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朱砂痣和肩胛骨(2/2)
祁淮正倚在自己卧室的门口,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平静看着他,他只穿了内裤,身上的肌肉结实,线条流畅。
“吵、吵到你了吗?我小、小点声。”白应榆想起之前在舅舅家的事,脸色瞬间有些苍白,心脏也紧张地乱跳起来。
祁淮擡手,两根手指勾了勾,招呼小狗似的。
白应榆肌肉都绷紧了,脑海里闪过关于舅舅曾在深夜因为吵到他挨揍的画面,他脚下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不敢多去猜测,白应榆听话地走到了祁淮面前,垂头站着,像是犯了多大的错。
“在做什么?”祁淮的声音其实很有磁性,也听不到怒意。
可是白应榆还是觉得可怕,他低声回答:“做、做早饭。”
“八点上课,你不到六点做饭?”祁淮看着白应榆乱糟糟的头发,下意识擡起了手。
白应榆身体一抖,他猛地一缩脖子,擡手挡了一下,还以为祁淮会把手会落在他的头上,却良久都没有动静。
从茫然和惊讶中反应过来,他放下手臂有些讪讪,“因为想、想煮粥所、所以起来的早一点……”
“回去睡觉。”祁淮垂眸看他,命令的语气不容置喙,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可是……”白应榆有些犹豫,回头看了一眼厨房,中午的饭还没做出来呢。
“午饭以后不用准备了,去睡觉,别让我说第二遍。”祁淮终于像是不耐烦了,他撩起额前的碎发,白应榆刚好看到他额头的疤。
经祁淮这么一说,白应榆明白祁淮其实早就知道午饭是他自己做的了,他的脸唰得红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穿了一件破了洞的袜子,他极力地隐藏,最后还是被戳穿了那种羞赧。
“对、对不起。”白应榆想要解释一下,最后也只剩一句道歉。
“以后用小猪里的钱,够你花了。”祁淮说着转身,关上了门。
白应榆看着面前关上的门,这才想起之前祁淮说的可以用小猪储存罐的钱,这几天一直忙学校的设计比赛,都把这件事忘了。
关掉厨房的灯,屋子里又暗了下来,只剩下窗外照进来的一点远方的光在宣告快要天亮了。
白应榆又泛起困意,回到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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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祁淮合租的生活自从祁廷韫来之后都变得十份平静,慢慢地,白应榆也适应了。
周六的时候,破天荒的,白应榆收到了祁淮的消息。
[Q:下午一点,鲸语咖啡馆,带书来。]
白应榆还在公寓里做家务,看到消息后急忙将洗好的衣服都晾起来,匆匆收拾好自己的挎包,跑出了公寓。
祁淮说的咖啡厅就在公寓楼下不远的转角,步行的话不用多久就能到。
天气算不上好,雾蒙蒙地下着小雨,白应榆走到咖啡馆对街的时候,祁淮正蹲在咖啡厅前的小院子里撸猫。
白应榆正要过马路的时候,在朦胧的雨中看到了一道他永远无法忘记的身影。
在对面街的人行道上,一个穿着黑色破旧棉袄的男人缩着脖子往前走得很快,他稍稍有些驼背,头发一直到脖子,胡子也留着青茬。
在男人侧头看过来的时候,白应榆猛地转身背对着对方。
记忆里阴影所带来的的恐惧感无法规避,汗毛都竖了起来,耳边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自己一下比一下有力的心跳声。
白应榆不敢回头,生怕那个男人已经发现了他。
可仔细想想,刘明杨的家在城北,为什么会来城南的公寓附近,而且说是三年的有期徒刑,这才不到两年就出来了。
不会就是冲他来的吧……
白应榆站在红绿灯旁边吓得不敢动弹,直到手机响起铃声的时候,他才恍然惊醒,他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
“祁、祁哥。”白应榆接通电话后,连两个字的称呼都开始结巴了。
“你还要让我等多久,滚过来!”祁淮没好气地厉呵一声。
白应榆闻言,偷瞄到马路对面的祁淮正手抄在口袋里看着他,“你大白天看见鬼了?”
“没、没有。”白应榆握紧手机,一边回应祁淮的话一边偷偷观察周围,刚才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白应榆松了一口气,额头上的汗滑落到眉骨处,他擡手擦去了。
“我现、现在就过来。”白应榆话还没说完,祁淮就挂断了电话。
马路对面的绿灯也亮了起来,白应榆放下手机,捏紧挎包的背带,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