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第10章
顾成邺定定看着她,沉声问:“若我说,纵死你手,也愿意呢?”
容歌冷了脸:“你若有病,寻御医看病,本殿不会治病,只会杀人。”
辛芷兰崇拜地看着她。
麒麟殿下好生令人心动。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书院院门外,广阔官道上,仅剩了寥寥几府下人等候晚出之主。
晏犰一袭银袍,倚在三匹白马的马厢前。
容歌与辛芷兰有说有笑地,一起走出书院大门。
瞧见他后,舒展了眉眼。
她带辛芷兰走至马车前,笑道:“倒也无妨,我这马车勉强也算大,送你一程。”
辛陆是个清官,她是知道的。
辛府的轿子年岁久了,糟烂了,辛陆竟要辛芷兰走着回府。
京师马上要乱了,顺天府的人固然会巡街。可这沿途走去,她一个小姑娘,万一遇上点什么事……
她前世没少趁天将黑时,打人闷棍,套人麻袋,这坏事做多了,万一来了同道中人。
容歌还是不放心。
辛芷兰看着这拿云锦做车帏,无不昭显天家之下尊贵的马车,倒退一步,忙摆手,又惊又惶恐地道:“不可,芷兰怎能与殿下同乘。”
容歌前世所见女子,大多对她又敬又畏,自也有谄媚讨好者。这群世家小姐,自小便学如何做主母,从不肯行差踏错一步路。
辛芷兰与众不同,她平生夙愿竟是要做名女夫子。
她欣赏辛芷兰,于是道:“孰尊孰卑,于我看来,不过是场你方唱罢我登场。你我间既有同学之谊,何必论这外礼。”
辛芷兰被她这番说得一怔。
殿下这话好过大胆。
不过几息,她释然一笑,当今乱世,何时出过女夫子,她欲做第一人,不也同样大胆吗?
辛芷兰微抿了唇,向她重重地颔首。
晏犰对京师不熟,几经周折,才在辛芷兰的指引下寻到辛府。彼时已然日落,容歌与辛芷兰话别后,看着她入了府门。
这才看宴犰,对他一笑。
今夜她还有正事,她要带着阿犰与沉心阁天下大同。
她与晏犰回到危府以后,天色已暗。两人换了夜行衣,等到了夜深人静。
府中下人全部歇下后,容歌这才打开门,与宴犰一起纵身而起。
三层朱楼,高门高匾额。
京师第一文人斋,单能于这天子脚下起三层楼,足矣说明,这东家非同一般人。可见为富不仁,赚了不少黑心银子。
两人上了房顶,掀开几片瓦,纵身入了沉心阁。
容歌在曙光府时表面是正经商人,可暗地里,也曾与宴犰在江湖中留下过美名。
晏犰早已被她带坏。
他立在三楼楼梯栏杆前,屈膝一跳轻盈落在了一楼,无声无息走到柜台,熟练地取出包裹开始天下大同。
晏犰寻到银票,把包裹塞得满满地,提气飞身上了三楼,却不见了容歌身影。
容歌好歹做过手握天子权的皇太后,见宴犰跳下后,深感自己要坐享其成,才好配身份。
于是在这三楼悠闲打量着。
她走到一处,仰头看着墙壁上悬挂并排的名字画。蒙着黑布的脸,一双狐眸亮得出奇。
这些名家字画在她看来,不怎能入眼,可那是因她做惯了太后,见惯了珍品、孤品。
抛去这些不谈,这些名字画可都是好东西。若拿到黑市,至少够她与晏犰大手大脚花上两年还有富裕。
晏犰寻至容歌时。
容歌已然将满壁字画洗劫一空,怀抱着如山的卷轴。见他一身黑衣走来,将如山字画转移到了他怀中。
容歌略显激动地向他示意快走,这次来沉心阁可算来对了,若非曙光府那里生意红火,她有心再来一次。
这黑心的沉心阁东家,鱼肉百姓才赚了这些黑心银子。她身为大懿第一任皇太后,怎可不代百姓出头。
晏犰背着包裹,怀里抱着如山字画。看着两手空空,一身轻巧的容歌,明亮的星眸,满是询问之意。
小九怎发了善心?
只拿这些不够吧?
容歌向他轻眨了一下眼,一个灵巧翻身,来到连排木架前。以实力证明,她仍是他认识的纪九,行天下大同这种善事时从不心慈手软。
这三楼一半是各种乐器,一半是各种书画。她可没忘了,卫东篱抚了一手好琴,连她这不通乐礼的也能听得如痴如醉。
容歌立在木架前,趁着微弱光亮,瞧见黑漆木架最上一层,摆着一把古琴。
她从腰间掏出火折子,屈指弹起塞盖,吹亮火光。举着火折子,寻到木梯,这才拿下那把琴。
她单臂夹着那把琴,正准备离去,余光又扫见几把看起来不错的琴。
民间有那么一句话:来都来了。
她不多拿几把,岂不是白来了?
容歌顺手丢掉火折子,一口气搂着四五把琴,这才满意对晏犰颔首。
晏犰目睹着她举动,心知这才是她作风。只得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此番去沉心阁,并未惊动一人,收获颇丰。
回到危府,容歌把赃物藏好。
两人躲在床上,晏犰拿着火折子,容歌盘坐数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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