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小白脸儿(2/2)
新到任的保镖是个熟人,宋志新。薛宝添落魄时,为了保护父亲和姐姐不受骚扰,在焱越安防请了保镖,那时的阎野还是张弛,背地里给薛宝添打了折扣,这家伙一个月八百。
薛宝添懒散,起初记不住宋志新名字的时候,偶尔会叫他“宋八百”,叫了几次才觉得不对劲,凭啥他比自己多六百?
宋志新话不多,却殷勤,糙脸大汉挤出来的笑容,看得薛宝添直闹眼睛。
他以为自己是借了阎野的光,毕竟两个人的关系在焱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阎野入狱期间,薛宝添坐镇焱越,盛屿拍桌叫嚣:“你算老几,你和阎野没有半点关系!”
薛宝添最知如何加持气势,他眸色冷厉地点了一支烟,吐出一口烟圈,刚想不慌不忙地开腔,却听站在盛屿身后的一个女孩好心科普:“他是与阎总一起睡过80元一晚旅店的关系。”
草,薛宝添被香烟呛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收回不算美好的思绪,薛宝添看向坐在身边的宋志新,好心提醒:“以后别没笑挤笑,平时你怎么出任务,现在就怎么出,不用因为我和你们阎总的关系,对我有什么优待,哥们儿真有点承受不住。”
宋志新笑意未减,认真地说道:“和阎总没关系。”
薛宝添眉峰一挑,来了兴趣:“那你这铁桶成精般的笑容,纯粹是对我有意见?”
缓缓收了笑,宋志新恢复成内敛刻板的模样,他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对你没意见,只是想……讨好你。”
薛宝添什么世面没见过?一看这个宋八百就没憋好屁,他掏出烟放进嘴里,瞄了一眼五大三粗的男人,示意他继续。
果然听到大个子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和你姐正在处对象,我想讨好你,小舅子。”
打火机钨丝上的红光还没淡去,一口烟仅过了候咙就被咳了出来,薛宝添落下车窗,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将震荡在胸腔的咳嗽压了回去。
按灭香烟,他擡起恶狠狠的眸子:“我们薛家上辈子挖过你们焱越的祖坟是不是?这辈子一个两个的都来睡……”
勉强咽下后话,薛宝添“草”了一声:“我姐那人不懂拒绝,你无非就是趁虚而入,我警告你别耍什么心眼儿,别拿我姐当你们这些人的登天梯,离她远点!”
宋志新一怔,认真思考了半晌,沉声说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想确实会让你误会我的动机,但我只是喜欢你姐,没有别的心思。”
薛宝添嗤地一笑:“当初魏华说的比你可诚恳多了,讨好我的时候,恨不得跪下给我当上马凳。”
宋志新沉默下来,他扭头看向窗外,只留了句郁郁不欢的“日久见人心”。
日久只能见床品,见不了他妈人心。薛宝添暗骂一声,拿出手机给阎野发信息:给我换一个保镖。
阎野自出差后,便与薛宝添极少联系,今天这信息倒是秒回,却也只有一个问号。
薛宝添低头编辑文字,赶上前车忽然变道,司机踩了急刹,薛宝添身体骤然前倾,手指一滑,信息发了出去。
草草看了一眼,大差不差,意思说清了。
宋志新的手机几乎在薛宝添发出信息后无缝链接地响了起来。
薛宝添有些惊叹阎野的办事速度,心里给小傻逼记了一功,背脊沉入座椅,他漠然地看向宋志新。
宋志新电话接得很快,从听筒中传出来的声音隐约带着愤怒。这不像阎野的风格,他属于不露齿的狗,咬人从来不在明面儿。
“凭什么停我的职?”宋志新沉语问道,“我在工作中没有失误,也没有违反任何公司的规定。”
电话对面的阎野不知又说了什么,宋志新骤然看向薛宝添,目光锋利且愤怒。
薛宝添在车子宽大的后排空间交叠双腿,露出标志性的冷漠与恶意:“我是你的雇主,当然可以随时换你。”
“按照合同,你可以随时换我,但你不能随意污蔑我。”
“污蔑?我他妈实事求是。”
高壮的男人第一次在薛宝添面前展现出凌厉与威压。
“我没有骚扰你!”
“骚扰谁?……什么!”
薛宝添慌忙去看自己刚刚发出去的信息。
“他骚扰我……”
“姐”字呢?草!薛宝添顿时心虚,他收起长腿,脚尖并拢,拔直脊背,轻声喃喃:“八百,别急别急,我来解释。”
小心翼翼的从宋志新手中拿过电话,背转过身放在了耳边。
“弛哥,刚才信息少打个字,他骚扰的是我姐。”
对面沉默了半响,阎野无奈的声音才顺着听筒滑了过来:“老宋和你姐谈恋爱的事情和我说过,目前看算不上骚扰,你若是不放心,等我回去好好了解一下,但现在,我得和他说句抱歉,刚刚话说重了,怎么揍他我都想好了。”
话音顿了顿,男人略有疲惫的声音中裹了温柔,“二百块,说句你想我了,这乌龙就翻过不计了。”
最近两人通话少,薛宝添如今听着些许沙哑的熟悉声音,才发觉“如隔三秋”竟不像“车子开起来像飞了一样”用的是夸张的手法,原来竟他妈是真的。
他望着窗外的车流,轻轻地“嗯”了一声。
对面似乎笑了:“我就当你说过了。”
挂断电话,薛宝添满耳还是阎野温柔的嗓音:“二百块,乖一点,等我回去。”
垂眸回味了一番,再翻起眼皮时,薛宝添又是那番吊儿郎当的做派,他将电话扔给宋志新,扬声道:“抱歉啊,发错了,不过你以后离我姐远点,少去她面前晃荡。”
宋志新收起电话,并未应承薛宝添的话,只是公事公办的说道:“工作期间不谈私事,请薛总照办。”
草,到底是谁起的头啊?
隔日,薛宝添正在开会,秘书推门而入,将一张纸条放在了他的面前。
女秘书向来飒爽,今日却纠结犹豫:“一个小孩儿说有急事找你,信誓旦旦你见了纸条就会见他,我也是猪油蒙了心了,答应帮他把纸条送进来。”
薛宝添的生活向来与小孩儿不搭界,他连自己都烦,更别提孩子。
敛眉展开纸条,纸上的字有板有眼,却少,只有两个:桎梏。
他啊,小垃圾。
薛宝添琢磨了一会儿,问道:“人呢?”
“会议室。”
薛宝添推开会议室的门,见到小垃圾正往兜里装糖,两只口袋鼓鼓囊塞,用来招待的糖盘已经见了底。
被人撞破,小孩儿丝毫未赧,从他宽大的沙发中站起身,向薛宝添急声道:“小白脸儿,我老大有危险!”
脚下一顿,薛宝添的目光一凛:“你说谁有危险?”
“我老大,你姘,头,阎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