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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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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韶所知道的时间里,南宫静瑶和季长风并无交集,不仅仅是他,就连太子殿下也不清楚缘由。

南宫静瑶听见这话,略略的沉默了下来,她拿过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江韶的问题并不冒犯,南宫静瑶并不知他心中尚有别的心思,只当是兄长的关心。

“他替我,捡过纸鸢。”南宫静瑶轻声开口,说出了一个让江韶难以置信的理由,他想过千万种理由,从未想过竟是这般。

“只因为这个?”

南宫静瑶轻轻的点头,思绪回到了许多年之前,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她的姑姑在京郊的庄园举办了一场赏花宴,她受邀前往,因地点在城外,姑姑告诉她可以去踏青,她便带了一只纸鸢。

去了才知不全是女眷,原是想让表姐相看未来夫家的,故而男宾女宾,皆有。

宴会上热热闹闹的,所有人都忙着赏花作诗,以诗会友,唯有她期待着去放纸鸢。

她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去,但因为她是长公主,女眷们便只能陪着她一同前往,世家贵女再见到她来的时候,便命府中下人去城里买纸鸢,花花绿绿的应有尽有。

虽说那些纸鸢做工精良,可她的还是最不一样的。

南宫静瑶觉察出不对来,便推说自己累了,那些飘在空中令她尴尬的纸鸢,才尽数被收下。

只是南宫静瑶收了许久的线,也没有收回自己的纸鸢。

那是她的心爱之物,但她也没有惊动姑姑,只是让孙于带着侍卫去寻找,找了许久也都一无所获,回宫之后更是难过不已。

但是后来,南宫静瑶还是找到了纸鸢,是有人捡到了送还给她的。

春梅做事稳重,便问清楚了那人是谁。

后来她才知道,她的纸鸢飘去了另一处的林场,挂在了树梢上,来来回回的人都看得到,只是线缠的很紧,需要将线切断才能将纸鸢取下。

“许多人都知道那是我的,可只有他一个人,将纸鸢取了回来,还给我。”

那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一件事,却只有他一人做了。

甚至连提都没有提一句,纸鸢是直接交到姑姑身边的嬷嬷手上的。

江韶听完之后,心中却久久都不能平静,因为那纸鸢,是他做的,他从不知他们的缘分竟始于此。

江韶这会儿都不知道他是该感动小公主珍惜他的礼物,还是要后悔自己当初做了那只纸鸢。

“公主的心中,是不是容不下旁人了?”江韶轻声的问道。

南宫静瑶并没有敷衍,而是诚实的告诉江韶,她不知道,时至今日,她依旧没办法全然放下。

江韶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原本想说的话,如今已没了再开口的必要,他只是将藏在袖间的礼物取了出来,赠予她。

“也不知,阿昭会不会喜欢。”

南宫静瑶打开才知那是一对金灿灿的镯子,袖珍的大小,很是可爱。

她见到的时候还有些疑惑,将镯子举起来看了看,挺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难道他来青州之前,就知道她有阿昭了吗?

“青州虽然远离金陵,可商铺倒也繁华,昨日出门不久便寻到了合心意的礼物。”江韶淡淡的笑起,“还希望阮阮不要介意是临时买的。”

南宫静瑶这才收下,同江韶说回了金陵之后,要再给阿昭补上。

江韶笑着应允。

二人将话说开之后,那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便渐渐的有了欢声笑语。

南宫静瑶本以为不过是一场友人之间的会面,殊不知这一幕又完完整整的落入了季长风的眼帘。

眼前的一切和两年前渐渐重合。

两年前季长风就觉得那一幕分外的刺眼,如今见到更甚从前,他就坐在不远处的酒楼,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瞧着他们推杯换盏,笑语盈盈。

他明明觉得刺眼,却还是强迫自己要看下去,他明明心中不悦,却什么都做不了,他明明不想看到这一幕,却还是眼睁睁的受着。

长山看的分明,愣是大气都不敢出,想上前请将军离开,但此时此刻就和有人掐着自己喉咙似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当真有将帖子送到吗?”季长风看向长山,甚是不满,长山只觉得自己分外的冤枉。

帖子他自然是送到的,可架不住公主殿下不愿意见人,她原本就是天之骄女,想见谁,不想见谁,不都是凭着自己心意吗?

原本也没有什么人能够勉强她。

一直以来,能勉强公主的,不就只有她自己吗?

“奴才自然是将帖子送到了,秋霜姐姐说,公主连打开都不曾打开,便退了回来。”长山最近已经不想要自己这条命,专门往季长风的心头上戳,哪儿痛就戳哪儿。

季长风:“……”

看都不曾看过吗?

“殿下昔日事事以您为先,您当然不知这其中区别,如今殿下同您和离,您想要见殿下,自然也要按照规矩来。”长山不怕死的说道。

季长风这会儿是根本不想听长山说话,很想勒令他闭嘴,却又没有阻止太多。

自虐一般的听他说话。

长山站在季长风的身边,伸出脖子瞅了瞅,又回到主子身边忠言逆耳,“殿下和江大人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季长风:“……”

“奴才从前听说江大人虽然是太子殿下的伴读,却和公主殿下关系更好,因为太子殿下性子太冷,五皇子和长公主殿下,都更喜欢和江大人待在一处。”

长山一边说着话,一边偷偷的观察着季长风的表情,只觉得自己活得委实有些辛苦。

主子连自己的心意都闹不明白,竟还要他们将脑袋别着来操心。

这一天天的,真的是提心吊胆。

若是往日,季长风听见这些话,早早的就让长山闭嘴,但是今日他却是自虐一般的问长山,还知道什么。

长山一听这话,那可就来劲了,“将军可知道元宵诗会?金陵的元宵很是热闹,满大街都是花灯,那元宵诗会就是热闹中的热闹,而诗会头名的奖品是一盏漂亮的花灯,那花灯每一年都会在公主的手中,几年都没有重样,都是江大人赢来赠予公主的。”

这些事情曾被金陵城中诸多世家贵女艳羡不已,可她们素来都知道江韶和长公主是什么关系。

便是艳羡也没有多想,毕竟那时候,长公主年纪不大。

但并不妨碍众人艳羡。

本以为会是一段青梅竹马的佳话,谁知长公主竟然嫁给了季长风,还有不少人觉得惋惜。

“所以,他是在公主成亲之后,离开了金陵?”季长风敏锐的问道。

长山仔细的算了算时间,发现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季长风的脸色就更差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整个人显得阴沉的可怕,他觉得自己选的位置当真不是什么好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却不能明明白白的听见。

桌上的酒壶不知什么时候空了,去北疆的那两年,季长风很少饮酒,在金陵的那三年,他已经喝过许许多多的酒,从最初的醉生梦死到后来的浅尝辄止,有多少是妥协,又有多少是无奈,季长风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楚。

可南宫静瑶以为他喜欢酒,总是送他许多各地的美酒。

她对他的心意,总算那般直白,以为他喜欢,便会为他寻来,真挚的让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所以,他极少饮酒,即便是打了胜仗,庆祝的日子里,他却依旧没有很快乐,季长风并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但在那样热闹的日子里,他时常想起南宫静瑶,想起她温温软软的笑容,那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久违的平静。

离开金陵的每一天,季长风都会不经意的想起她,仿佛想起她,已经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季长风原本以为,那是愧疚。

可他从未对旁人有过这样的愧疚。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原因,但却有害怕知道原因,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才明白心中究竟在意什么。

季长风终于明白,他为何那般在意江韶,也终于明白,为何见到他就本能的厌烦,为何明明距离那般的遥远,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要关注江韶的消息。

这一切的一切,在今日都有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吃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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