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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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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时也被对方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侍女不认识她情有可原,毕竟她白日里入府是被魏远洲抱着进来的,根本就没在别院的人面前露过脸,刚准备解释一下,那侍女突然慌不择路地垂下了脑袋,跪了下去。

没一会儿,就听到她的声音变了个调儿,浮着些惶恐再次响起:“见过大公子。”

对了,魏远洲在她身后跟着。

宋卿时下意识转过头,恰好对上他幽幽的目光。

下一秒,她擡脚就走。

没走多远,就听到魏远洲略带清冷的嗓音从身后飘进耳畔:“灯笼给我。”

然后她原本脚下黑黢黢的道路,突然间就多了一盏光亮,一路悄无声息地亮着,仿佛永远不会熄灭似的。

走着走着,宋卿时失神地盯着脚下游廊映衬着的两道交叠在一处,被屋檐上的灯笼消瘦拉长的影子。

突然间觉得负气出走的行为很幼稚,没意思透了。

她原地停下,转身:“让开,我要回去了。”

魏远洲站在那,神情晦暗,未动。

宋卿时抿唇,气得脸颊鼓鼓,提步就要越过他,却在下一秒被抓住了手腕。

“你那时候真的讨厌我了吗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了吗”他僵硬地笑了笑,可那笑意不及眼底,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宋卿时直觉他视线逼人,撇开头扯了下嘴角,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但他既然这么问了,宋卿时想了想,慢慢地出了声:“我不知道……但是我是真的想放弃你了。”

一言毕,周遭的气氛忽地变得诡谲起来。

魏远洲肉眼可见地敛去笑容,原本清隽气质也变得阴沉乖戾,不怒自威,一字一顿道:“不喜欢了”

她神色僵住,动了动唇,忽然有些不敢说话了。

是了,这才是他。

他数次的低头,几乎无底线的纵容温柔,让她差点忘了,往日的他是如何的沉郁强势,杀伐果断,一个能坐到首辅之位的人,骨子里那不容随意冒犯的尊严和底线是不会变的。

宋卿时心中犯了怂。

魏远洲却不给她喘气的机会,前进一步,气息沉沉压向她,冷不防将她按在冰冷的红柱上。

啪嗒一声,灯笼倒地,那道一路照耀着她的光,灭了。

魏远洲眼梢之下,冷目灼灼:“真的不喜欢了吗”

“你……你别这样。”

宋卿时咽了咽口水,擡头一看,他下颚绷得紧紧的,眼角似乎都印上些许微红。

“真的不喜欢了”他沉声重复。

声音低至仿佛在自言自语。

而他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带着克制不住的重,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狮子,下一秒就要将她拆吞入腹。

她吃痛委屈,鼻子一酸,也顾不得什么了,梗着脖子硬刚:“是,我就是不喜欢你了……唔。”

他气得脸顿时都白了,嘴唇翕动片刻,猛地低下头,吻得又急又凶。

突如其来的温热,让她漂亮白嫩的脖颈紧绷起来,清澈带泪的眼眸随之睁大,喉间溢出委屈的抽噎声。

断断续续,不绝于耳。

她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胸口,换来的却是更残忍的压制,一只大掌揽住她的腰拉近距离,修长手指插入她的发丝,摁着她的后颈,闭上眼剥夺她的呼吸。

凶悍的力道意味着这是一个不容推拒的吻,让她只能仰着脖子,被动迎接他的强势和温柔。

过了一会儿,她抿紧的嫣红唇瓣无意识动了动,反而让他成功撬开唇齿,一条滑腻的蛇欺负了进来,两人呼吸相交,她能感受到他的喘息突然重了起来。

宋卿时手撑着他的胸膛,半睁开眼,竭力看清视线所触之地。

他看起来似乎对她的话很生气,气到额头根根翠绿的青筋刺目凸起,魔怔般一遍又一遍反复呢喃:“你是我的妻,只能喜欢我,不许不喜欢。”

似是在耳鬓厮磨,又似疯狂蛊惑,病态到勾人,惹得少女的肌肤战栗了几分。

每说一次,他便在她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灼热的眼牢牢锁着她,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和动作,仿佛只要她说出任何一句他不爱听的话,他便会让她付出惨痛代价。

周遭是近在咫尺的喘息声,可宋卿时什么都听不见了,也忘了挣扎,全身心都被他带着,不自觉的发软,发红,发烫,沉沦在这个充满情欲和放肆的吻里。

不知过去了多久,好像很短,好像很长。

她不知道。

只知道清醒之际,她的头正抵着他的肩膀,重重喘气。

意识昏昏沉沉,脑袋埋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要挣脱开对方的怀抱。

挣了两下,没力气,干脆直接放弃。

沉寂良久,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蓦地问:“没被人看见吧。”

她仿佛人还是懵的,声线很淡很轻,干净之余透着撒娇的软糯,听起来有些呆呆傻傻。

魏远洲已经做好被她拳打脚踢甚至辱骂咆哮的准备,唯独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愣了一下,喉结滚动,沉声回:“这是死角,没人看得见。”

再加上他身躯高大,挡的结结实实,根本就看不出来,夜色深沉,也无人留心这边。

宋卿时彻底松了口气,将悬着的心归置原位,但是因为刚经历了一场唇齿相交的吻,以及身处之地的心惊肉跳,后知后觉涌上来的刺激感,让她的心脏猛烈跳动。

“杳杳。”魏远洲忍不住唤她,想到刚刚的一幕,覆了薄茧的指腹用了些力道,抹掉她晕在唇瓣边缘的口脂痕迹。

“继续喜欢我好不好”

宋卿时原本搭在他胸口的手移到喉结下方,狠狠揪住他的领口,秀气的指甲划过他的脖子,痒痒的,留下两道浅淡的红痕。

没一会儿,她压着嗓子放下狠话:“这件事以后再找你算账。”

魏远洲颔首,望着她一翕一张的红肿唇瓣,最终还是没拦。

头上仅有的一根用来固定头发的珠钗,裙摆摇曳间晃动叮铃响声,勾勒出美好的体态,宋卿时红着一张海棠般娇艳的脸蛋,仓皇逃离了他的怀抱。

即将踏出游廊时,她突然回头,晃动的视线里,发现魏远洲半靠在柱子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那眼神,明显尚未餍足。

她咬唇,低咒:混蛋。

*

待沿原路回到住处落梅榭,早已焦急等候多时的绿荷赶快迎上去询问,宋卿时一一回应,还算沉着冷静。

不久,听到自家小姐说只是闹了些小脾气并没什么大不了时,绿荷半信半疑,稍稍松了口气,因为她瞧见了落后宋卿时一段距离回来的魏远洲。

姑爷既然愿意追上去哄自家小姐,还愿意跟着回来,便说明真的没什么大碍。

莫名的,她看着姑爷提着摔坏的灯笼灰溜溜走进院子,竟品出了几分委屈落寞的意味。

绿荷紧紧盯着自家小姐瞧了几眼,觉得奇怪,“小姐,你的嘴角怎么肿了”

宋卿时闻言,擡手捂向唇间,里头皆是他的气息。

不自觉回味起方才,他紧紧抱着她,直至吻到无法呼吸,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钻进她的嘴里还不够,硬生生要一路钻进她的心。

脸庞突兀的灼烧起来,豁然垂下头往屋子里走,吞吞吐吐:“是……是吗兴许是被飞虫咬了。”

绿荷挑眉,跟在后头不解:“冬日里哪来的虫子”

“什么虫子”魏远洲将灯笼交给其他的侍女,走过来恰巧听到绿荷的这一句。

绿荷停下脚步,躬身施礼道:“回大公子的话,是奴婢发现娘子回来后,唇有些肿了,娘子说是飞虫咬……”

“绿荷。”宋卿时不知何时转过身,打断她的话后接着道:“就是只大虫子,惹人烦的很。”

说这话时,她狠狠瞪着魏远洲,像是气还没消。

绿荷一惊。

如此冒犯僭越的眼神,换做旁人家的媳妇,是万万不敢对丈夫轻易摆脸色的,女子出嫁从夫,要以丈夫为天,对丈夫言听计从,不然就会受到责罚。

女子一般都会对丈夫百依百顺哄着他,更别提还像刚才那般直接生气走人的,可姑爷的脸上除了无奈,却没有半分不满。

还笑着附和了一句:“的确,是虫子咬的。”

绿荷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遍,察觉出几丝异样,害怕自家小姐再做出什么惊人的行为,忙笑着打哈哈道:“别院靠山而建蚊虫就是多,等会儿奴婢给小姐擦些药。”

宋卿时收回视线看向绿荷,努了努嘴想要拒绝,可最后还是扯了扯唇角应下了:“你……有心了。”

绿荷推开房门,在一旁候着等二人先行进屋,可自家小姐却说让她先进去找带来的药膏,她只能逾越在两位主子之前,率先进了门。

宋卿时在她之后,也跨过了门槛。

魏远洲刚想擡步跟上去,面前的门忽然就关上了。

速度之快,尚未反应过来,门上的纱窗就迎面扑来,近乎贴着他的额头。

他怔住了。

没一会儿,门又被打开了。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出现在门缝之间,她仰着头,面无表情的逐客:“今天我自己一个人睡,劳烦你另寻一间房吧。”

兴许是情绪尚未复原,出口的嗓音仍旧有些冷硬。

魏远洲张了张嘴。

没等他开口,门啪得一声,又关上了。

周遭空荡荡,独留他一人。

以及远处守夜的两个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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