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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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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应该庆幸你现今是个闲职。”她愠怒地说道,“若是主政一方,单是弃城而逃一条,就够你在史籍里遗臭万年!”

陆卿婵越发觉得赵崇疯癫,再没有比他更怪异的男子。

一会儿憎恨她,巴不得她赶快死。

一会儿倾慕她,恨不得将她绑缚在腰间。

“休书已成,去寻你的王夫人吧。”陆卿婵用长剑的尖挑起了赵崇的下颌,“下回莫再唤我卿婵,不合礼数。”

她厌烦地说道:“我毕竟也是你的上级,至少也要尊称一句陆少师吧。”

赵崇像是难堪至极,脸色张得通红,颇有些狼狈。

陆卿婵看了眼在门外窥探的王雪识,冷淡地说道:“进来吧。”

王雪识挺着孕肚,在看清内间景象后,瞬时便红了眼眶,她颤声说道:“陆卿婵,你、你怎么能这么对阿崇哥哥?他再怎么说,也是你先前的夫君呀!”

赵崇眼里没有神采,被王雪识搀扶起来后,依然是愣怔的。

他那副神游天外的样子,逗笑了陆卿婵。

陆卿婵用软布擦净剑刃上的血渍,轻声说道:“你还是自己问问赵崇,方才发生了什么吧。”

她漠然地说道:“还有,你配这样唤我吗?”

“你、你……”王雪识用手指着陆卿婵,面庞气得发青。

但在陆卿婵缓步走上前时,她却忍不住地往后退,就像是被吓怕了一样。

陆卿婵低声说道:“带着他滚。”

王雪识打着颤,眼里含着恨意,还是紧忙带着赵崇走了出去。

内间恢复清净后,陆卿婵才缓缓地回到了床榻上,帷帐垂落大半,就像她垂着的头颅。

她安安静静地坐了许久,用指尖拨弄胸前的游鱼玉佩。

一下,两下,三下……

王氏勃然大怒,将镇纸猛地拍在桌案上:“她真是这么说的?”

王雪识的眼里噙着泪珠,这会儿已经如同断了线的珠串不住地往下滚落。

“雪识进去的时候,就瞧见郎君被剑抵着。”王雪识哽咽道,“陆卿婵、陆卿婵她还说我不配那般唤她……”

她带着哭腔说道:“姑母,您可一定得为雪识讨回公道。”

王雪识呜呜地假哭起来,像是受尽了委屈。

她这一套只有赵崇吃,但赵崇太讨好她,反倒让王雪识误以为这一套真的可行。

王氏听得心烦意乱,她强忍着怒气说道:“雪识,你先去外间看看车驾。”

“若是没问题的话,”王氏雷厉风行地说道,“我们下午就走。”

王雪识早就盼着离开洛阳了。

这会儿她喜出望外,连哭都忘了哭,紧忙应道:“我这就去看,姑母。”

她离开后,赵崇也没有擡眼。

方才王雪识声讨陆卿婵时,他一直默然不语,像是个木偶。

王氏正在气头上,但看见儿子这幅样子,到底还是爱怜地抚上了他的脸庞。

赵崇的脖颈间缠着软布,他的神情颓唐,一动也不动地躺着。

“瞧清楚陆卿婵是什么人了吧。”王氏咬着牙说道,“我早先便说过,对陆卿婵这样的女人,是决计不能上心的。”

她喟叹地说道:“真是薄情至极。”

赵崇的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些什么。

王氏抚着儿子的手,慢声说道:“别怕阿崇,母亲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

“卿婵不愿走,我们也有的是法子带她走。”她安抚地说道,“等真回了京兆,她说不定还要感激我们呢!”

赵崇的心里似是有过一番天人交战,但最后他还是说道:“儿子全听母亲的。”

因喉间的伤处,他的声音嘶哑滞塞,有些难听。

王氏将赵崇安顿过后,便寻了信重的婆子和管事过来。

她的脸色不再如方才那般和蔼,满是戾气,甚至有些狰狞。

那婆子听完她说的话后,吓得连连后退:“夫人,少、少夫人可是朝廷命官呀!”

“还少夫人呢!”王氏冷脸说道,“如今陆卿婵不过一介下堂妻,有什么可怕的?”

她冷笑一声:“朝廷命官又如何?这乱世里,连公主的命都难以保全!”

“从前你杀过多少侯爷的子嗣,姨娘也处置过不少。”王氏慢声说道,“怎么到了陆卿婵就不行了?”

婆子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王氏的眼神却陡然凌厉起来:“难道你也被陆卿婵给收买了不成?”

她在内宅多年,这些年很少管府里的事,气势仍旧是那般强。

那婆子瞬时吓得不敢再说话,哆嗦着说道:“夫人,奴婢最是忠心耿耿!”

管事也急忙说道:“夫人莫担心,小的对此类事最是拿手,保准不会出岔子!”

王氏渐渐满意起来,她将方才的话又交代了一遍,而后将一方小盒子交到婆子的手里:“这物什你拿好,只须在陆卿婵的饭里放上两三滴,就足够让她昏迷到天黑。”

她缓声说道:“先留她一条命。”

“等走出河南府的地界后,再处置她。”王氏抚了抚腕间的金镯,“即便是在这乱世里头,也尽量将事做得滴水不漏,免得夜长梦多。”

婆子和管事恭恭敬敬地应了,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下。

听见隔壁厢房里儿子的痛呼声,王氏的神色突然一变。

她又像个母亲似的,拎起衣裙便向里间走去:“怎么了,阿崇?”

“竟然还有这样一桩事。”柳乂漫不经心地说道,“所以就是因为王雪识救了赵崇,他便对她情根深种了?”

侍从将收整来的文书依次放进木盒里,耐心地解释道:“是的,使君。”

“两人虽是表亲,但第一次有交集是在赵郎君来河东那年。”侍从低声说道,“太原府一直严管拐卖孩子,那人牙子现今还在牢狱里囚着。”

他继续说道:“审讯的文书,属下也放进去了。”

木盒里文书繁多,但又井然有序。

柳乂忽然问道:“事发的那天,陆卿婵在做什么?”

恰在这时,柳宁缓步走了进来,他的声音平和:“都备好了吗?”

柳乂微微颔首。

“此去洛阳,是为社稷,”柳宁轻声说道,“但兄长亦希望,你能为自己。”

柳乂神情微动,低声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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