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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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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看来,日后她务必要小心行事才是。

温廷安利索地翻入窗槛,一面拿起了四方朱漆算盘搁放在案前,一面将崔元昭唤醒,给她斟了杯凉水醒神,崔元昭恢复了意识后,温廷安对她道:“常娘虽说提了戒备,但没对我们起疑心,她今后会对账房加强护院与人力,这就至少说明了一件事,真账簿肯定还藏在此处,但我们不能马上去找,避免打草惊蛇。”

崔元昭定了定神,道:“指不定李账房知晓些内情,我这几日可以寻他探口风。”

温廷安寻思了一番:“按理来说,李账房这般的人物,只是常娘手中的一块磨刀石,听任摆布罢了,便是有什么,常娘也不太可能会透露给他。”

崔元昭觉得温廷安此话有道理,忧心忡忡地道:“既然我们现在不能冒然寻物,那还能干些什么好?”

温廷安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微抿起了些许弧度:“我们目下不妨去前院看个热闹。”

崔元昭瞠住了眸心,不解道:“热闹?什么热闹?”

温廷安没多作解释,方才听那掌事姑姑说,秋笙对她所熏染好的裙装感到颇为满意,往后秋笙娘子一人的裙装,就由温廷安一人来洗濯,既是如此,秋笙便是她未来的主子,再怎么说,也看看这位难伺候的主子生着何种面目才是。

常娘的面容称得上是端丽出尘,但显然,这位秋笙娘子显然更胜她一筹,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多世家少爷,为她所沽卖的一坛酒挤破了脑袋。

温廷安心中生出了好奇之心,究竟是何等的国色天香,才能让洛阳上下的纨绔趋之若鹜,俯首逐一竞折腰。

这位横空出世的秋笙,会不会与他们所调查的暗桩有关?

她别了崔元昭,先回了一趟西厢院收拾停当,这种时候是浣衣坊最闲散的时刻,也是前院最忙碌的时刻,夜色如磐,月晕如幕,似在无声地酝酿着一台光阴的大戏,温廷安寻思着该寻什么借口去一趟前院,赶巧这时,椿槿拗着细腰忽然来了,应是出什么事况了,她面色上添了些微灼之情,温廷安与其他婆子一同欠身纳礼,平了礼,只听椿槿翘着兰花指道:“前院人手不够了,你们拾掇一番,准备一下,去前院搭把手。”

与清冷的后院形成鲜明对照地是,前院的坊楼,端的是一派南风薰暖,酒光绮云,在一楼的主廊之上,用一块天水碧飞云垂帘隔开了两重天地,东边是达官显贵之流,西侧是黔首庶民,东边由伶人服侍左右,西侧则是小厮婆子照拂内外,温廷安自然是服侍西边的,她拎着温好的铜壶,斟了疏桐酒,给宾客们端了糕果花生与糖炒栗子。

这落座于西边的人儿,身家薄得很,压根儿竞价不起武陵玉露,旁敲侧击地相询过后,温廷安适才发现,他们绝大部分仅是为一睹秋笙娘子的芳容,一腔倾慕之情,溢于言表。

她顺着主廊尽头望去,偌大的酒坊辟让出一片空地作为高台,旁有一席五尺之长的杏青薄缎,上书『武陵春色满皇都』七个字,这字迹铜琶铁板,规整端正的瘦金体,应是请了学士来题过的。

温廷安去堂厨续酒之时,忽地听闻身后传了一声低低的疾唤:“温兄!”

乍然回头,竟是满面惶色的苏子衿,这人被椿槿拉去当了侍酒伶人,他这一夜简直是痛不欲生。

腻白如雪的面靥之上,点了柔靡飘荡的妆容,换上了桃红柳绿的窄袖褙子与曳地襦裙,这也便是罢了,侍酒之时,他还得滩着兰花手,绕着腕花,给那些纨绔骚客吟诗作对,吟诗作对对于苏子衿毫无难度,可是掐着嗓子殷勤妩笑,那些人的手还很不安分,这就让苏子衿愈发受不住,心情极为驳杂,他想,若自己是魏耷,早抡起一刀劈了那些人。

温廷安环视四遭,这堂厨人穿人往,人多耳杂,不便叙话,她遂是与苏子衿绕过了槏面,待四下无耳目后,温廷安敛了敛眉心,道:“苏兄是出了什么事,可要紧?”

苏子衿容色微白,喘息了一口气,拭了拭虚汗,摇了摇首,道了声无碍,接着又道:“这坐于东帘内的人,泰半是商贾,另一半的我都识得,里头有兵部、户部、礼部的少爷,不过,最为张扬的,当属那殿前都虞侯的嫡次孙宋仁训。”这厮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肠子,旬日前属意于常娘,今夜倒是冲着那秋笙而来,秋笙未出台前,宋仁训的眼神便是一直盯着他看,如狼似虎,毫不轻佻。

这让苏子衿大跌眼镜,他与这宋仁训有过同窗之谊,在学斋里头打过几些照面,这人穿着儒生服,尚算人模狗样,结果揭了衣冠,那卑琐的模样就藏不住了。

温廷安凝眸沉声道:“兵部,户部,礼部,若其父都是郎中亦或是侍郎,官阶至少四品起步,其俸禄与家资也势必不低,常娘利用秋笙将这些大员的子嗣吸引至此处,看来是所图极大,也勿怪竞价能从百两擡升至千两,想必其后必有推手。”

苏子衿问道:“温廷舜他们会不会正是发现了这种端倪,前去调查账册,尔后被常娘发觉,将他们困了起来?”

“有这种可能。”温廷安将方才账房里所生发的事况,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遭,对苏子衿道,“常娘一直在提防我们,近两日我们不能先去查账簿的事,待会儿要去跟沈兄说一下,让他也不要妄动。”

苏子衿寻思了一会儿,凝声道:“既然不能从账房处调查,那我们能从何处开始查?线索不能就这般断了。”

“先重点查秋笙,她这人较为可疑,”温廷安眉心微锁,“今晨我听椿槿说,这一座酒坊里头原本只有十一位伶人,但秋笙来后不久,立即成为了酒坊里头的主心骨,甚至是经济命脉,常娘竟也将沽酒之权让渡予了她,易言之,此人虽居伶人之位,但深得常娘倚重,坊内上下的人亦是唯她马首是瞻,可见是位高权重,更为关键地是——”

温廷安道,“我窃自相询过府内的婆子,秋笙初来酒坊的日子,与温廷舜他们五人潜入酒坊的日子,是在同一天。”

“什么,怎么可能这般巧?”苏子衿骇然,“难道温廷舜他们失踪,与这位秋笙娘子有关?”

温廷安缓而慢地点了点首,“不仅是前头提到的常娘,秋笙这人更是值得警惕,她刚来酒坊不足旬月,竟能一举爬到主心骨的高位,此人不论是来历,亦或是手腕,定是匪浅。”

苏子衿心有余悸地道:“你现在打算如何做?”

“还能怎么做,定是先看看此人生着什么面目。”到底是天姿国色,还是红颜祸水,竟然能让这般多的纨绔争得头破血流。

温廷安回溯了一番原书,这朝中能称得上倾国倾城的美人,近于微乎其微,若真论的话,在大晋末代之时,那位给后世留下了千古绝唱的骊皇后,曾是大晋名冠天下的唱姬,一席宫红水袖,绣腔一启,便繁华了半个晋朝,后代的史官描述骊皇后史料颇多,模样各有各的描写,但较为统一评价是,骊后真正能称得上一句『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温廷安怔神之间,伴随着一阵启幕,秋笙出台了。

盈煌灯火将一楼大宅庭照得耀目辉煌,有一美人纤影,自天青色垂帘的尽头款款游弋了出来。

台上是斑斓的辉光,台下,东西两帘处的熙攘人声,一霎地岑寂如谜,无数人抻着视线,看着台上,俱是翘首以待。

画帘重幕揭开之时,温廷安的呼吸都寂止了,她看到一道颀长修直的人影,着一席遍地荼白天水碧,从上阊门移步而出。

秋笙首戴如意金钗,一行一止之间,那金钗下缀着的琉璃串珠,随着曳地如缎的马面裙而轻轻晃漾,这人面容上搽着轻而薄的荷花胭脂,眼尾揉着一团娇媚的嫣红,双手藏在了宽大的珠绣云袖之中,皓腕交叠悬在了胸腹下方,步履玲珑且婀娜,轻轻地走圆台,一步,一步,似乎是走入了所有人的心尖儿上

似是注意到了温廷安的注视,秋笙吊梢眸微微下眄,匀涂了脂膏的薄唇抿起了一丝笑弧,这一笑,是万般风情,是娇羞回望,秋笙隔着人潮对温廷安巧笑了一下。

勾眸一笑百媚生。

坊内池座,历经一片沉默之后,众声即刻暄腾如沸,所有人都在认为秋笙在望着他,武陵玉露尚未正式竞价,东帘这头,便有诸多的纨绔少爷往台上扔银锭了,他们的眼神都缠在了秋笙身上,眼睛都发直了。

温廷安掌中的铜壶差点摔在了地上。

这位秋笙,“她”……

不就是温廷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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