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如果的如果（2/2）
画面跟着迟夏的单车，跟着江野的单车，离开校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穿梭。他们经过了人群、商铺、公园和草坪，大桥上的余晖、黄昏的宠物和路边弹唱卖艺的歌手。
这边用了一种古怪却意外十分和谐的蒙太奇手法，一边记录着两个青春期少年的探索和追逐，一边极致细节地刻画迟夏的美。
独白中交代：这是一个尚未分化的oga，像一颗尚未成熟但已经足够可口诱人的青涩果实，引得无数人垂涎等待。
镜头若有似无，却极致刻意，像情人的眼睛在凝视，像伴侣的手在爱抚，细致的描绘他身体每一个部位的美。
年轻的尚未分化的少年，身材纤瘦却不失力量。他眉骨高挺，眉毛未经修饰但形状完美，睫毛浓密卷曲，左眼睑处长着一颗泪痣，像是不小心戳破皮肤汩出的血珠，色泽殷红，让人在意。
他漆黑的眼瞳水润透亮，朝镜头看过来时，直直看透了人的心灵。
他的鼻子高而挺，形状却秀美，嘴唇开合时，能看见整齐洁白的牙齿，小巧的舌尖。
简惟之在看清这些特写时，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恋人。
发现对方正在认真观影，神色严肃，便没有打扰，暗自反省：不过是些不常见的特写镜头，每个导演的手法不一样，他可能想多了。
没留意到当他将视线放回到影片中时，靳驰的眼睛快速地眨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深呼了一口气。
屏幕上的剧情，切换到江野家里的一切情况。
这是一个气氛不太和谐的家庭，靳驰用了三两个镜头、几句台词，精炼地交代了这个情况。很快，简惟之觉察到某些要素。
每天跟着迟夏上下学的江野，每晚辗转难眠。一天他满身大汗从睡梦中惊醒，简惟之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噩梦。结果这人鬼鬼祟祟来到洗衣机边，把裤子和被套一股脑塞进去。
简惟之面皮发烫，这次没再看身边的人，若无其事的继续往下看。
之后江野跟踪迟夏时，导演的运镜更加大胆了。特写不再只停留在那些美感的部位，而带上了某些暗示色彩。
比如会特意关照到他汗湿的脖颈，上坡时踩单车过度用力时的呼吸，被意外挂到衣角时露出的窄腰，运动热身时绷紧的身体线条等等……
江野表面高冷，但开始有意无意打听迟夏的事，很快得知他有未婚夫的事实。
每天晚上都去悄悄光顾洗衣机的江野，一下子蔫了。
连续好几个夜晚依旧辗转难眠，可是竟然没有冲。
他有几天没再跟踪对方，当然不小心偶遇的不算。他看到对方报名舞蹈班，便说服自己也需要报一个，因为学业压力太大，他需要运动保持健康。
在舞蹈班的经历，远比平时跟踪上下学刺激得多。
迟夏的舞蹈，给了他更多的想象空间。
简惟之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终究没能忍住，小声对身边的导演说：“你用这么多充满暗示的凝视镜头，小心被oga保护协会投诉！”
靳驰偷偷观察他的真实反应，闻言小声道：“谁管oga保护协会怎么想，我只关心你怎么想。”
简惟之却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继续看影片。
抛开那些镜头语言暗藏的隐喻不谈，不得不承认，靳驰确实将他拍得很美好。
因为擅长舞蹈和运动，迟夏看着纤细瘦弱，但包裹在衣服底下的肌肉线条却意外的流畅且优美。他肩膀没那么宽，但肩线完美，四肢都很修长，当他舞动起来，转动或者扭曲身体时，筋肉被拉伸，在身体表面舒展开来，形成一种极富健康感的活力和美感，同时还呈现出惊人的耐力和控制力。
他皮肤白皙温润，这给他带来温柔和纯洁的魅力，他身上时刻散发着一种甜品的香味，像是无声的邀请。
在舞蹈班的共处，虽然没有实际的交流，但江野短暂忘记了对方的婚约，想象力变成脱缰的野马，在各种车尾气中癫狂驰骋。
在更衣室臆想接吻，那才哪到哪儿？在江野一个人独处的卧室，他颤颤巍巍地翻开了相册，看着从同学手中交易得到的各种照片，邪恶的手伸进了被子。
简惟之气愤地扭头起身，靳驰立刻抱住他的腿，自下而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哭诉：“说好了不论我什么样子，你都喜欢的。”
简惟之推开他毛茸茸的大脑袋，耳根烫得可以煎鸡蛋。
“说归说，你未免太不把自己当外人？”
靳驰抱着他的腿不肯松手，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当然不是外人，是内人～”
语气贱兮兮的。
简惟之被他拖着，走也走不了，只得半推半就的坐回去，绷着脸将剩下的部分看完。
看着看着，紧绷的嘴角不知不觉放下。
直到影片放完，片尾曲响起，演职人员名单、鸣谢名单陆续滚动，才缓慢地调整呼吸。
如果说，前半部分，江野对迟夏的暗恋，很大程度源自性的吸引、本能的冲动，但随着迟夏分化为alpha，他的感情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
他对迟夏的爱恋，已经完全脱离了ao相吸的本能，升华为默默的守护，他在脑海中有过很多臆想、其中很多甚至让人难以接受，但在现实中，他从未有过分毫的唐突，甚至出手帮助迟夏教训了那些对他不礼貌的alpha。
除了电影本身，更让简惟之动容的，是仅他一人知晓的另一层事实。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是个alpha，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靳驰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简惟之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其实无需回答，他已经用事实证明了他的选择。在他们的第一个标记之前，简惟之从未察觉他对自己有什么企图。
“那么，我换个问法。如果我真的是个alpha，你会在某一刻，跟我坦诚当时的心情吗？”
靳驰几乎没有思考，事实上这个问题他已经思考过千遍万遍。
“对此我的回答是：不管你是alpha，还是oga或者beta，只有我们之间像现在一样走到一起了，我才会对你坦白、才会放纵的回忆，算是对自己这段时间痴恋你的某种奖励、某种回报。但如果不幸的是，我们没能在一起，那么，这将是我心中永远的秘密，此生此世，仅我一人至死保守的秘密。”
简惟之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他急促地呼吸了几次，在胸口重重地捶一下，看向恋人，笑中带泪，轻声说道：“你真是，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