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2/2)
柳乂听见内间的动静,缓步走了进来,刚一走近就看见陆卿婵差点跌倒。
他快步上前将她抱到床榻上,轻声安抚道:“既然睡醒了,怎么不唤一声?”
陆卿婵扶着额,渐渐地坐直身子。
柳乂的眼中一片清明,像是有蟾光在其间流淌。
她却是下意识地错开了他的视线,她的长睫低垂,眼尾是红的,脸庞也泛着薄粉。
柳乂擡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说道:“是有些难受吗?要请医官过来吗?”
陆卿婵紧忙应道:“没有,就是睡得头疼。”
她的声音略显沙哑,有些甜意,又有些柔软的惧怕,像小兔子似的。
柳乂的指节修长,落在她的腰间,不轻不重地揽着她的纤腰。
他轻声说道:“夜间将窗子打开,会不会舒服些?”
柳乂的语调温柔,暗示的意味也很让陆卿婵满意,但她现在一看见他的手,便会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她扣着柳乂的手腕,将他的手拉开。
陆卿婵擡眸看他,故作冷漠地说道:“不止今夜,这几天我都要敞着窗子睡。”
“这几日天热,自然是可以的。”柳乂斟酌着说道,“可如果天转凉,便不许如此了。”
他似是在很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陆卿婵轻哼一声,披着外衣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不管。”她骄纵地说道,“这是我的院落,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要是觉得不成,”陆卿婵端起杯盏,饮了一大口,“那你就自己住去。”
柳乂坐在幔帐间,俊美的容颜在摇曳的灯火下显得有些柔和,他的唇角微扬,低声说道:“在下人微言轻,自然是全听姑娘的。”
他的目光和柔,蕴着如兰般的绮丽。
陆卿婵最受不得他这样说话,嘴上却是不饶人地说道:“这还差不多。”
她的心绪好了许多,跟着柳乂一起到外间用晚膳。
裴氏子弟的致歉礼摆在了小桌上,放在一旁的还有两封长长的致歉信。
陆卿婵颇有些好奇,她仰起头问道:“他们说我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她对外间的流言知之甚少,柳氏常年把控河东大局,上至权贵高官,下至平民地痞,全都深为熟知,更擅长拨弄言语,没多时就将那些风言风语给压了下去。
再者,副官们最多敢告诉她些要事,还无人敢将那些关于晦涩事告知她本人。
其实这样也好。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说的无关紧要的话,做的无关紧要的事,就消散在风里算了。
“没什么。”柳乂将盛着蔗浆的杯盏递给她,“先喝些饮品吧,你嗓子有些哑。”
陆卿婵捏着那长长的致歉信,清楚地闻到了淡淡的铁锈气,虽然微弱,但是她能够确定这纸上沾染过的绝对是血。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血迹呢?
她刚生起疑问,就被柳乂打断了思绪。
陆卿婵蹙着眉说道:“哥哥觉得我嗓子哑是拜谁所赐?”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有这样不礼貌地说话。
但现今一看到柳乂,陆卿婵觉得怒火就蹭蹭地往上升,以至于她没留意到她又叫错了称谓。
她接过杯盏,饮下大半杯蔗浆,像是这样就能消火。
柳乂低咳一声,轻声说道:“是哥哥的错。”
他虽然是在道歉,可眉宇舒展,唇边也带着淡淡的笑意,别提是有多餍足了。
陆卿婵不想理会他,但见柳乂略带笑意地看向她,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怎么能笑得这么温柔?
从前她最喜欢他、一颗心都扑到他身上的时候,柳乂都没这么笑过几回。
片刻后陆卿婵又摇了摇头,觉得不该这么想。
但她还是丧气地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个很尖酸刻薄的人,连心情好时都在变着法地挑柳乂的刺,总觉得他哪里都做得不对。
柳乂若有所思地看着陆卿婵,似乎猜透了她的想法。
用过膳后,他将她抱到软榻边,窗子大敞着,擡头就能看见璀璨的星河。
“我以前待你不好,你合该怨恨我的。”柳乂轻声说道,“如此这般轻易得了姑娘的原谅,我总觉得过意不去。”
陆卿婵靠在他的肩头,垂眸说道:“没有说要原谅你。”
星光落在她的眼底,像是破碎流溢的光。
“你马上又要去京兆了。”她东拉西扯地说道,“还不知几时能回来,这次的事不太好办吧?”
陆卿婵咬着莲花酥,就像个小女孩般随意地说着话。
此刻的她不再温婉贤淑,也不再隐忍勉强,既骄纵又从容,将柳乂完全当做了信赖的兄长。
就是没有那般喜爱他,还总觉着他讨嫌。
但这已经弥足可贵了。
柳乂阖上眼眸,将陆卿婵抱在怀里,声音和柔地说道:“不会很久的,再麻烦也不会有段明朔麻烦。”
她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似是想要问些什么。
可沉默许久后,柳乂忽然握住了陆卿婵的手,他的指骨微屈,与她的十指交缠在一处。
“以后我常常夸赞你,可以吗?”他略带歉意地说道,“从前我只想着让阿婵好好向学,待你那般严苛,却鲜少赞许你的长处与进步……”
柳乂凝神看向她,既郑重又认真。
陆卿婵却想起方才的事,心弦瞬时便紧绷了起来。
她只是想要蛊惑柳乂罢了,他怎么还当真了?
陆卿婵张了张唇,但心底莫名涌出的酸涩却让她没能说出拒绝的话,就好像潜藏在心底的另一个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想要夸赞,想要认可。
不想要被斥责,不想要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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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帝王火葬场了》——
【失忆死遁+狗血火葬场】
元慕乌发雪肤,姿容姝丽,却不被父兄所喜。
她分明出身尊贵,却被视作灾星,常年养在庄子里。
直到十五岁那年救下一青年,她才头一回对未来生出期许。
贺兰贞生得俊美,性子和柔,是元慕平生从未见过的芝兰玉秀。
尽管出身差了些,但他待她的那份情真挚不渝,更是让她快要溺毙。
父亲要将元慕强嫁予旁人的前夜,她哭着说道:“你一定要来娶我……”
幔帐摇曳,贺兰贞声音低哑:“好。”
元慕苦等多日,终于在大婚前将贺兰贞盼回来了。
龙袍衮服,十二冕旒。
她那时才知他并非军户贺兰贞,而是废太子李从旒,这天下原本的主人,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
元慕本该欢喜,然而李从旒登基为帝后,却娶了她的姐姐。
姐姐体弱不能有孕,他便要元慕进宫,代替姐姐生子。
李从旒忘了元慕,也忘了他们间的那段情。
帝王冷酷,他只觉得元慕的身子残缺,衔恨她并非完璧。
元慕被囚在深宫三个春秋,受尽摧折,艰难度日。
直到刚出生的幼子被人抱走后,她终于是陷入绝望,点燃了那幽寂阴冷的宫阁。
那夜的火很大,大到李从旒至死都没能忘却。
见到那焦黑的尸首后,向来从容冷酷的帝王乱了神色,他跪在地上,疯狂地攥住她的手。
元慕不喜钗环步摇,唯有腕间始终带着一个材质粗劣的玉镯。
那是昔年贺兰贞赠予她的旧物,李从旒厌恨过,强迫过,可元慕就是不肯摘下。
这一刻李从旒终于想起,元慕心心念念的贺兰贞就是他,将那玉镯仔细戴在她腕间的也是他。
他亲手摧折的,是他曾放在心尖怕碎了的姑娘。
李从旒心神震荡,眼似滴血,至此他终于明白何为摧心剖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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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男主真·疯批,狗血误会失忆死遁,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男主只和女主有感情与亲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