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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玫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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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攸在这场交易里,是一个用来置换的棋子。

纪攸是不会相信自己的人类先生做出如此狠心的交易,他非常有自信,约阿诺从来都把他如珍似宝地爱惜着。

苏跃连难得生出些同情心来:“宝贝儿,不用这么难过。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轻浮又花心,你跟着他不会幸福的。”

小凤凰气鼓鼓反驳,如果他现在是鸟儿形态,恐怕羽毛都炸开了:“才不是呢,人类先生是最最好的!”

苏跃连讶异道:“不是吧,那小家伙在你眼里竟然形象这么好?那你知道他不久前给模特送花的事吗?”

纪攸一愣。

约阿诺一向躲人类都来不及,否则自己有了人形之后也不会因为怕被讨厌落荒而逃了;

再说了,在与艾丽娅·奥斯汀“被”联姻一事之后,谢恺尘也答应了他,不会再看向别人。

帝国太子是个很重诺守信之人,就算是对一只小鸟儿,也绝对说到做到。

苏跃连看好戏似的,见小美人既震惊又不相信,竟然从腕机里翻找出照片。

一大捧粉玫瑰,每一朵上面都洒着金箔。

“喏,就是这个。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送给谁,但这花儿可还是我差人给他找的。他送出去的时候肯定说是从你们帝国哪个星系订来的,实际上,这些也是‘深渊’的特产。”

纪攸看见了玫瑰,非但没有相信他的说辞,反而更加相信谢恺尘了。

“不会的。你一定是搞错了,殿下不会这样做。”

这样大张旗鼓送现成的花,根本不是约阿诺的作风。

约阿诺只会给他种满花园的太阳花花。

“你为什么这么有信心?”苏跃连不是挖苦,倒是真好奇了,“因为什么,就因为他说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

纪攸点点头。

“他永远爱我。”只有被温柔坚定的爱意浇灌着的小凤凰,才能毫不迟疑地讲出这些话,“我也永远爱他。”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苏跃连轻笑,“不过呢,既然你这么忠贞不二,更符合我的胃口了。我不喜欢主动送上门来的,还是比较喜欢从别人手里抢——有点儿挑战性才有意思,你说,对不对?”

当初他看着那个女人跌进姓谢的甜言蜜语,再也没能从万丈深渊中爬出来。

现在,还真是莫名生出把这个小美人从另一个姓谢的花言巧语中拯救出来的使命感来。

姓谢的,没一个好东西。

不,应该说人类没一个好东西。

毕竟,「爱」就是人类创造出来,用来诓骗宇宙的最大谎言。

*

气囊门发出难听的吱哇声后打开,谢恺尘和海登从深潜穿梭飞艇走下来,惊异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伴星铜铃-伊塔从外面看是和黑洞一样深不见底的漩涡,没想到它的地心别有洞天,地质气候竟然和母星差不多。

这儿零零星星有些低矮的草屋,几乎见不到人影,偶尔有动物从茂盛的草丛中窜过。

山清水秀,风景很是秀丽。

有点儿古人所说的桃花源的意味了。

身上穿着粗麻织布、活像个古人的男人,张开双手,做了个很优雅的礼仪动作:“欢迎二位远道而来,太子殿下,奥斯汀小阁下。”

他就是派深潜艇去“天使号角”接走二人的那个人,也是曾经在谢恺尘访问瓦伦丁共和国回程途中,给太子下药以至于造成机甲失事、太子本人失踪的直接凶手——韦伯斯特·鹿。

兜兜转转,成了谢恺尘现在的交易对象。

太子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他兜圈子,相当开门见山:“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倒是要看看,有什么惊天秘密不能在视讯里讲,非得大动干戈亲自见面才行。

韦伯斯特像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隔墙有耳,长官,我想您已经吃过一次这样的苦头,不会想再有第二次了。”

谢恺尘神情一凛。

的确,在事发之前,韦伯斯特也跟了他不少年。

不是他不够警戒,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自己身边任何一个看起来忠心耿耿的人,其实是他人派来的卧底,或者杀手。

最了解敌人的,是敌人自己。

“我也不跟您客套太多。简单来说,当年鹿夫人派我去做事之间,许诺了我很多东西。但都没有兑现,还把我支到这么个鸟不生蛋的破地方——您不要觉得我这是夸张,这里的禽类的确不生蛋,要不是我意外发现了这个地方,根本没有生物能在铜铃-伊塔活下去。”

“不仅是我,还有一些前前后后的交接人。”他偏了偏头,“殿下也看见了,这儿有几个小房子,就有几个被鹿家的言而无信坑了一生的可怜人。”

海登·奥斯汀心想,做陷害、暗算别人的坏事,怎么有脸把自己放到受害者的位置上的。

“所以呢,你现在是反水,要站到我这一派来?”谢恺尘道,“你应该也知道,兵可降,不可反。今天能背叛出卖上个东家,明天也能背刺我。”

韦伯斯特笑道:“殿下真是够谨慎的。恐怕您和您认识的人,都觉得三殿下是坏人。可是要我看啊,您可比三殿下心狠手辣多了。”

谢恺尘表情没什么变化:“我就当这是夸奖了。”

韦伯斯特道:“当然是夸奖,只有心狠手辣的人才能坐上那个高位,您远比三殿下合适。

“您放心,我并不是要反水。说实话,夫人把我流放到这里之后,我也接触不到鹿家什么核心机密了。

“我从最开始,就只是他们专门用来对付您的棋子罢了。一颗棋子,又能了解多少秘辛呢?”

“但我的确是来帮您的,这一点您也大可放心。”

海登听不下去他这绕来绕去没一句有意义的废话了:“能不能直接说重点?”

“小阁下还真是心急。”他轻笑,“年轻人有冲劲儿,是好事。”

海登没有皇室的包袱,看不过去直接开骂:“少跟我装蒜,你装的一副有底牌的样子,来跟殿下谈条件,但其实如果殿下现在抛下你直接离开,殿下并不会损失什么,但你呢?”

韦伯斯特笑容一僵。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那艘深潜艇,哦,还有你摆在那边山洼里的星舰,最大的航程也不过是从这儿去往太空,再远一点根本不可能。估计连到德尔塔象限的边缘都够呛,更别想回到帝国。”

男人假惺惺的笑容冷下来:“你怎么知道?”

海登耸耸肩:“术业有专攻罢了。就像你的专业是恶心人,我也挺会看这些东西的。”

他这话明里暗里把人骂了个遍,韦伯斯特再也装不下去了,彻底没了笑意。

谢恺尘看这小子的眼神里有几分意料之外的赞扬。

少年趾高气昂,哼了一声。

偶尔能在完美无缺的情敌面前胜出一次,尽管真正想要展示的人不在场,也挺开心的。

就当是年轻人的好胜心好了。

韦伯斯特的视线从海登身上移开,盯着谢恺尘;他没忘这里谁才是话事人:“我提出的交易,一定是能够互利互惠的。我想殿下应该会喜欢双赢。”

谢恺尘不动声色:“说。”

“我想二位阁下连铜铃-伊塔都不敢贸然接近,一定在苦恼怎么去主星吧。但我知道。”男人故作玄虚地停顿了一下,很满意于对面两人同时眼睛一亮的反应,“这里有一处通往‘风暴之眼’的秘密小径——当然,这只是个说法,自然不会是真的一条小路。”

谢恺尘清楚他不会那么乖乖地把方法交出来,冷静地问:“你想要什么?”

“我就喜欢跟殿下这种聪明人谈事情。”韦伯斯特道,“很简单,让我们所有人离开这里,最好能送我回帝国;撤销通缉令,对我下药一事既往不咎。钱财什么的我就不要了,鹿家在把我扔出阿尔法象限之前,还是给了很多的。只不过我要是烂在这儿,他们还能分文不差收回去,我也太亏了。”

海登心想,让帝国的S级战舰护送他回家,还真不客气。

“好。”谢恺尘点点头,“你的所有要求,我都可以答应。前提是必须在我成功进入主星之后。”

韦伯斯特都没料到自己的要求竟然能这么轻松被答应,有点儿后悔自己没多要点:“没问题。”

海登犹豫了:“可是,我们到那里之后,还能跟舰队联系上吗?他们怎么确定前置条件已经完成了呢?”

谢恺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头一回像对孩子似的,语气柔和几分:“是‘我’,不是‘我们’。你不用跟我过去了,在这里看着韦伯斯特,负责和舰队联系。”

海登瞪大眼睛:“那怎么行!殿下,我要负责你的安全——”

连韦伯斯特都忍不住笑了:“小鬼,就凭你也能护卫殿下?这是连当年的我都不敢说的事儿。”

海登一噎。

的确,谢恺尘是站在人类巅峰的男人,向来只有他保护别人的份儿,谁有那个胆量说反过来守卫他呢?

然而少年抱着有去无回的决心,日夜兼程赶制晶片调教机甲,可不是为了止步在这儿当狱卒的。

他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镭射镜推到头顶,向来深藏不露的年轻脸庞难得露出一丝慌乱:“殿下,带上我吧,我会很有用的,牵引机甲的性能已经……”

“你在这里的任务,一样很重要。”谢恺尘做了个手势,口吻温和,但很坚决,“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个。”

少年海蓝色的眼瞳颤了颤。

他年轻气盛,或许优越的家世和过人的天资给了他桀骜不驯的资本,但他不会忘记自己是什么人,更不会忘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

韦伯斯特看着这个总是骄傲得像小孔雀一样的孩子颓丧地垂下头,有些恶劣的愉悦。

他对着小孩揶揄地摇摇头

谢恺尘不再看失魂落魄的海登,转而问另一个成年人:“我想你的话应该还没说完,对吧?”

“殿下真是敏锐。”男人打了个响指,“我虽然不是站在您的派系,但我是真心实意愿意看到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

“真心实意”就是指提前把人弄死吗。

如果目光能伤人,海登眼神里的吐槽已经能把这家伙掐死了。

韦伯斯特装作没看见:“让我想想怎么说——那是条单行道,您明白吗?”

海登呼吸一滞。

他看向谢恺尘,然而太子的银瞳安然,好似早有所料。

“从那里可以进‘风暴之眼’,这是过去从来没有任何人尝试过的。换言之,一旦您进入了,会立刻被苏家的人察觉,他们也会立刻摧毁通道。您不可能再原路返回了。”

韦伯斯特也看向太子,像看一个试验品。

“所以,怎么离开‘风暴之眼’,就看您的造化了。”

*

纪攸被苏跃连和玫瑰圣像关在了一起。

圣像的玉石很特殊,即便在幽邃的房间里也依旧荧荧发亮,非常漂亮。

可鸟儿不应关在笼子里,哪怕那牢笼再如何金雕玉琢。

凤凰蜷缩在角落里,终日昏沉,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起初没有任何人来,好在纪攸并不需要饮水和进食也能活下去,但这种寂寞是比饥渴更加可怕的事情。

他只能做梦。

梦里他不是现在这个莫名背负上了打倒终极大坏蛋、拯救世界重任的角色,只是一只小鸟。

他一生中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就是刚被谢恺尘接到皇宫的那些日子。

什么烦恼都不需要担忧,每天的工作就是去花园里视察太阳花花的生长情况,偷吃几颗花种,回到书房陪太子工作,然后困得头一点一点歪倒在谢恺尘的手背上。

那样美好的日子,好像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

无论作为鸟儿,还是人形,他都抛下了自己最爱的约阿诺。

约阿诺一定会很伤心吧。

可是,怎么办呢?

以前他想变得可爱,后来他想要变得厉害。

再后来,他要拯救众生。

现在,他只想回家。

长大,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啊。

凤凰一个接一个做梦,已经分不清虚幻与现世的边界。

有时候忽然醒来,发现自己还在鸟笼里,好像这才是偶尔会出现的梦魇。

终于有一天,他听见了另一只小鸟儿的鸣叫。

啾。

啾啾。

凤凰半梦半醒间想着,这里怎么还会有小鸟?

接着,那音调又有了微妙的改变。

咻咻,咻。

是……小野莓。

不,不叫小野莓。

叫做……西盐。

凤凰被这个名字猛然拽回现实。

他醒过来,薄得像纸片一样的毯子从身上滑落,莹白的皮肤在昏暗处也沁着淡淡的金光。

少年光着脚踩在瓷做的地板上,跪在圣像下降的控制机关边,透过罅隙看见一双玻璃珠似的蓝眼睛。

“盐盐!”

“咻,咻!”

不大和谐的声音插进来:“哎,你让让,吾得把这玩意儿弄开。”

是小葱。

纪攸往旁边退了退,随着宏大圣洁的撞钟声响起,玫瑰圣像缓缓下降。

伴生兽载着幼崽从花瓣的间隙中挤了进来,待纪攸把西盐抱走之后,它在地上打了个滚,小猪哼哼:“先声明,吾可不是来救你的。吾只是不想看小小姐难过。”

小美人还保持着那个半跪的姿势,从上往下望着他,眸子里映着星尘一样的微光:“谢谢你。”

小猪哼哼暂停。翅膀掀了一下。

不妙,是心动的感觉!

怎么回事。

它明明更喜欢他的啾形,对人类不感兴趣的。

可恶!

少主在把这个小美人儿关在玫瑰像所在的密室之后,叮嘱他们不要靠近,说这个(非)人类的复杂程度难以丈量,像他们这种道行太浅的兽们不要随便尝试,容易把自己陷进去。

那时候小葱还不信,谢小九看着娇气又天真,真身还是个软乎乎的小毛球,能有什么威胁?

现在总算明白了。

那双美不胜收的琉璃瞳轻轻一眨,水汪汪地看着你,搁谁不迷糊啊?

美色当前,连它都差点昏了头。

小葱吓出一身冷汗。

少主不愧是少主,就是见多识广。

它默念着“我对人类不感兴趣”“我只对会飞的感兴趣”,又开始哼哼唧唧:“吾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吾在这里,其他人一时半会儿都不会过来。哎谢小九你快哄哄小小姐……”

纪攸还记得在黄昏晓星捡到西盐的时候,幼崽的体温非常低。

但进入到德尔塔象限之后,西盐就像换了个孩子似的,变得鲜活而温暖。

他把幼崽小小的身体拢在怀里,这几日连绵的孤独冰冻也一同融解。

他现在稍微能掌握一点哄幼崽玩的诀窍,其实小孩子跟小鸟、小动物差不多,有人愿意全心全意陪他们玩,就会很开心。

“咻咻。”

小西盐看着他,蓝眼睛亮莹莹的。

和在黄昏晓星发现的那个玻璃娃娃相比,脱胎换骨。

“你想让我陪你玩什么呢?”凤凰问。

“咻……咻!”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很小的手手,手心朝上,张开五指。

双手交叉,两个大拇指互相勾着,两边其余的四肢蜷起又伸直。

凤凰看了一会儿,好像理解了她的意思。

她做的动作,像是鸟儿张开了翅膀。

无拘无束翺翔的,自由的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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