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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0章 九劫至——斩嗔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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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页撕下,化成惨白的雪,飘进脑室的静脉湖,被脑脊液带走,再无踪影。

当病房里的脑电终于拉成一条平直的雪线时,修仙侧的李忘川正好把最后一粒骨晶按进骨髓。

两界同时响起“叮——”,像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又像玻璃球落地的脆响。他睁开眼,瞳孔里,左边的“李”字与右边的“澄心”字,同时碎成齑粉,碎屑旋转,拼成两个全新的字:“忘”、“川”。

字成的同时,惨白巨镜彻底崩塌,却在崩塌的最后一秒,把所有镜屑拼成一张巨大的、空白的脸庞。那张脸没有五官,只有一枚横贯左右的裂缝,像笑,也像哭。

裂缝里,传出第六劫最后的低语:“过去已斩,贪已亡。此后,你无姓名,亦无需姓名;你无山河,亦处处山河。去吧,去成为众生的空白。”

低语散尽,空白脸庞“呼”地收拢,化作一粒惨白色的骰子,骰面没有点数,只有一条被剪断的脐带。

骰子落入李忘川掌心,轻轻一转,停住。而李忘川抬起头,看见了那利刃般的霜铗的另一端正握在李澄心的手中,原来是他亲手斩断了过去。

就如同他最开始认定的穿越一般,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他因吃了太多的安眠药,早已在现实世界中死亡。

第七劫的倒计时,在空白的点数里,“嗒”地一声,开始......

惨白骰子刚停,黑暗已至。没有任何过渡,像有人突然掐断了宇宙的灯芯。

李忘川只觉掌心一轻,那粒代表“无贪”的骰子被黑暗直接“删除”,连碎屑都没留下。

紧接着,一扇门在前方升起。门无框、无楣、无环,唯有一个空洞的轮廓,色黑到连“黑”这个概念都被吞噬。它不像物,而像“物”的缺位;目光落在门上,会听见自己眼球玻璃体塌陷的轻响。

门楣上,慢慢渗出两行湿迹,缝隙缓缓开启,开启的瞬间,所有的“有”被瞬间抽空。没有颜色,因为连“黑”都不存在;没有声音,因为连“寂静”都被没收;没有方向,因为“上下”已被对折成零。

甚至没有“自己”,因为“我”这个坐标正被黑暗一点点擦除。李忘川试图吸气,发现“呼吸”这个动作已被取消;他试图思索,发现“思索”这两个字也被涂黑。黑暗像一张无限大的“消”字令,把“存在”本身擦成空白。

于是,他只能“去”,不是走,不是飘,而是被黑暗递归成一条失去坐标的函数,被门吸了进去。

入门,无光。无光并非夜色,而是连“夜”都被抽走。李忘川感觉自己被摊成一张零维的点,没有前后,没有左右,没有时间,却奇异地“知道”自己正在经历,这便是“当下”。

突然,一点幽绿在最深处亮起,像被水稀释的萤火,飘到他面前。绿点里裹着一个无刃之剑,幽绿轻轻旋转,发出一句没有声音、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的问句:“你可愿连‘我’也舍弃?”

问句出口,绿点化作无数黑色细管,管口布满倒钩,瞬间刺入他“当下”所有感官。

最后一帧画面是儿子踮脚望他的模样,被黑管吸成黑白负片,再撕成零维碎片;儿子那声未出口的“爸爸”被抽成真空;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被倒钩扯成离子,再被黑管“嘬”走;指间尚残存的、儿子衣角的棉柔,被倒钩刮成绝对零度的光滑。

最后,他用来“感受”这一切的“我”,像被拔掉电源的显示屏,闪了一下,即将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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