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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尾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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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慕的嗓音依旧很冷:“不似仇敌却甚仇敌。”他神色间不显情绪:“你知晓了我在这里,难免不会觉得我是反悔了要带你回去,有了这样的想法就会逃,外面大雪封路,官道上亦是荒芜一片,你一个姑娘家能去哪”

容温擡眸直直的看着他,与他眸光相对,一如往日,她在顾慕眼眸中看不出什么,只说着:“二表哥小人之心了,我这会儿知道你在这里,不但没逃,还来看你了。”

顾慕对她‘嗯’了声:“如此看来,我在你心里也没有那么不堪,”他收回看着容温的目光转去别处:“待雪停,我会晚些时日再出发,与你和宁堔错开。”

容温将一直捧在手中的杯盏放下,眼睫低垂,默片刻才又看向顾慕:“我那夜与你说宁堔不会与我一起离开,没有骗你。”

顾慕眸光深邃,又看向她,听容温继续说着:“马车行至上京城外,他突然骑马跟了过来,我劝了他不止一次让他走,可他非要跟着,才会一同去丹水的。”

容温与他说完,才觉得不太对。

她跟他解释什么

如今她与他没什么关系,就算宁堔与她一道去丹水又如何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恼,垂眸不去看他了。

她不知她在解释什么,顾慕也不知一见面他对她发什么脾气。

屋内一时间有些安静,只有云烛推开门走进来的脚步声。

云烛将他家公子适才放凉了的药拿去小厨房里给热了热,这会儿端过来,也不放在桌子上,也不递给他家公子,径直走到容温跟前,唤了句:“表姑娘。”容温正垂眸想着事情,为适才的解释懊恼,擡眸看着云烛。

云烛很自然的将手中药碗递在容温手中,容温也很自然的下意识擡起了手,待药碗的温热传至掌心时,她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正欲开口,云烛已经走至屋门前了,容温垂眸看了眼手中端着的药碗,苦涩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转而看向顾慕,不再想适才的事,问他:“听沈夫人说,二表哥身上有伤,严重吗”她说着,又看向了顾慕藏于袖中的手。

应是真被人给挑了手筋。

她眉头皱着:“手怎么了”

顾慕嗓音平和与她道:“无事。”他话落,容温又道:“给我看看。”

顾慕薄润的唇勾出一抹淡笑:“会吓着你的。”他话落,知她还是要看,便擡起衣袖,将双腕落在面前的木桌上。

屋内只点了一豆烛火,很是昏暗,顾慕的手背冷白,隐隐可见数十道暗红色的结痂。

深浅不一,有些骨节处肿的凸起。

修长的指节半弯着,不能伸直。

不等容温问他,顾慕与她道:“日后若恢复的好尚能提笔落字,若恢复的不好,就是个废人了。”

听他这么说,容温拿起汤勺在药碗里舀了一勺药,随后很自然的递在他面前:“二表哥都说了,修养的好才能提笔落字,如今天气冷寒,如何又要长途跋涉的去丹水”她手中的汤勺落在顾慕唇边,顾慕垂眸看着她,将苦涩的药汁喝了进去。

待容温又给他喂了一勺后,顾慕与她道:“故人在丹水,我若不去,如何能见到她”他眸光直直的看着容温,心中莫名的又有了容温刚一走进来时涌在心间的情绪:“若不早些见到她,怕是她就要将我给忘了。”

容温看了他一眼,继续给他喂着汤药。

一勺又一勺,她再喂过去时,顾慕薄润的唇不动了,容温蹙眉看着他:“怎么了”顾慕清了清嗓子,与她道:“太快了。”

容温嗓音低低的‘哦’了声,将手中的汤勺放慢了速度。

待一碗汤药见了底,容温将药碗刚放下,云烛就又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个白玉圆瓶,上前对顾慕道:“公子,手该上药了。”

顾慕对他应了声,将双腕又落在木桌上,容温觉着这屋里太过昏暗,就起身去点燃了几盏灯,待她手中拿着灯再走回来时,正欲问顾慕老夫人可好。

却看到云烛大大咧咧的将粗糙的指腹直接在圆瓶里一勾,黏腻的药膏整团粘在他指腹上,随后,他又直接往他家公子手上一抹,别说是轻轻的了,几乎是不知道收着力。

容温看着都觉得疼。

偏偏顾慕神色间依旧平和,好似那双手不是他的,亦或是觉察不到疼痛似的,她看的不禁皱了眉。

若是一直这样上药,别说皮外伤难好,里面的筋就算是长上了也得给揉开,容温一边将手中拿着的灯放下,一边对云烛说着:“你慢些涂。”

她只是想提醒一下云烛,毕竟如今是他跟在顾慕身边侍奉,这手上的伤怕是要一日三回的涂抹药膏,得与他说一说。

云烛闻言停了手上的动作,侧首看向她:“表姑娘,我已经慢了,我是习武之人,手上的力重,这已经是在控制了。”

容温:……

她看了眼顾慕,对云烛道:“给我吧。”

云烛见她要,也未去看他家公子,急忙递给了她。

容温接过云烛手中的圆瓶,吩咐道:“找块干净的绢布来。”她说完,又对顾慕说着:“净思说你不要他了,我瞧着没有净思在,云烛根本照顾不好你。”

她说着,接过云烛递过来的绢布,在手中折叠了好几下,随后放在木桌上让顾慕的手腕放在上面,可以不硌着。

随后,容温又对云烛道:“你去隔壁院里把净思喊来吧,让他来照顾你家公子。”

云烛说了句好。

容温坐在顾慕身侧,凑着烛火的光给他的手涂抹着药膏,一边涂抹一边劝着顾慕:“二表哥还是先回上京吧,故人何时都能寻,手若是废了日后便再不能提笔。”

顾慕垂眸看着她:“我已与陛下辞官,如今不再是官身,无处可去。”他话落,容温有些许讶异的看着他,她只以为就算是顾慕被人害的受了伤,他在朝中的地位也是无人能撼动的。

怎会不再是官身

默了默,容温问他:“就算不再是官身,又怎会无处可去,该待在侯府里养着。”

顾慕平和的嗓音又在她耳边响起:“祖母她老人家生了我的气,将我赶出了恒远侯府,还与我说日后不许再踏入侯府一步,如今,不止无处可去,也是身无分文。”

容温:……!!

她擡眸看着顾慕的神色里明显透着不信,顾慕瞧出来了,与她说着:“并未诓你,是以,我想来想去,也只丹水的那位故人欠我,欲去投奔她。”

容温质疑他:“二表哥既说祖母将你赶了出来,可能与我说是因着什么事”她知道的,祖母对顾慕尤为疼爱。

怎会将他赶出恒远侯府

顾慕不与她说:“至于为何便不与你说了,左右我也还要给自己留些颜面。”

容温:……

她又问:“那,我给二表哥的庄子地契呢那也值不少银子呢,为何非要去丹水投奔别人”

顾慕:“自是也被祖母收了。”

容温微微蹙了下眉,不再问他了,垂眸认真的给他的手上药,待到药膏涂抹均匀后,才又问了一句:“是太子干的”

她语气里带了情绪,顾慕不置可否,只与她道:“大夫说了,修养上月余便可试着提笔,不会有事的。”他的话语里含着宽慰。

容温不说话了,将圆瓶的瓶塞合上,起身与顾慕说着:“二表哥早些歇着吧,”她往窗外看了眼:“我先回去了。”

顾慕未留她:“我送你。”

容温下意识回绝:“不用,你的手——”顾慕没让她把话说完,垂眸给她示意。

容温看着脚下,知他是何意。

伤着是的手,不是脚。

顾慕将容温送到了她住着的院门前,并未走进去,待容温的身影从前院走至后院,消失不见后,他将宁堔住着的屋子看了眼。

前院与后院只隔了一道竹门。

太近了。

他转身回到院中,暗卫上前禀道:“公子,上京城来的书信,二爷说是三公子从南雁三州来的家信里暗藏的。”顾慕从他手中接过,大步走进了屋内。

顾硕在信上言:听闻上京城生变,心生忧虑,二哥若需要,我即刻可带兵回京。

书信的末尾又加了句:我与二哥的私事回头再算。

顾慕走至屋内一张破旧的书案处,提笔给顾硕回了书信: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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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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