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你也跪下吧（2/2）

他拼命地昂着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看清楚那张清俊淡然的脸，想要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找到一丝答案。

但他什么也看不到。

那双眼睛里，只有平静。

一种视他如蝼蚁，视他的一切挣扎都如微风拂面的绝对平静。

这种平静，比任何的嘲讽和蔑视，都更让他感到屈辱和绝望。

“咔嚓！”

一声脆响，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是秦苍的膝盖骨，裂了。

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一颤，但肉体上的痛苦，远远比不上精神上的崩塌。

他最后的尊严，最后的骄傲，正在被一寸寸地碾碎。

已经跪在地上的李统领，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大脑已经彻底停止了思考，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他心目中如同神明一般，无所不能的府主大人，那个曾经一招镇杀同阶妖兽的无敌存在，此刻，正在另一个人的面前，痛苦地挣扎着，即将跪下。

他的信仰，崩塌了。

周巡查使更是早已瘫软在地，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将脸死死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抖成了一团，裤裆处一片湿热。

他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他为什么要来招惹这种怪物？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终于。

在秦苍那双写满了不甘、惊恐、屈辱的眼神中。

“噗通！”

他的双膝，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坚硬的青石地板，被他膝盖上的力道，直接砸出了两个深深的凹陷。

镇南府主，武尊秦苍。

跪了。

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仿佛连风，都因为恐惧而停止了流动。

江远的手，缓缓收了回去。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秦苍一眼。

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嗡嗡乱叫的苍蝇。

他迈开脚步，越过了跪在地上，身体僵硬如石雕的秦苍，也越过了信仰崩塌，眼神灰败的李统领。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那个瘫软如烂泥的周巡查使面前。

周巡查使感受到了阴影笼罩了自已，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几乎要当场昏死过去。

江远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抬起头来。”

淡然的声音，却蕴含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周巡查使的身体猛地一僵，然后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地，抬起了那张涕泪横流的脸。

他看到了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我问你。”

江远的声音很轻。

“那日，在清风茶楼，你除了看到金光，还看到了什么？”

周巡查使的大脑一片混乱，他根本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清风茶楼？

什么金光？

他只是本能地，想要将自已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以求得一线生机。

“我……我看到……看到您……您在喝茶……”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恐惧。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有一道金光……从天上……不，是从您身上……冲了出来……”

周巡查使终于想起来了。

那天，他奉命在城中巡查，寻找异宝出世的踪迹。

然后，他在清风茶楼的二楼，看到了那道一闪而逝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