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孤儿区 > 第11章 教我,好吗。

第11章 教我,好吗。(2/2)

目录

他会中毒也并不是因为刺藤,而是爬出洼地时,误触了会释放麻痹性生物堿自卫的浆果植物,等他咬牙坚持到河岸边,就失去了知觉。

之后,支恰听回来的季方允说,余昼他们带着的钻头,确实是用来挖东西的。他们向东跑了几十公里,在一片散落车辆碎片的沙地前停下,挖了十几米深,挖出了一台公路感应器。

借着感应器,他们敲定了一个方位,利索地将那个区域轰成了平地。

报仇尽量不隔夜。

但据说,那个区域,不隶属于任何一个他们所知势力,犹如海上凭空冒出的幽灵船,诡异难寻,难得让学校吃了瘪。

之后的很多天,支恰都没碰见过余昼,因为他们实在很忙。

清洗所有成员的餐具,负责最大区域的植物清理,记录检查车子的状况,这些按理说是该分配给新人的杂务,因某些原因,格外故意起来。

这天,无视排班,洗碗的任务再次落到他们身上,季方允气不过,拉着双胞胎去找人理论。过了一刻钟,又独自跑回,风风火火将支恰也拽走。

被拉到操场,支恰只见中央摆了六张射击桌,十几米外,是无规律晃动靶心的悬浮屏。其他人见季方允拉了人来,立刻开口讥讽。

“哟,新来的,找帮手啊?”为首的人一脸大胡子,和原生瞳色相去甚远的义眼上下打量着支恰,拇指向下,满是揶揄,“我看他也就是这个,不然你就愿赌服输,乖乖把碗刷了,然后一整天像狗一样撒尿,我们也不为难你。”

大胡子话说完,其他人立刻跟着附和,夹杂着下流脏话。

季方允气得直翻白眼,也不示弱,“要不是老子断着胳膊,会他妈输给你们这些睁眼瞎?等着吧!有你们叫爷爷的时候!”说着他凑近支恰耳边,将练习用的橡胶枪塞进他手里,挤眉弄眼地低声道,“快,让这群王八蛋知道知道什么叫枪法,我已经激将过了,他们输了就帮我们洗碗!”

支恰默默听着,随后举枪瞄准发射一气呵成,感应到落弹位置,电子屏立刻重复着播报,六点九环,六点九环……

听见这成绩,那一帮人更是哄堂大笑,连连喝着倒彩。

季方允不大高兴地瞥支恰一眼,“我爷爷都要被他们笑得活过来了,别这么礼貌了行吗?”

支恰觉得没劲,看了眼手中的彩透玩具枪,还有五颗橡胶子弹。他再次举枪瞄准,随着靶心的移动,快速且稳定地调整位置,五发子弹打完,不等播报,身后先响起干巴巴的掌声。

在连续的十环播报声中,一人自他身后走近。

或许因为在他手上栽过一次,支恰本能地感觉到那气息属于余昼,那是以天真伪装的顽劣,恶意裹在糖衣中,让人防不胜防。

支恰垂下目光放抢,没回身。

“真是厉害。”片刻后,好听的少年音响起在他耳边,余昼站在他身后,隔着若即若离的分寸,“康博算是我们这里数一数二的神枪手,和你比起来,也要逊色。”

关于他的杀意,两人都无意提及,好像某种约定俗成,不必挑明。

支恰不说话,余昼下巴虚靠在他肩上,一手从背后拉起他的小臂,一手指尖落在他的皮肤,从手腕到手肘,缓缓下滑,“这里是因为我才受伤的,现在呢,好些了吗?”

被粘液蜇过的痕迹早已褪去,他们互相看不见彼此的表情。支恰不喜欢被轻缓触碰,会很痒,他抿唇忍下酥麻,让自己听起来无精打采,“不太好,没有比现在更差的了。”他顿了顿,忍不住扬唇,“这样,你会开心些吗。”

“支恰!”余昼的惊诧和嗔怒都很真实,“我真的很担心你,你觉得不好,我怎么会开心?”

支恰几乎要笑出声来,且是真的觉得好笑。

拿起一旁的橡胶枪,余昼依旧抵贴在支恰耳边,突地转了话题,尾音轻快,“教我,好吗。”

支恰在他怀中稍稍侧身,“或许,应该是我在后面。”

余昼装着恍然,和支恰换了个位置。

站到他身后,支恰抓着余昼握枪的手擡起,他们贴得比方才更近,他冰凉的鼻尖触着余昼的后颈,“放轻松,太紧绷会让你丢了猎物。”说着他空出一只手,贴上身前人的小腹,放轻声音,“然后,慢慢调整你的呼吸,什么都不要想,只盯着靶心,跟随它……”

他像是蛊惑般的引导,感觉到余昼的调整,也不吝啬夸奖,“很好,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要想……”接着他语调一凌,“就是现在!”

在支恰的指令声中,余昼下意识开了枪,但他并非因此动作,而是因在支恰出声的前一瞬,他的手忽然下移,不轻不重地按着他的要害处,激得余昼呼吸一滞。

橡胶子弹落地,却不听播报,两秒过后,在场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余昼脱靶了。

但没人敢笑。

放下枪,余昼面无表情地转身,看向支恰好似天生带笑的脸,审视片刻后又忽然扬眉笑开,“我好像确实没什么天赋。”

操场的另一边,不知所踪的双胞胎又吵闹着跑回来,嘴中叫嚷着不公平,跑到他们跟前,二话不说拉着支恰就走。

被拽出几步后,支恰暂时叫停两人,回头看余昼,“忘了问,我们赢了吗。”

扫过一旁缩着脖子噤若寒蝉的手下,余昼笑着颔首,“当然。”

看着一行人走远,余昼收笑歪头,用力压了压脖子,眸色黑沉,通身的躁意已经快压制不住。

仓库,看不清晰面庞的暗角,他抓着蹲在他身前男孩儿的头发,忽略他窒息的吞咽。他动作粗暴,却困惑又执拗地盯着墙面,脑海里,奇异的全是支恰骨节分明的手。

甚至那块本该丑陋的疤痕,都让他感觉异样。

他百思不得其解,末了,只得自我排解,那双手实在漂亮,他喜欢漂亮的东西。所以,他极需那只手作为标本挂在自己的墙上,要没疤的那只。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