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拍摄进行时(2/2)
神里绫人沉默了片刻,他看着正在和夏沃蕾交流的妹妹,眼神变得柔和。
“或许是吧。绫华一直说想出来看看,像荧那样拓宽自己的眼界。”
他轻声说。
“但我觉得,她需要的不只是他国不同的风景,还需要一些不同的朋友。如果一直有‘哥哥’在身旁,朋友就不那么容易交到了。”
“你这个‘哥哥’就继续宠着妹妹吧。”千织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没那么冷了。
左钰在旁边听着,笑了笑。他走到千织身边,低声说。
“他不是在宠妹妹,他是在养鹰。总护在翅膀底下,是飞不上天的。他只是在找个合适的时机,推她一把而已。”
千-织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派蒙飞到神里绫人面前,有些惋惜地说。
“绫人!好可惜啊,我还想看你是怎么演铳枪手的呢。”
荧也走了过来,她学着夏沃蕾刚才的语气,冷冷地说了一句。
“这就是对你的制裁!”
神里绫人被她逗笑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二位就别寻我开心了。我打赌你们心里也觉得我不适合说出这些台词。”
“嘿嘿,其实,我还真想象不出。”派蒙老实地承认了。
荧看着神里绫人离开的背影,轻轻问了一句。“接下来要去工作吗?”
神里绫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贯温和的微笑。“嗯,约了沫芒宫的人晚些见面。现在有更多时间准备了。”
芙宁娜已经完全进入了导演的状态,她拿着小喇叭,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在饭店二楼回荡。“摄影师准备!场记准备!演员准备!第一场戏要开拍了!”
神里绫人看着不远处正被千织按在椅子上,进行最后妆容调整的妹妹,眼神柔和。“去吧,绫华就拜托你们了。”
派蒙在他身边绕了一圈,拍着胸脯保证。“嗯,放心吧!”
荧点了点头。“包在我们身上。”她又补了一句。“工作顺利。”
神里-绫人含笑点头。“嗯,期待各位的成片。”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喧闹的拍摄现场。
“好了,各就各位。”芙宁娜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她看着已经就位的神里绫华和夏沃蕾,开始讲解这场戏的要点。“我简单说一下这场戏。这是两位主角还住在伯爵家时发生的事,她们被家中人排挤,还被人说难听的话,但她们自己还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懵懂的感觉,一定要把握好。”
她顿了顿,目光在两位主演身上扫过。“夏沃蕾扮演姐姐,名字叫图利佩。绫华小姐扮演妹妹,叫爱芮丝。摄影师注意,关键时候我要给到主角特写,特别是眼神,一定要抓到。”
左钰靠在一根廊柱上,看着芙宁娜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扭头对身边的芙卡洛斯低声说。“你看她,是不是找到了比当神明更有趣的事情?”
芙卡洛斯看着自己的妹妹,那双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温柔。“她一直都喜欢舞台。只是以前,她的观众只有天理一个,现在,她的观众是整个世界。”
芙宁娜似乎感觉到了他们的注视,回头瞪了左钰一眼,然后重新举起小喇叭。“那么,全场安静!三、二、一,开始!”
派蒙举着一块写着场次信息的板子,飞到镜头前,刚想学着泽维尔的样子大喊一声,就看到芙宁娜警告的眼神。她赶紧闭上嘴,只是在镜头前用力地将打板器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然后迅速飞开。
“嘿!”
德波大饭店二楼的角落被布置成了一个简陋的房间。阳光透过巨大的彩绘玻璃窗洒进来,被左钰用一个念头悄悄调整过,光线变得柔和而又富有层次,仿佛真的穿过了层层叠叠的岁月。
神里绫华扮演的“爱芮丝”正坐在窗边,双手托着下巴,有些忧愁地看着窗外。千织为她设计的服装带着一丝陈旧感,让她看起来像一朵在阴影里悄然生长的小花,脆弱又倔强。
“姐姐。”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母亲她已经出去很久了。”
夏沃蕾扮演的“图利佩”正靠在墙边擦拭着一把木头做的玩具枪。她的表情冷淡,眼神却很沉稳,像一头保护着妹妹的孤狼。“可能是绕路去采花了吧,母亲她喜欢花。”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扮演母亲“瑞莲”的演员埃兰走了进来。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但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爱芮丝、图利佩,我回来了。”
荧稳稳地举着留影机,镜头慢慢推近,捕捉着母亲脸上一闪而过的疲惫和她努力掩饰的微笑。
“母亲!”神里绫华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跑到母亲面前,脸上写满了担忧。“您这次去的好久,我和姐姐都担心死了。”
“抱歉抱歉,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瑞莲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举起手里用布包着的东西。“看,这是你们爱吃的苹果馅饼。”
夏沃蕾也走了过来,她的目光很锐利,一下子就落在了母亲的手腕上。“母亲,你手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荧立刻将镜头对准了那只手腕。在柔和的光线下,那片青紫色的痕迹显得格外刺眼。
“咦?有吗?”瑞莲下意识地把手往回缩了一下,但还是被两个女儿看到了。她有些慌乱地解释。“那…一定是昨天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吧。”
夏沃蕾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的台词不多,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可早上我都没看到这些淤青。”
“那一定是我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吧。”瑞莲的眼神有些躲闪,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们在家里玩得还愉快吗?”
神里绫华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她低下头,沉默不语。
“怎么了?爱芮丝。”瑞莲蹲下身,温柔地看着她。
荧的镜头缓缓地从神里绫华低垂的脸上移开,扫过周围那些华丽却冰冷的装饰,最后又回到女孩失落的脸上,用环境来烘托她内心的孤独。
“其实,大家都不愿意和我们玩。”神里绫华的声音很小,带着委屈。
夏沃蕾站在一旁,冷冷地补充道。“他们还抢走了爱芮丝的玩偶,朝我们吐唾沫。”
瑞莲的身体僵了一下,她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她伸出手,想抱抱两个女儿,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骂我们是…是…”神里绫华的眼眶红了,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嘘嘘嘘…没事,没事…女儿们,听我说…”瑞莲终于伸出手,将两个女孩紧紧地抱在怀里。
荧的镜头拉远,将相拥的三人完整地收录进画面。母亲的脸上是心疼和无奈,两个女儿的脸上是委屈和不解,构成了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
“不管别人怎么说,这都不重要,他们无法用单纯的词语来将你们定义。”瑞莲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在讲述一个美丽的童话。“你们所拥有的人生,正如你们的名字一样,是无比绚烂的花朵。或许它现在仍含苞未放,但总有一天,它会绽放得比任何东西都要美丽。不要让现在的土壤,掐灭了花儿将来的盛放。懂了吗?我的乖女儿们。”
“——停!”芙宁娜的声音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响起。她从监视器后面抬起头,脸上是难掩的满意神色。“这条不错,演员的情感也很到位,可以保留。”她顿了顿,又看向派蒙,语气严肃了起来。“另外,场记下次打板时不要喊出声音。”
“呃,好…好的…”派蒙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演员们立刻从戏里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太好了,我还担心刚才自己太紧张。”神里绫华松了口气,她刚才完全沉浸在角色里,现在才感觉到手心都是汗。
夏沃蕾也点了点头。“我没什么,台词没有太多难度,应该是导演为我改过。”她的目光转向芙宁娜,似乎在无声地表达感谢。
“呵呵,两位演得都不错,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接触映影。再有些自信也可以哟。”扮演母亲的埃兰笑着鼓励她们。
“谢谢您的鼓励。”神里绫华礼貌地回应。
“演员就位!”芙宁-娜没有给大家太多休息的时间,她挥舞着小喇叭,重新调动起现场的气氛。“我们再多试几个角度后就进入下一场!”
拍摄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芙宁娜对细节的要求近乎苛刻,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是一缕头发的位置,她都要调整到自己完全满意为止。在她的指挥下,剧组很快就进入了第二场戏的拍摄。
这一场戏的气氛明显沉重了许多。灯光师博诺在左钰的“远程协助”下,将光线调得非常昏暗,只有一束惨白的光从门缝里透进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营造出一种死寂而又压抑的氛围。
“这场是两位主角回到家中发现母亲遇害的戏,情感要非常饱满,特别是从茫然到震惊,再到悲痛的转变,层次感一定要出来。”芙宁娜在开拍前最后叮嘱了一遍。“准备好,三、二、一,开始!”
派蒙再次飞到镜头前,熟练地打板,然后悄无声息地飞开。
房间的门被推开,神里绫华扮演的“爱芮丝”和夏沃蕾扮演的“图利佩”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母亲,我们回来了。”神里绫华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少女的轻快。但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母亲不在吗?”
房间里异常安静,只有她们的脚步声在回响。
夏沃蕾的脚步突然停住了,她的身体瞬间绷紧,眼神死死地盯着房间的内侧,瞳孔猛地收缩。“……!”
“怎么了,姐姐?”神里绫华不解地问,她想往前走,却被夏沃蕾伸出手臂拦住了。
“爱芮丝,别过来!”夏沃蕾的声音嘶哑而又急促。
“欸?为什么…”神里绫华绕过姐姐的阻拦,朝里屋看了一眼。下一秒,她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了。她看到了倒在桌边的母亲,以及散落一地的苹果馅饼。
“……!母亲!”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她呆呆地看着那一切,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姐姐…母亲她…”
夏沃蕾快步走了过去,她没有去看母亲,而是先拿起了桌上那个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凑到鼻尖闻了闻。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这茶杯里…是毒药。”
神里绫华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个茶杯上,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这杯子的样式…”
“嘁…这帮贵族,连藏都不打算藏一下吗!”夏沃-蕾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恨意。
神里绫华终于无法再支撑,她缓缓地跪倒在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无声地滑落。她没有哭出声,但那份压抑到极点的悲伤,通过荧的镜头,清晰地传递给了每一个人。
夏沃蕾看着跪在地上的妹妹,眼神复杂。她走过去,蹲下身,想要安慰她,但伸出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最后,她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爱芮丝,该走了。”
“走?”神里绫华抬起泪眼婆娑的脸,茫然地看着她。“母亲已经不在了…我们还能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我们得离开这个家。”夏沃蕾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她的心也随着母亲的死去而冰封了。
“可是…难道就让那些人…”神里绫华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
“我们会报仇的,我向你保证。”夏沃蕾看着妹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但不是现在。”
神里绫华沉默了,她看着母亲冰冷的身体,眼中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走吧。”夏沃蕾站起身,拉了她一把。
“不,等等…”神里绫华却摇了摇头,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朵小小的、刚刚买来的蔷薇花。“不能让母亲就这么死去…至少…让我在她胸前放上一朵蔷薇…”她的声音哽咽了。“我们,不就是为了给母亲买这个才出去的吗…”
夏沃蕾看着那朵蔷薇,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
神里绫华小心翼翼地将那朵蔷薇放在了母亲的胸前。她最后看了一眼母亲安详的脸,然后站起身,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再见了,母亲。”夏沃蕾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冰冷而又决绝。“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停!”芙宁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她从监视器后站了起来,用力地鼓掌。“漂亮,演得太出色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也都被刚才的表演所感染,一时间竟忘了鼓掌,直到芙宁娜的声音响起,他们才如梦初醒,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我的天,绫华你也太厉害了吧!”宵宫第一个冲了过去,她眼睛红红的,显然也是看哭了。“那些眼泪是真的吗?怎么流出来的?说流就流!”
“我也很惊讶。”夏沃蕾看着神里绫华,那只独眼里也流露出一丝敬佩。她自己刚才也完全被带入了戏中。
“谢谢你们的肯定。”神里绫华还有些没从情绪里走出来,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只是听到导演喊‘开始’之后,就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单纯去感受故事中主角的心情,融入在其中。”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这和练习剑道的心得相仿,什么都不想,专注于体会眼前的一切。”
芙宁-娜看着神里绫华,眼睛里闪烁着发现了宝藏一样的光芒。(这姑娘…难不成是个演戏的天才?)她心里想着,嘴上却已经恢复了导演的威严。“大家静一静,我们要开始下一场了!”
一天的拍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芙宁娜宣布收工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脸上都带着一种意犹未尽的兴奋。
“呼!这就结束了吗?”派蒙把玩着手里的打板器,还有些不舍。“打板器我都还没玩够呢。”她飞到荧的身边,关心地问。“怎么样?胳膊酸吗?你可是一直在举着留影机呢。”
荧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有一点…”她看着留影机里保存的片段,脸上露出了笑容。“但很有趣。”
“二位辛苦了。”夏沃蕾走了过来。
“夏沃蕾也演得不错呢。”派蒙由衷地称赞道。
“这部小说我翻了很多次,能参透主角心理。”夏沃蕾的回答很平静。她看着荧和派蒙,话锋一转。“怎么样?还记得我昨天的请求吗?”
“哦!玩得太高兴差点忘了…”派蒙一拍自己的小脑袋。“是说案件手法和故事里的挺像对吧?唔…具体是哪里比较像呢?”
“故事里的主角成长后,成为了两位铳枪手,每次都使用铳枪进行复仇。”夏沃蕾的表情严肃了起来。“除此之外,他们还会在死者身上放上一朵虹彩蔷薇,以此发出‘我们回来了’的信号。”
荧的眼神一凝。“难道说…”她看着夏沃蕾,直接问道。“现场也有这种花?”
“没错,你很敏锐。就是小说中的虹彩蔷薇。”夏沃蕾肯定了她的猜测。
“欸!这,这真的让人越来越在意了。”派蒙在空中紧张地绕着圈。“特别是看完今天的剧本,连我也止不住会想是不是真有什么隐情…”她飞到荧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荧,你觉得呢?你脑袋聪明,我听你的。”
荧沉默了片刻。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左钰。左钰正和芙卡洛斯站在一起,似乎在聊着什么,他察觉到荧的目光,对她微微一笑,做了一个“随你喜欢”的口型。
“只是协助的话…”荧收回目光,对夏沃蕾说。“那我们加入。”
“好。我代表枫丹特巡队感谢你的正义感。”夏沃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去调查。跟我走吧。”
“欸?现在吗?”派蒙发出一声哀嚎。“我都拍了一天戏,好累…”
“有价值的情报往往在天黑以后才露面,它们仿佛海上的孤岛,要是不打起精神,你就会在迷雾中与之擦身而过。”夏沃-蕾的语气不容置疑。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喜欢的一本书里说的。”
“那么,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调查呢?”派蒙绕着夏沃蕾飞了一圈,脸上写满了好奇。刚刚拍摄结束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她的小脑袋已经切换到了侦探模式。
夏沃蕾的目光扫过枫丹廷繁华的街道,那只独眼显得格外锐利。“先去几处买零件的工坊看看吧。如果罪犯需要自己制造枪械,就很有可能光顾这些地方。”
“自己造枪?那也太厉害了吧。”派蒙惊讶地说。“这可不是搭积木,需要很多专门的工具和材料才行。”
“造一把全新的枪很难,但修补或者组装一把就不一样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队伍后面传来。左钰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说不定,他只是需要换掉一些容易磨损的零件,比如撞针或者弹簧。那种小东西,混在普通的机械零件里根本看不出来。”
夏沃蕾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你说得对。我们的重点就是排查那些购买少量、非标准零件的个人买家。”
“通过琐碎的线索,拼凑出事实的全貌。凡人的智慧,有时候比神明的宣判更有趣。”芙卡洛斯安静地走在荧的身边,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们很快来到了利奥奈区,这里是枫丹工商业的心脏地带。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味道。第一站是莱舒的发条工坊,门口挂着一个巨大的齿轮招牌,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从里面传出。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瘦弱的男人从柜台后抬起头。“欢迎光临莱舒的发条工坊,几位有什么需要吗?”
夏沃蕾直接走上前,将自己的身份证明放在了柜台上。“我想知道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来买过一些比较特别的零件。”
店主利弗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紧张,他扶了扶眼镜。“特别的零件?您指的是…”
“就是不会用在发条玩具上,而是用在枪械上的那种。”夏沃蕾的语气很平淡,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
“这…瞧您说的,我们可不会卖那种违禁品的。”利弗的额头渗出了一点汗珠,他连连摆手。
“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只是在单纯地调查案件,希望你配合一下。”夏沃蕾的声音缓和了一些。
左钰随手从旁边的零件筐里拿起一个铜质的小齿轮,在手里抛了抛。“老板,你这里的零件种类还真不少。不过,你确定你卖出去的每一个零件,最后都装在了可爱的发条玩具身上吗?”他的话语很轻松,但利弗听了却感觉背后一凉。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什么零件是能用在枪上的…”利弗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看起来快要哭了。“我就是个本本分分做生意的,哪里懂那些啊。”
“那换个问法。”夏沃蕾盯着他的眼睛。“有没有以个人名义来购置零件的人?不是公司,也不是老主顾。”
“买玩具的人倒是不少,但购置零件的都是以公司名义过来进货的老顾客了。他们要什么,我们给什么,都有单子的。”利弗赶紧从柜台下翻出一本厚厚的账簿,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荧走上前,拿起账簿翻了翻,上面的记录确实很清晰,都是些枫丹廷有名的玩具公司或者维修工坊。她对着夏沃蕾轻轻摇了摇头。
“这样吗…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夏沃蕾收回了证件。
“这是小店应该做的。”利弗如蒙大赦,长长地松了口气。
一行人走出了工坊。派蒙有些泄气地说:“白跑一趟嘛,什么线索都没有。”
“意料之中。”左钰打了个哈欠。“这种公开的店铺,老板胆子小得很,真有问题的交易不会放在明面上。”
他们继续往前走,来到了博蒙特工坊。这里他们就很熟悉了,不久前才在这里拍完了芙宁娜的“考题”。伊丝黛莱正在操作着那台巨大的锻造机,看到他们,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嗯?这不是夏沃蕾吗?保养铳枪的油又用完了?”
“伊丝黛莱小姐,我想了解一下最近有没有人在你这里订购过枪械的零件。”夏沃蕾开门见山地问。
“哦,在查案啊?”伊丝黛莱停下了手里的活,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让我想想…”她思索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好像还真没有。虽然最近千灵映影节有一些人拜托我制作枪械道具,但我都拒绝了。”
“咦?这是为什么?”派蒙好奇地问。“拍映影不是很有趣吗?而且还是芙宁娜大人导演的呢。”
“不赚钱呀!”伊丝黛莱的回答很实在。“我的机械都是为了做真家伙准备的,没那个精力专门为了一个节日去做一个新的模具。那玩意儿费时费力,又卖不上价钱。”
“眼光要放长远一点嘛,老板娘。”左钰靠在门框上,笑着说。“你想想,等我们的映影上映了,片尾的特别鸣谢名单里,‘博蒙特工坊’这几个字放在最显眼的位置。那可是比任何广告都管用。”
伊丝黛莱愣了一下,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好像…有点道理。不过我都已经拒了,算了算了。”
“那有人向你讨过什么零件吗?废弃的也算。”夏沃蕾把话题拉了回来。
“这…我平时的废铜烂铁都卖到灰河那边去的,不会单独给别人。”伊丝黛莱摆了摆手。“那地方什么都收,给他们省事,我也省心。”
“灰河…”夏沃蕾的眼神动了一下。
“调查又陷入僵局了。”派蒙叹了口气。“好像没有什么值得追下去的信息。”
“目前还没有。我们接下来去灰河。”夏沃-蕾的语气很平静,但决定却很突然。
“欸?没问题吗?”派蒙绕着她飞了一圈,脸上写满了担忧。“我听说灰河那边很乱的,特巡队队长出现在那种地方的话,不会受欢迎的吧?大家肯定都躲着你走。”
“哦,这样吗,原来你们不知道啊。”夏沃蕾的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那是一种混合着怀念和自嘲的神色。
“知道什么?”派蒙追问道。
夏沃蕾沉默了片刻,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枫丹廷华丽的建筑,望向了那片被城市的光辉所遗忘的阴影之地。
“我就是在灰河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