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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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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来了,这一枚暗桩目下人在何处?

莫不是便在那四夷馆内?

这个揣测是有些道理的,四夷馆的外馆虽说是口译官的上值之地,但放眼这内馆,是专门招待外来宾客的下榻之地,完颜宗武在赴会之前,便是在四夷馆内歇脚,若要同那一枚暗桩叙话,怕也是在四夷内馆之中。

温廷安会不会是因为要调查这一枚暗桩的身份与底细,适才潜入了四夷馆?

如此一来,线索便是全然捋通了。

温廷舜心中一沉,又想起了一桩事体,为何媵王意欲纵火烧掉四夷馆?

依照常理来说,以赵瓒之的计谋,他应当知晓那一枚掌握了温家诸多秘闻的暗桩,此刻便在四夷馆内,如果他为了逮住女贼,而连带暗桩一同烧掉了的话,那必将会得不偿失。

还是说,赵瓒之真正想要烧死的人,不但只有女贼,还有那一枚暗桩?

暗桩是完颜宗武手中唯一有利的筹码,倘若暗桩死了,那么,完颜宗武便会失去与赵瓒之谈判的资格,他若是要兵谱与火械,手头上唯一的筹码,就是归还元祐三州。

索要回三州疆土,怕才是赵瓒之真正的目的,那所谓的女贼,怕是一枚障目的飞叶,混淆视听罢了。

温廷舜不能继续待在原地了,也来不及多去细细忖量,遽地起身返去,其纤影俨似一枚秋叶,在湖面之上轻然一掠,紧接着,无声无息地消弭在了夜色深邃处。

大人物们谈判谈不拢,势必也不会重新添酒回灯,更不会重开筵席,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发现他不在场的。

温廷舜必须去一趟四夷馆,抢在那些戍卫纵火之前,寻到温廷安的下落,倘或还有一丝余力的话,他必须寻到那一位暗桩。

温廷舜轻功一贯极好,最擅长地便是雁过无痕,去留无声,他避退至了画帘之后,在微光粼粼的湖面之上,借了几个利落的腾挪起落,不出多时,便是翻出了茗鸾苑,寻找着记忆的方向,朝着四夷馆纵掠而去。

东苑戍守森严,守卫颇多,死士亦是埋伏了不少,温廷舜没有掉以轻心,堪堪避过了每一道岗哨,刚纵入了四夷馆,他便是嗅到了一阵浓郁熏鼻的油腥寒气,可见是那些戍卫,在四夷馆内外都泼洒了烈油,此际,他听到了外头云督头的嗓音:“时候到了,听我号令,准备放火!——”

温廷舜听了这话,心间打了一个深深的突,后脊椎乍然覆落起了一阵飕冷的寒意,他身影骤地一晃,沿着馆檐之上疾跃而去,登高远眺,他很快望见了戍守在四夷馆偏门处的一众兵丁,这些人皆执着火簇,为首一人赫然是云督头。

温廷舜极为忧心温廷安的安危,四夷馆一旦被付之一炬,皆是想要逃,也难以逃脱。

若是搁在平时,温廷舜会派遣甫桑与郁清着手摆平这些人,但目下两人被他派去做别的要务,他只能躬自上阵了。

温廷舜翻下了外墙拱檐,正欲朝着云督头那一帮人行去,身后倏然传来了常娘的声音:“秋笙,你这是要去何处?”

常娘的嗓音是较为英气柔韧的,此番言语,衬出了平素所没有的温慈柔和。

常娘发现了他并不在亭台水榭之上。

动作也真够快。

温廷舜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即刻换上了一张和悦温婉的姝色,施施然回身,禀述道:“禀复大娘子,我没欲去哪儿,只不过是嫌在水榭之上无聊得很,故此,想出来走走,散散心。”

常娘听了这般话,不置可否,仍旧柔和地笑道:“我知晓你爱热闹的性子,来了这东苑之中,总喜欢东逛西逛,但也不能四处乱跑,万一见了不该见的,那可就不好了,跟常娘回去,给媵王奏几支小曲儿,能在他身边侍候,也算是你的福分了。”

这一番话说得和颜悦色,实质上却是要严刑逼供的意思。

赵瓒之应当是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

但他要同完颜宗武斡旋,无暇抽身来应付秋笙。

温廷舜的心思尚还牵系于温廷安身上,他慵于再同常娘虚与委蛇,略施轻功,即刻疾掠至北偏门,以云督头为首的一伙人,甚至是没来得及看清温廷舜的动作,只见空气之中,掠过了一道游蛇般的鳞光,劲风急袭而来,云督头等众人手上的火簇,瞬时火光猝熄,弓箭蓦地被腰斩成了上下两截。

温廷舜出剑收锋,只在一息之间,但招式却是气象万千,众人的肉眼根本追不上他的招数,眼皮交睫了一个回合,手头上的火簇俱是遭罹斩堕。

“秋笙秋娘子?”云督头待看清了出招之人后,简直是大惊失色,紧接着,他听远处常娘的声音:“她是暗探!快擒住她!”

伴随着这一声令下,戍卫们一听『暗探』二字,心中即刻起了莫大的惕意,遽地剥鞘抽刀,肃阵以待。

原是舒活的氛围,刹那之间,绷紧成了一条细线,温廷舜自当是不会同他们动兵器,他飞身掠上了长墙高檐,在鳞次栉比的屋脊之上疾走,一面放目四眺,一面细寻温廷安的身影。

常娘与云督头等人轻功自当是远不如他的,不消多时,远远地被他甩在了身后。

但他擅闯四夷馆一事的消息,如一折泄了火的纸,很快传到了茗鸾苑之中,钟伯清眉心一蹙,他是负责掌管酒场两苑兵防一务的,让暗探潜入了四夷馆之中,他明显是有渎职的过错在身,此番骤然立起,对赵瓒之与完颜宗武各行歉礼,道:“有贼人擅闯四夷馆,末将这便去带兵捉贼!”语罢,便是兀自离去。

口译官将钟伯清的话,传译至了完颜宗武耳中。

赵瓒之还没发话,完颜宗武便坐不住了:“什么,四夷馆进贼了?那本王得回去看上一看!”

赵瓒之适时阻住他:“这贼人乃系大理寺派遣而来的暗探,若是让其人发现了宗武兄的存在,届时将对你我的处境大有不利。”

“那瓒之兄打算如何抓这个贼人?”

完颜宗武面露一丝隐微的灼色,赵瓒之负手而立,眯着眼审视了一会儿,确证了一桩事体,那一位在温家蛰伏多二十余年的暗探,果真是藏匿在了四夷馆里端。

赵瓒之淡淡地笑道:“这个贼人生性狡黠精明,若不使些手段,是逼不了此人出来。”

“使些手段?”完颜宗武品酌着这四个字,心头掠起了一阵不太好的预感,凝声问道,“你是打算做什么?”

正说间,只见东南方位的一处别院之中,伴随着一阵近乎震彻天地的燃裂之响,骤然间,有一片火光冲天而起,橘黄色的火光裹挟着一团熊熊浓烟,直矗云霄。

变故生发得太过于突兀,完颜宗武全然是没反应过来。

那端,温廷舜正疾掠于重院屋脊之上,一刻都不敢懈怠。

在刚刚,钟伯清赶来,遽命云督头重新放火,伴随着铺天盖地的火簇飞掠而至,整一座四夷馆,瞬息之间,沦为了一片火海。

春夜料峭的长风,掠过了温廷舜的面容,势若臯野里的麦芒一般,扎着起了一圈疼意,火簇打着他的袖裾而去,一阵烫意侵袭而来,他褪下了那一袭蘸染了火意的长褙。

烟霾格外的深重,呛鼻无比,他一边撕裂了袖袂,捂住了口鼻,一边在夜色浓烟之下努力辨识着方向。

温廷安,她一定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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