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尾中……(2/2)
仁昌帝还是给他留了颜面:“此事观南虽做的不对,也是为了大胤的长久思虑,先禁足中书令府,两日后早朝再行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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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顺天府出发,在祁水县过了夜,待到第三日到达了宣州城境内。
落了雪。
容温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往外瞧,口中小声嘀咕着:“似乎宣州城的雪比之别处格外的多。”她看了会儿,还想打开车窗,可叶一不让,只好转回了身,安静的小口小口的嚼着叶一给她剥好的柑橘。
宣州城地域广阔,是上京到丹水这一路上经过的最为繁华之地,因着入了宣州城便一直在落雪,马车走的慢,他们一连在宣州留宿了两日,还未走出宣州城。
这日在客栈留宿,容温没让叶一再将吃食端进屋里来,想去楼下用膳,顺便透透气看看宣州城的繁华。
她和宁堔坐在一处靠窗的位置。
目光直直的朝着窗外看了许久。
宁堔一边饮着茶,一边听着旁边正在用膳的男子的谈话。
“听说了吗,上京城里出了大变故。”说话的男子神秘兮兮,坐在他对面的男子呵笑一声:“不就是当今天子的皇弟带罪欲逃,在皇城门前就敢劫人,在混乱之中被人误杀了吗”他一副一切都然的神色,丝毫不压低了声。
另一男子又道:“嘿,可不是这事,是——朝中有了大变动,有高官被人弹劾,入了大理寺狱。”
对面的男子依旧放声道:“仔细说说。”
男子:“据听说,是得罪了当朝太子,至于到底怎么回事不清楚,不过,高官入狱,怕是皇城要变天了。”
宁堔听的认真,容温虽是目光落在窗外,却因着离得太近,对面那人又不知收着声音,她也听得个清楚。
宁堔听到‘高官’二字本能的会想到顾慕,他去观容温的神色,见她眉眼间平和,似乎并未去将这件事与顾慕联系在一处。
也对,在上京城,谁能将他关进大理寺狱呢
容温和宁堔一同用了膳,回房间就歇下了,待到第三日就要出宣州城时,雪越落越大。
宁堔骑着马先去前面探了路,随后顶着风雪赶回来,与容温道:“咱们怕是在宣州城再待上几日了,前面几十里外因雪封了路,走不通。”
容温趴在车窗上朝着宁堔给她指的方向下意识瞧了眼,自他们入了宣州城内雪便一直下,如今已日夜不停的落了三日,前两日尚且能缓慢行进,如今瞧着这厚厚的积雪,是不能再走了。
她问宁堔:“这附近可有镇子或是庄子,咱们先找地方歇下。”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两座矮山之间的官道,颇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芜感。
白雪皑皑,刺眼的紧。
宁堔:“前面十几里外只有一个村庄,并无客栈和官驿,适才咱们来的路上倒是有一个小镇,不如掉头回去。”
容温想了想,这雪还在下,不知要在这处逗留几日呢,去村子里投宿确实不方便,还是找个镇子去住客栈比较好。
马车掉了头,又要往回赶,差不多有三十里的路,刚走出有三里时,容温正坐在马车上翻书看,突然一个不稳,马车加快了速度,让她差点摔着。
叶一急忙上前扶住,还没开口问净思怎么回事,听得净思的声音响起,极为急促:“表姑娘抓稳,叶一姐姐护着些。”
他们适才走的这段路是上坡,这会掉头返回就成了下坡,在他们未到宣州城前,其实这里就已经落过雪,后来晴了几日,雪化成水,又结成冰,如今白雪下便是滑溜溜的冰块子。
这会儿马车有些不受控,直直的往下跑。
好在净思的马车赶得好,加上宁堔骑马上前用马身给挡了下,马车这才稳住,因着到镇子上还有二十多里路,宁堔不肯再让往前走。
折腾一番,又掉头去前面的村庄里投宿。
十几里外的庄子名为三水庄,因着附近有三个大湖,故取名于此,容温他们到这里时,都有些不太敢信。
虽三水庄只是一个村庄,却与他们沿途经过的镇子无甚区别,这里的人富裕,家家户户住着的宅院皆气派豪华,就连在雪地上跑来跑去打雪仗的孩童身上的衣着都显贵气。
唯一与镇子不同的是,没有客栈。
宁堔骑马去找了村子里最富裕的一户姓沈的人家,给了银两,说是要借宿几日,沈老爷极为好客,满口应下。
他们在沈家一处空置的宅院里住下,收拾好的时候天色已暗下来,叶一一边给容温熏着被褥一边道:“好在咱们带来的箱笼多,这会儿都用上了。”
花一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只老夫人让人给准备的都用不完呢。”
主仆三人在屋里闲话,屋门被人扣响,传来一道年纪略长的妇人嗓音:“温姑娘,可歇下了我家夫人来见见你。”
如今温家已得了清白,容温对外人自称姓温名容。
将她的名姓反了过来。
容温让叶一去开门,她本是坐在了榻上,又穿上鞋子走出去,沈家夫人瞧着四十来岁,生的一副慈和相貌,与容温道:“你们来的时候我不在,这会儿来看看,若有什么缺的,只管跟我说,别客气。”
容温礼貌回应:“多谢沈夫人,没什么缺的,在府上借宿,麻烦了。”沈夫人对她笑:“不麻烦,往年啊都有人在我们府上借宿,凡是去南面的都得经过这里去转水路,宣州城年年大雪,在此处路过的人都会来村子上借宿一段时日。”
容温问她:“一段时日不知往年这雪多久能停”
沈夫人:“至少要十天半月吧,”她顿了顿:“雪停下要这么久,待到雪化通了路加在一处就要用上一月。”
容温:……
这么久。
沈夫人与她说了会儿话,临走前又道:“温姑娘只管在这住着,也别想着再回上京城了,我在上京城里做官的弟弟昨日传信来说,最近上京城里头也不太平,普通百姓想进个城都要里三层外三层的搜。”虽然她瞧着容温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姑娘,还是提醒了一句。
容温想起之前在客栈时听到的谈话,问沈夫人:“夫人可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沈夫人对她笑道:“还能是什么事,听闻是早些日子朝中的一位老臣被人给刺杀,一直未查出是何人所为,如今才真相大白。”
容温顺着她的话问:“是何人所为”
沈夫人对她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了,总归都是些有权有势的人。”容温对她颔首,将沈夫人送出屋后,就又回了榻上。
宣州城的雪依旧不停的落,有时细细碎碎,有时稠稠密密,总之不会停下。
他们在沈家借宿已有五六日了。
这日午后,宁堔非要拉着她去院中堆雪人,容温嫌冷不愿去,宁堔就与她道:“你在一旁瞧着就行,我来堆。”
容温见他兴致很高,便跟着他去了。
待到一个雪人即将堆好,沈家隔壁的院落里响起了嘈杂的言语声,容温朝着隔壁望去,正不知隔壁发生了何事时,沈夫人又来了。
她上前先是意味深长的瞧了眼宁堔与容温,俨然是把他们当成了是一对未婚夫妻,随后温声说着:“我来跟你们说上一声,这大雪封了路,又有人来府上借宿,就在你们隔壁的院子上住着。”
容温对她颔首应了声。
沈夫人却轻叹,眉眼含忧的朝着隔壁瞅了眼,说道:“隔壁来借宿的那位是个身上有伤的,”沈夫人压低了声:“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被挑了手筋,身上带着伤还要赶路,说是要去丹水寻一位故人,我瞧着,寻的应是心上人。”
沈夫人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对容温笑声道:“温姑娘也是去丹水吧到时雪停了你们也可以做个伴一道去。”
容温对她颔首:“沈夫人说的是,这里到丹水路途遥远,做个伴也好。”
沈夫人离开后,宁堔的雪人也堆好了,他手中拿着石子,帽子,柑橘和木枝,对容温道:“你来给它戴上。”
容温看着宁堔堆起来的胖胖的大雪人,心里倒是欢喜,应着他的话:“好,我来戴,宁堔哥哥瞧着丑不丑。”她说着从宁堔手中接过石子给雪人做了眼睛,随后又将柑橘帽子都给雪人戴上,最后才用木枝给雪人做了双臂。
刚刚插上,她正欲往后退上几步来瞧瞧丑不丑,突然觉得耳后一凉,回过神来看宁堔,不满道:“宁堔哥哥,你往我身上洒雪”
宁堔对她笑道:“这是还给你的,那年扬州也落了场雪,我给你堆雪人时,你可是往我身上丢了那么大一个雪团。”宁堔说着,给她用手比划着。
容温自是记得,也不与宁堔恼了,浅浅笑了下:“不许再丢了。”她话落,宁堔又抓起一把雪朝她扔了过来。
容温气不过,就也抓起地上的雪去丢他。
隔壁院落的二楼,男子一袭墨色宽袍,身上的大氅尚且未褪下,眸光深邃的瞧着这边,许久后,他垂眸看了眼手中的木刻小像,嗓音沉沉道:“当真是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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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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