目标是成为遥山县首富。”

他笑笑道,“成为遥山县第一纳税大户,这是不是也符合来县令的目标?”

此时遥山县的首富李润竹还坐着呢,但是白微澜这样说出来,他也没觉得不妥。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钱到了一定程度,赚钱就不再是赚钱,而是维护家族荣耀。

但是,整个遥山城,谁不知道多亏了白微澜背后助力,不然死的就是李家。

“不知道白兄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来镜明来了精神问道。

这话属实也问的过界,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酒意酣畅,来镜明神色太过热忱,白微澜沉吟后如实开口。

“赵家当铺之前一直代替钱庄,但是只有存取款,我想开一家经营存兑、汇款、借贷、邮递、车船票等业务在内的钱庄客栈综合商号。”

白微澜一说完,李润竹和来镜明都惊讶顿住了。

遥山县一年往朝廷上报的赋税仅三千两税银,全县年收入总和不过八千两。

李润竹算了算往来商客以及市面银钱的流通速度,他迟疑道,“这想法是很好,但是业务需求远没这么多。不然以赵家的野心,如何不知道涉及这些业务。”

倒是来镜明没有开口否决。他身为一县之主,立足的角度自然是全县。要是白微澜这生意能成,铁定能带动遥山县繁荣。

况且,遥山县虽然山水阻隔交道闭塞,但是从舆图上来看,一旦打开交通,无疑是沟通南北横贯东西的位置枢纽。

目前的来凤州为货物转换交易中心,那是因为遥山县交通不能提供便利,往来商户只能舍近求远,落脚来凤州了。

白微澜看中的怕就是这点。

来镜明越想越兴奋,当即对白微澜道,“你尽管放手去做,相关资质审核手续,不成问题。”

三人聊到的欢畅,李润竹不敢再给来镜明倒酒。

但是他自己一杯接一杯的饮酒下肚,连声说好,然后极为赏识的和白微澜对谈。

从兴学教育、厘定税收科目、码头关卡的榷税、甚至最后河道疏浚、百姓地里农作物种植等问题,整个聊下来遥山县百废待兴。

来镜明一脸兴奋的通红,就连李润竹,都好像突然找到了赚钱的意义。

白微澜虽没济世之心,但是此时也知无不言,对来镜明和李润竹的困惑给出自己的答案。

最后,还是宴绯雪和云林一起从后园子出来,几人才发觉天色渐晚。

来镜明几人聊的投机酣畅,他还以为云林和宴绯雪单独在一起这么久也是一见如故。

云林和宴绯雪神情都看不出问题,最后在来县令以为的宾主尽欢中,亲自将人送出了仪门。

来县令双手交后背,天上夕阳渐渐浓盛,月牙与星辉在淡淡冒头。

来镜明还沉浸在几人未来联手一展抱负中,嘴里一直念叨着刚刚说的话,仿佛百姓丰衣足食就在眼前。

云林不高兴道,“你就这么看中那个白微澜吗?他不过区区商户,你现在是父母官!”

来镜明被吼的一怔,细看云林才发现眼里的委屈。

“怎么了,你为什么一直对商户意见如此大?”

这话一语中的,可云林没办法说出口。

他恨不得天下商人都死绝。

来镜明只知道他是落魄宦官之后。

却不知道父亲死后,家产被族人霸占不说,还引来恶毒的商人蒙骗他母亲。

让他家债台高筑,最后不得不把他卖进楼里抵债。

从小锦衣玉食因为恶毒商人,他跌落泥潭,一辈子都爬不起来。

此时见到来镜明对一号商户如此礼遇,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憋闷又无法言说。

“那白微澜就真如此厉害吗,让你这么整天挂在嘴边?”

来镜明见云林神情变化,不待他哄就转而冷静下来了,好声道,“我俩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很多公务要开展还少不得本地商户支持。”

“众商户看着是以李润竹为首,但是他们实际上都看着白微澜。”

“白微澜?他有这么厉害?”

“这么说吧,林家联合众商号抵制来凤州的商号进入遥山县,怎么不带着众人压制白微澜起势?”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的。可能是白微澜看着无心算计,毫无野心的样子。”

“哎,因为这些在人家白微澜眼里,完全不足为虑。”

“有的人穷尽一生想赚个金屋银窝,而他含着金汤匙出身,本可以继承京城白家首富的地位,但是他说整垮就整垮。”

“遥山县百年经营的基业,就是因为赵潜运威胁白微澜要审时度势,结果白微澜扭头就支持李家,逆转局势,整垮了赵家。”

“我这区区七品芝麻官,毫无根基还没扎根,对于他来说要推掉易如反掌。”

“所以,这类人看着没野心,却是最危险的。”

“因为只要他想,就能出其不意,轻而易举毁掉你。”

“所以,城里商户都畏惧白微澜,称他一声白爷。”

“这种人只能做朋友不能做敌人。”

来镜明说着,没听见动静,扭头却见云林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说白微澜,是京城的白大少爷?”

来镜明点头,“他舅舅还是户部侍郎。”

白微澜一手好牌打的稀烂(bhi)

文中引用来自《清朝通典》上一章标了引用但是忘记说明,来自《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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