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2)
只要幻境破灭,他们就可以进到下一层幻境里去了。
薛离玉如释重负般推开谢扶华,被谢扶华重新按回去。
“等等,”谢扶华道,“还要亲亲才能走。”
薛离玉一怔,头还擡着,谢扶华的手便扣住他的后脑,一边把他带向自己,一边用唇印了上去。
先是嘴唇间轻轻碰上,谢扶华迟疑了一会儿,确定薛离玉没有暗杀他的意思,这才偏过头含住他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薛离玉鼻息间还有急促声,温柔的舌.头探进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绷紧了身.体,谢扶华感觉到了他的紧张,便先退了出来,讨好似的亲了亲他的脸颊,见他没有动,才又重新含住他的唇,舌.头探了进去。
等谢扶华结束这个吻时,薛离玉已经憋的无法呼吸,谢扶华揉弄他水光淋漓的唇,半晌才说,“好了,走吧。”
推开门,第三重结界浮于眼前。
幻境里的云偌赶到仙盟,却没发现有魔修进攻,反倒是仙盟大殿里仙乐缭绕,一片笙歌。
灯影结界是妖族结界的一种,不算难缠,至多三重,看起来能不能破除结界,就在此一举。
仙盟百十号修士落座在两侧,桌案上瓜果点心,茶水果汁,数不胜数。
宣威坐在盟主下首第一位,见云偌来了,起身迎接,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不这样说,还真请不动你,你自己说说,你多少年没出过蓬莱宗了?”
云偌脸上却没有喜气,这种表情在薛离玉脸上也很常见,面无表情时,似是冰冷的,美丽化作霜刀,眉峰凌冽:“宣副使,这么晚把本尊叫过来,是有何事?”
盟主请他落座,云偌冷着脸坐下,听见:“今日请仙尊前来,是为我儿与仙尊说亲的。”
薛离玉紧蹙着眉头,想起榻下那封道侣书,再看这么多人面带喜气,明显比他先一步知道结亲的事,来喝喜酒了。
宣威替他斟了一壶酒,面带桃花,如晨风拂面,却在看见云偌脸色时,僵住了几分。
他有些难堪,攥了攥拳,努力笑着道:“仙尊这是不愿意?”
云偌不语,拂袖便要离去,被宣威众目睽睽之下拽住衣袖,桌上瓜果点心撒了一地,酒杯倒地碎裂,宣威压着嗓子说:“云偌,你什么意思?”
云偌冷淡说:“本尊没同意与你结亲。”
宣威眯了眯眼:“可你收下了我的道侣信,你耍我?”
云偌苍白的脸上有嘲讽,“你骗我说是求助信,还有当天的录像,本尊放出来给大家看,还要抵赖吗?”
他甩开宣威,将那天情景搁置在半空播放,随后愤然离席。
宣威脸上青白,煞是好看,英俊的眉眼阴鸷一片,追了出去。
他将云偌堵在后殿的仙鹤池旁,驱赶了所有仙鹤,偏过头去吻他的唇。
云偌擡手给了他一巴掌,转身走,又被扯回去,要亲他。
“宣威!”云偌恼羞成怒,手下凝气,割破宣威的衣裳,血流了出来,“滚!”
宣威后退两步,抹了把血,冷笑着说:“云偌,这亲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我早和众人说过了,你与我两情相悦,已经上过床了。”
“……”云偌难以相信,愣怔住了,宣威上前捏着他下巴,“怎么,一世清白被我毁了,很痛苦?没关系,等你我结为道侣,我都会补偿给你。”
云偌剜他一眼,冷冷道:“你要嫁我?”
宣威带着怜悯看着他的眼,“不,是你嫁我,你在
云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好啊,那你就备好聘礼,来蓬莱宗找我。”
这样的态度由危转安,宣威却不慌乱,点了点头,“我一定去。”
云偌望了一眼歌舞升平的仙盟大殿,不知为何,表情有些苦涩。
他转过头,一脚深一脚浅的离开了。
薛离玉看得清楚,方才宴席上,宣威拽云偌袖子时,狠狠掐住了他的手腕,已经淤血了。
云偌一声不吭地离开,只留下宣威一个人看着他的背影,脸上苦涩、难堪、兴.奋、期待,杂糅成一团看不清的东西,让那张英俊的脸有些狰狞。
就在薛离玉以为该破除结界的时候,他听见宣威突然说了一句:“云偌,再见。”
什么再见?
薛离玉想,如果死亡也算一种再见,那么,就与仙门传言中云偌蹊跷的死亡有关联了。
宣威的傀儡渐渐不动了,双眼像少年容雪京一样漆黑,不过也是一样好像动了动。
薛离玉已经明白了这种傀儡术的道理,那些被吸进灯里的人就是充当傀儡,演绎曾经发生过的事,要他们的魂灵同意了,才能放行。
这个傀儡,不出意外,是唯一与宣威有血缘关系的宣曜。
那傀儡的关节有发白的用力痕迹,似乎是傀儡里的魂灵正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
要自己死吗?
薛离玉伸出手,燃起一团火焰,甩出去蔓延到仙鹤池里,水浇不灭的火光里,他一步一步踏了进去。
凤凰浴火,方得涅槃。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凤凰的病总也不好,榻不能下,正赶上龙君外出处理事端,迟了半月才回浮云宫,他心有歉意,寻思了好久,终于想出来个接近凤凰的好办法。
凤凰坐在矮榻上,靠在窗棂上吹风,突然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青蓝色羽毛的小鸟扑腾着翅膀,落在他眼前。
凤凰眸光亮了亮,怜惜地拿起小鸟,从袖中取出小黄米给它吃,摸了摸小鸟的头。
不过小鸟好像犹豫了一下,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蒙头开始吃米。
边吃边咳,有趣的很。
凤凰担忧地抚了抚它的后颈羽毛,温柔的说:“慢点吃。”
小鸟听了,吃的更猛。
凤凰望着小鸟雪白的瞳孔,突然想起一个人,垂了垂眸,表情淡淡的。
……
金乌落下山,小鸟还没走,在窗棂上窝成一团毛茸茸的球,歪着脑袋看凤凰。
这一下午,凤凰习字、抚琴、画画,时光恬淡而悠长,好像安安静静的,就能漫长到终南山雪化的那一天。
“还不走吗?”凤凰搁笔,道:“你该回家了,小鸟。”
鸟儿非但不走,还飞到凤凰的墨砚台里,脚爪沾了墨汁,踩在凤凰刚绘好的松林图上。
松针便更加栩栩如生了。
凤凰似乎叹了口气,“今夜不洗脚不许上床。”
他回身,很快被一双温暖的手臂抱住。
“你怎么认出本君的,嗯?”龙君抱着他搁到书桌上,拨开他挡眼的乌发。
龙君眼睛亮晶晶的,有些小伎俩被戳穿的羞怯,也有小别重逢的喜悦,更多的是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脉脉情意,柔成两汪醉人的水。
凤凰不语,只是望着他那双雪白的眼睛,然后轻轻阖眸,别过头去。
龙君见他绯红的眼.尾,此刻的情态又何尝不是纵容?心中一暖,然而不过三秒,就听凤凰低声道:“没有鸟儿会像你一样挑嘴。”
凤凰薄薄的唇轻轻抿着,见他不语,只好又开了一条缝,无奈轻轻吐出四个字,“又蠢又笨。”
不像天生聪慧的鸟,倒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