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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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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静瑶看着长山这般,温和的笑了笑,“你是驸马从将军府带来的人,本宫知晓你们情谊深厚,定不会叫你为难。”

“殿下言重。”

“本宫只问一件事,驸马今日有些反常,可是出什么事了吗?他今日是去将军府送大伯离京的,难道是婆婆责备他了吗?”南宫静瑶想了无数种可能,均猜不出季长风是怎么了。

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和婆母有关。

长山才刚刚回府,全然不知自己离开那会儿府中又发生了什么,但这话是万万不能在公主面前说的,今日大少爷离京,二少爷本就心情不好。

夫人心疼都还来不及,又如何会责备?

但这些事夫人早早的告诫过他不准提,更不准在公主的面前提,长山自然是要将这些烂在肚子里的。

要说二少爷今日有什么反常的事,也就是路过临江楼的时候,瞧见了公主和江家少爷。

可这件事,他也不能提啊。

长山只觉得欲哭无泪。

今日他虽离得远,匆匆一瞥也看的明白,公主和江家少爷之间,只是坐在一处说话,江家少爷从前是太子伴读,和公主自幼相熟,全金陵的人都知道。

他这会儿能说什么?

说驸马因为瞧见公主和江家少爷在一处,回来就折腾自己,顺带把他也折腾了?

这话要怎么说说出口?

压根就没影的事儿,要他这会儿多嘴多舌的,不小心漏了出去,岂不是毁了公主清誉?

横也不是,竖也不是。

长山的那颗心都快乱成一团了。

“回公主,奴才大胆猜测,许是因为礼部尚书的缘故…”长山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只能硬着头皮瞎扯。

好在二少爷本就很烦礼部尚书事多。

“礼部这么多官员,礼部尚书就找不到一个人来做事了吗?”南宫静瑶气恼道。

长山见公主信了,总算放松下来,摸了摸脑袋上那不存在的冷汗。

府中已经到了传膳的时候,平日里都是季长风主动过来的,而今日南宫静瑶却想着去书房走一趟。

书房中,季长风正在看书。

他批示完公文,折腾完祭文,总算是闲了下来,这会儿又将那本没看完的书取了出来,可好巧不巧,那书正是他从庄子上带回来的。

先前还没有看完。

但这本书还有另一个故事,只要看到这本书,他就会想起自己误会南宫静瑶的事。

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愈发的烦躁。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脚步声,季长风以为是小厮,刚要开口呵斥,但话到嘴边却生生的吞了回去。

他听见了环佩相撞的清脆声,来的人是南宫静瑶。

“夫君?我能不能进来?”

她站在门外,耐心的询问着他。

这是圣上赐下的公主府,这书房也是公主府的地盘,她是这公主府的主人,又有哪里是不能去得?

季长风将那本书仍在了桌上,起身去开门,“…公主,怎么过来了?”

“自然是请夫君过去用膳的,天色已经很晚了。”南宫静瑶说的自然。

季长风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刻漏,才发现已经到了这时候,比以往用膳的时间晚了近一个时辰。

他看着南宫静瑶,脑海中不知为何就想起了方才小厮说的那句公主尚未回府。

心中略略有些不自在,“此等小事,派人过来知会一声就好。”

“这怎会是小事?”

南宫静瑶亲自过来,季长风当然会跟她走,二人来到堂屋,厨娘们已经重新做了一桌的菜,至于冷掉的那些,南宫静瑶便让春梅赏赐给了府中的下人们。

季长风看着满桌的菜肴,思绪又不受控制的想起今日临江楼瞧见的那一幕,心中思绪翻飞,只是素来冷静,谁都没有瞧出端倪。

南宫静瑶用公筷给他舀了一碗鹿筋,推到他的面前,“厨娘炖了几个时辰,夫君尝尝可还喜欢?”

季长风看着那碗,握着勺子轻轻的搅动里头的鹿筋,舀起时带出了一大片,但很快又滑到碗中。

汤还是热的,冒着热气,并无半点腥味,炖的更是软糯酥烂,季长风对吃食其实没有太大的偏好,但他近来渐渐发现,自己喜欢的食物,都会被南宫静瑶记在心里。

隔几日便会出现在餐桌上。

季长风的心微微一动,虽没有学着南宫静瑶的模样替她呈上一碗汤,但也有了关心之语,“公主也尝尝。”

南宫静瑶不大爱吃这个,这是因为季长风喜欢,她才让厨房准备的,本来对她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因为季长风这么说了,她便动了心思想要尝尝,只不过时机不对。

她总觉得有些可惜。

季长风见她不动,心中甚是疑惑,只不过这一回他没有选择沉默,而是选择了开口,“是不合公主的口味?”

南宫静瑶因为季长风的反常睁大了眼睛,但见季长风并无异样,也只当自己大惊小怪,她缓缓的摇头,对着他解释起来,“过两日要陪母亲去上香,所以这几日忌了荤食。”

季长风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他低头看向面前的碗,也没了多少心思,南宫静瑶也许不知旁人心中所想,可面对季长风时,他的一举一动总是能够牵动她的心,她宠着面前人笑了起来,“夫君不必挂心,这是我自愿的。”

“不过是几日素斋,并没有什么。”

她越是这般轻描淡写,季长风就越是不好受。

到最后南宫静瑶又开始哄他说话。

南宫静瑶发现,季长风今日颇为反常,晚膳时候还以为是看错了,可到夜间,才真正的确定了,季长风就是反常。

她有一个极其自律的夫君,他自律到方方面面,就连床笫之事,也是能定下时日的,隔三差五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不愿做的太过,被人瞧出端倪,也不想太过勉强自己。

南宫静瑶最开始对此虽然有疑惑,但也没觉察到有什么不对。

她二人成亲的时候,南宫静瑶不过十六岁,被父母兄长娇养长大,便是出嫁之前,母亲也只是和她说了些夫妻相处之道,并没有说别的。

教养嬷嬷们哪里敢乱教她些什么?

何况本就没有公主伺候旁人的道理,即便驸马是她的丈夫也不例外。

有些事羞于启齿,是以除了春梅,当真没人知道这些事,好在南宫静瑶并没有什么闺中密友,也无人会追问她这些事。

故而她并不知道,这是多么令人难堪的事。

今日,是季长风“侍寝”的日子,早在和南宫静瑶成亲的时候,他就知道从那之后自己要扮演什么角色,他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讨公主欢心。

偏偏季长风最做不到的就是这一点。

南宫静瑶对这些事其实不太热衷,可季长风从未敷衍了事,每每都会让她感到欢愉。

那温存的时刻,她总能感受到季长风的温柔,可那温柔很是短暂,就如上元节的烟火一般,转瞬即逝。

等她醒来就再也抓不住。

所以南宫静瑶才会困惑,他们做着这般亲密的事,可为什么她感觉不到夫君是爱她的?

是本就不爱她?还是不够爱她?

可若是不爱她,为何会…

她本以为今日和往常没有太大的区别,可今日却和往常有很大的不一样,南宫静瑶只觉得季长风的力气骤然变大了许多,掐的她腰上的骨头都有些生疼。

南宫静瑶受不住,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推让,只不过那点力气,很快就被忽略了,灯光昏暗,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南宫静瑶只觉得脸上热热的,恍惚了许久才惊觉是自己掉了泪。

“夫君…疼,疼。”南宫静瑶的双手虚虚的搭在季长风的肩上,娇娇软软的声音响起,季长风听得清楚分明。

南宫静瑶本以为季长风听见后会停下来,谁知他眼中欲·色更甚…

床幔被悉数放下,遮挡住了一切暧·昧的声音。

……

这一夜,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格外的不一样,季长风并未和往常一样唤春梅夏荷进来伺候她,而是搂着她,修长的食指拂过眼角,替她揩去了要掉未掉的泪珠。

他的手臂从身后环绕在南宫静瑶的胸前,是一种环抱的姿态,她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手臂。

南宫静瑶不知自己掉了多少泪,这会儿眼尾还是红红的,透着一股莫名的艳。

季长风眼中的情绪又深了几分。

南宫静瑶并不知季长风究竟怎么了,方才那场情·事太过激烈,她承受不住,最后不知掉了多少泪,就连腕上坠着的尚未来得及褪下的缠枝镯也不知掉到了那里。

她方才好似听见镯子掉在脚踏上的声儿。

她虽不知季长风心思,可心思本就敏锐,今日的季长风和平日里很不一样。

南宫静瑶又许多的话想问,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问什么,或许她不是不知道要问什么,而是不敢问。

此刻的温存太过美好,她担心一问,就会消失不见。

有些直觉来的便是那么的突然。

“夫君…”南宫静瑶抱着季长风的手臂,到底还是抵不过心中的担忧,她问季长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季长风没有回答。

南宫静瑶久久未见季长风回应,眼中忧色更甚,“夫君,你到底怎么了?”

她的声音,因为今晚的事变得有些沙哑,不复先前清亮,可话语中的担忧却怎么都藏不住。

怎么了?

季长风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他只知道,自己变得不对劲起来,但这份心情,他不知要如何开口,所以面对南宫静瑶的追问,也只是沉默以对。

南宫静瑶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可季长风却并不想解释自己的反常。

他虽不明白是何原因,但他却可以确定一件事,他不想提及江韶,连一个字都不想多问。

“无事。”在南宫静瑶的再三追问下,季长风总算说了话,南宫静瑶看不清季长风的面容,也无从判断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想看的更清楚些,便挣脱了他的手臂。

季长风只觉得怀里空荡荡的,那温热的触觉离他渐远,生平头一回,季长风生出了想要阻止的冲动。

但他到底没有任何的行动。

两人的距离渐近,他甚至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南宫静瑶的呼吸,是他最熟悉的气息,“夫君…”

“…嗯。”季长风受到蛊惑,低声回应着她的呼唤。

因为这声回应,南宫静瑶备受鼓舞,她看着季长风,耳朵慢慢的变红,颈侧也染上淡淡的粉色,南宫静瑶看不见自己的变化,只觉得身上有些热。

她看着季长风,又问出了另一个梗在心里的问题,“夫君…你,今晚,今晚…”

她问的断断续续,欲言又止,心中模模糊糊的有了一些别的感觉,但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若是以往,她是不会问出来的,但今天很不一样。

许是季长风的态度和以往有些不同,她才会鼓足勇气问出来。

她想知道,今日夫君这般,是不是因为,她先前说过的话。

季长风这一回听明白了,但听明白之后却不知要怎么回应,她问的羞于启齿,季长风更不知要怎么回答。

沉默间,他想了许多。

一些念头杂乱无章的跑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明明敷衍过去就好的事,按南宫静瑶的性子,他便是胡乱找个借口也不会引得她怀疑,只会担忧。

一想到这里季长风的心中就更愧疚了。

从城郊别庄开始,季长风那愧疚的情绪一直都充斥在心中,甚至还不停地开始蔓延。

那无形的愧疚压着季长风,让他无所适从。

以至于说出了最让人意想不到的话。

明明有千万种理由,他偏偏选择最糟糕的一种,“母亲说…我们该要个孩子了。”

季长风话音刚落,南宫静瑶神色僵硬,那些旖·旎·暧·昧悉数消散,比过眼烟云散的更快些。

九月的天,尚未转冷。

南宫静瑶却觉得冷,抱紧双臂冷意依旧不曾消散。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一般,她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若话语可以伤人,那季长风一定是个最出色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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