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宝贝儿,到我这儿来。”(2/2)
“听起来不算安全。”支恰戴上耳机,“余昼为什么要冒险?”
康博一本正经地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锁定了两人的楼层位置,他们将狙击枪藏在风衣外套下,分别上了不同大厦的电梯。支恰比康博先一步到,他于一块损坏的灯牌后架枪,透过医院的防窥墙体,找到还在走廊前行的两人。
忽然,一直安静的耳机里传出微弱的电流声,之后响起的,不是康博的声音,而是余昼压低的声线。同一时间,那人也在支恰的瞄准镜下摸了摸耳朵。
“才几分钟不见,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余昼微微叹息。
这时支恰擡眼扫过对面,康博也已经就位。
余昼的笑音又传来,“说些什么嘛,宝贝儿?”
为了屏蔽“噪音”,之后支恰摘了耳机,直到看见两人走到最后的门,阿佘绷着额上青筋被摸腰检查,才又戴上。
看着他们进入房间,那一瞬间后,支恰的耳机瞬间静音。
不大的房间里,背对着他的方向,有一个带着厚重毛绒帽的男人起身迎上余昼,他穿一身毛呢西装,侧面能看到他的嘴正一张一合,但没有半点儿声音流出。
支恰扫视了房间四周,除了要装浮夸吊灯的天花板,房间四面都嵌着哑巴板,隔绝一切收讯信号。
他擡眼又看康博,却发现那人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察觉到他的视线,康博又平稳出声,“盯好你的目标,我的目标就是你。”
收回目光,支恰心里好笑,还是低头瞄准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余昼坐在拜尔斯对面,揽着阿佘,谈些他们听不到的内容。
一两分钟的空白后,问题解决,他的耳机里再次传出声音。
陌生的男声很低沉,好似穿过中空树干的寒风,拜尔斯背对着支恰摊手,“我也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见面,昼,但时局如此,谨慎些总是好的。”
余昼松弛地靠在软垫椅背,“您足够有诚意,我并不介意。”
低沉的笑声传来,拜尔斯又说,“听说,前段儿时间你们经历了一场突袭,想必损伤惨重,我对此深感心痛,不过……你应该已经妥善解决了吧?”
余昼微微颔首,“是我一时疏忽,内鬼已经确定,或许你有什么别的信息想要分享,愿闻其详。”
拜尔斯挥挥手,他身旁的人立刻上前,端着一个金属箱放到他手边,“你该看看这个。”
他话说完,箱子应声开启,箱顶浮起后,四面同时后开,箱子内还有一层透明玻璃,因控温结霜,里面是一个毫无血色的脑袋,在底面涂层的映衬下发着幽幽蓝光。
看到他耳朵上的耳扩形翻译器,支恰才确定,这颗脑袋属于博物馆的首领。
拜尔斯歪头瞧着那颗脑袋,“大概是三天前的事情,有人送来这个给我,他杀了这位老好人,取代了他的位置,占领了博物馆,中断了和我们的联系。”
“取代了他,却中断联系。”余昼微微擡眉,“这完全不合理。”
拜尔斯口吻沉得有些空灵,“昼,在我看来,不会有人轻易去招惹你们,也不会费心力去除掉博物馆,所以……如果说突袭和暗杀并不是凑巧,而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一股新势力正在造成威胁,他们的目标也许不仅是博物馆,也不仅是你们,我们该做些什么了。”
不知余昼给了什么暗示,支恰看到阿佘忽然靠上了他的肩膀,伏在耳边悄声说话。接着,耳机里就传来余昼带着笑音的回复。
“你的担忧我会考虑,只是现在,我的猫咪有些缺氧了,她需要睡一觉。”
闻言,拜尔斯站起转身,摘下毛绒高帽,灰蓝色的眼睛在瞄准镜下一闪而过,“当然,要感谢你给我一个招待的机会。”
拎着原封不动的枪回到车上,康博也坐了上来。两人一时都没说话,看着久违的喧闹霓虹夜,抽空走个神儿。
耳机里偶尔传来微弱的音乐声,余昼应该经过的了很多地方,又一段不短的静音后,余昼的声音又响起,轻轻叫着支恰。
“宝贝儿,到我这儿来。”
康博看了支恰一眼,又一言不发下车走了。
来到余昼所说的地方,只有一个门头直挺挺地立在街边,深邃的地下楼梯望不到底,但即使不下去,都能感受到来自地下的震动,金属夹杂着噪音,也被称为一种音乐和纾解。
支恰不紧不慢地下着螺旋的楼梯,不时和来往的客人擦身,楼梯顶端保持了最初打通的样貌,坑洼的岩壁撒满荧光涂料,随着感应灯忽亮忽灭。
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了,于是便什么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