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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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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赵崇的身躯摇晃了一下,他咬着牙扶膝起身,擡手就要朝着王雪识的面颊扇去。

他厉声说道:“你这疯婆娘!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审理要事的厅堂庄严,并不容赵崇这般野蛮粗暴之举。

侍卫直接将他的胳膊拽住,架了起来。

坐在上首的官吏重重地拍了下桌案,气势汹汹地说道:“赵主薄,这里可是河东!”

“河东关于婚事的律法中,最首要的一条正是不允伤害妻妾。”他厉声说道,“你这是想做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妾室施暴吗?”

赵崇狼狈地被架起,脚都落不到地上。

他的呼吸粗重,只觉得肺腑里泛起灼烧般的痛意。

但与之同时,赵崇的理智也稍稍恢复些许。

琅琊柳氏以清正家风名扬天下,是宁肯绝嗣过继也不肯纳妾或再娶的,连他们治下的河东藩镇也与别处不同。

河东的律法更严苛,对女子的保护也更多。

赵崇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溅出来的却是泛红的血沫子,瞧着有些骇人。

王雪识的眼里像是浸着火,她尖声说道:“都瞧瞧他是什么人,只会对着妻妾肆意施暴宣泄,自卑又敏感的贱/人一个!”

她是很善于与人争吵的,寻的词句也都是赵崇最不爱听的。

张逢轻声打断她:“王姑娘,你先继续说。”

王雪识冷静少许,她冷冷地向赵崇哼了一声,而后继续说道:“当年我父亲触怒长公主,全家流徙岭南。”

“为保全自己,我方才委身赵崇……”王雪识楚楚可怜地说道,“可他这个色胚子,硬是要与我提前圆房,导致我意外有了身孕。”

“你胡说!”赵崇厉声说道,“那时分明是你给我下的药!”

张逢看了眼他,侍卫便心领神会地取来帕子掩住了赵崇的嘴。

那汗巾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臭气熏天,让赵崇快要厥过去。

侍卫却还宽慰地说道:“赵主薄,先委屈你安静片刻,等王姑娘陈词完再开金口。”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快要溢出来,赵崇只觉尊严全然被人踩在脚下,越发难堪起来。

可更让他慌乱的是王雪识的话语。

“为遮掩这桩丑事,王氏方才急匆匆地准备赵崇的婚事。”王雪识继续说道,“那毒妇精挑细选,瞧上了亦是家道中落、又温婉贤淑的陆少师,百般哄骗将之迎娶进门。”

她的语气凄厉,面容略显狰狞。

王雪识分明是在说赵崇与陆卿婵的事,却又好像是在发泄自己对赵崇的怨气。

她的模样依然有些娇俏,眼里却满是戾气。

赵崇被捂住嘴,只能蹬着腿,干涩地发出“唔唔”的声响。

他的目光恶狠狠的,王雪识亦恶狠狠地看了回去。

“三年来赵崇从未将陆少师当做妻子看待,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她厉声说道,“陆少师夙兴夜寐,操持府邸内外大小事务,可赵崇也对她没有半分敬重!”

王雪识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桩婚事就是彻头彻尾的哄骗与利用。”

她的语气虽然带着怨怼,却冷静得出奇。

“说宠妾灭妻都是擡举他了,他眼里都没有过妻!”王雪识咬着牙说道,“至于我这位宠妾,也不过是消磨时光的玩意儿,赵崇心里便只有他自己!”

她的言辞清晰,逻辑缜密。

但更令众人震撼的是她话里的浓重恨意。

站在王雪识身侧的赵都师早就已经呆了,许久之前陆卿婵便说过他们这婚事做不得真。

后来发生的许多事,也让赵都师又生起过怀疑。

可现今听王雪识字字泣血般地说清楚,赵都师才终于如棒喝般反应过来。

是了!他们若是真那般相爱,怎么会每月只在初一十五同住?

赵崇平日里几乎是夜夜宿在王雪识院落里的呀!

如果真的爱重妻子,怎么会拿妾室曾经流产的事,来反复地刺激伤害三年无出的妻子?

今日赵都师才终于明白,陆卿婵到底为何会多年无出,全然就是因为赵崇一门心思扎在王雪识的身上!

他满心满眼就只有这位表妹,为了她甚至守身如玉。

也是因为要保护罪臣之女身份的王雪识,赵崇才千方百计寻到陆卿婵这个温婉纯善的姑娘,要她来做挡箭牌。

百般深情,尽付一人!

可赵崇的深情并没有给了妻子,而是给了心心念念的表妹。

世人都赞颂的琴瑟和鸣,从头到尾就是一桩谎言!

赵都师看向正在疯狂挣扎的赵崇,只觉得陌生至极,这个人真的是她的兄长吗?

从赵崇逼迫她给薛三老爷做妾,将她关在柴房里活生生地饿着时,赵都师便觉得恐惧,总觉得赵崇像是披着人皮/面具的怪物。

现今她几乎是觉得恐惧了,赵崇做出来的事,还能称之为人吗?

赵都师的思绪越来越乱,她明明是站着的,却感觉身躯在不断地往后坠,耳边也是一片嘈杂。

片刻后她的耳朵好像才恢复如常,能够听见别的声音。

“好。”张逢缓声说道,“多谢你的陈词,王姑娘。”

王雪识的模样又有些神气起来,她冷冷地看向赵崇,眉梢都是上挑的。

赵都师也拍着桌案站起身说道:“我也能作证,大人!”

张逢颔首,示意她说下去。

赵都师原本还有些畏惧,但看见兄长充斥恨意到近乎通红的眼睛后,她亦是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赵崇沽名钓誉,又贪图妾室美色,又不肯污了声名。”她擡声说道,“平日里也总是各种掩饰,叫人以为他与陆少师情真意笃,实则都是哄骗外人的。”

赵都师绞尽脑汁,恨不得将过往觉得不对的地方全都说清楚。

小吏飞快地抄录着她的话语,没多时便写满了一叠又一叠的纸张。

赵崇心如死灰,又没了力气挣动,身子如同烂泥半萎靡地向后倒下,快要连站立的姿势都撑不住。

在侍卫松开手后,他当即就摊在了地上。

所谓墙倒众人推,大抵就是如此情景。

等到赵都师的证词也抄录完毕后,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完全清楚。

张逢又向赵崇说道:“赵主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赵崇的唇嚅动着,却什么声响也发不出来。

直到侍卫将他拉起来时,他仍是怔忪的,神游天外的。

赵崇像是做梦般地说道:“下官没有什么要说的……”

坐在上首的官吏也下了判词,郑重地说道:“罪人赵崇,依照晋朝的律法,你哄骗妻子、宠妾灭妻、意欲杀妻,诸多罪状合加,应判杖刑一百,罚三千金,褫夺爵位的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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