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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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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恬不知耻的荡~妇!

苏慕凉气疯了,他睚眦欲裂,嘴里不住喘着粗气,恨不得上去手撕了苏会:“你,你——”

刚吐出两个字,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捶向床榻茍延残喘道,“可,那又如何?你就算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我了解她,她就算当时糊里糊涂的和你在一起了,可如今知你骗她这么久,她此生都不可能再原谅你,如若不然,你现在也不能出现在我面前来找存在感。”

他笑的从口中喷出~血来,一口森然白牙混着血水看起来触目惊心,却犹不自觉,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喘道:“哈哈哈哈,苏会,在这点上,你我都是输家。”

“都曾得到过她,却都又失去了。”

苏会面色铁青,斥道:“住嘴!”

苏慕凉胸膛疼的犹如刀绞,可他却觉心头畅快,继续咳喘道:“有一点,我,我比你强,不管我以后如何,外人提起她来,她永远都是我苏慕凉的妻子,单凭这一点,你永远越不过我去,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哈.........”

苏会上前两步,天光透窗映在他脸上,仿佛都化不开他脸上的沉厉之色,他眉眼阴蛰冷声道:“只要你死了,就可以了。”

苏慕凉虽一心求死,可听到这句话,还是被未知的死亡恐惧吓到,他咳喘着艰难的往床榻内挪动身子,惊恐万状的蓦地拔高了音:“你,你想做什么?”

话音方落,就被苏会轻松的掐住了脖子,缓缓收紧。

只一刹那,惨白的脸就憋成了猪肝色,苏慕凉如躺在粘板上的鱼拼死挣扎用手抓他的手,然而,犹如蚍蜉撼树,完全无法与之抗衡,充~血的双目布满血色,似是下一瞬就会爆裂,看起来尤为可怖。

苏会面上无波无澜,看着他的目光仿佛在看蝼蚁,“有件事我不妨告诉你。”他声音低沉下去,只用他们两个人能听到嗓音说了句话。

苏慕凉的脸色因窒息转为黑紫,他双目留下血泪,身体痛苦的抽~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苏会,你,卑鄙,你不得好死。”

苏会似是耐心渐失,手下用力。

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后,苏慕凉停止了挣动,他的头缓缓歪向一遍,一头乱蓬蓬的黑发下,大睁着充~血而猩红的双目。

苏会如同丢破布般丢下他,拿出丝帕慢条斯理的擦拭双手后,丢在他身上,转身出了屋子:“把他处理掉。”

一旁的秦用看的喉咙发紧,吓得大气也不敢喘:“是。”

*

晚间,苏慕凉病故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镇南王府。

正在用晚膳的丁若溪,惊的手中汤勺一下子滑落在白瓷碗中,愣怔半晌没说一个字。

巧儿原本也不想告诉丁若溪,可这件事知道的人太多了,压根瞒不住,而且听下人的口风,苏会为苏慕凉张罗的的葬礼异常隆重,就连被禁足的王妃李氏都破例解了禁足令,亲自站出来主持葬礼。

丁若溪沙哑着声轻问:“讣告上说的什么?”

巧儿忙将张贴的讣告告知:

“家严镇南王府养子苏慕凉,字墨青,因病医治无效,不幸痛于大魏元德六十五年四月三十日午时寿终正寝。距生于大魏元德四十六年四月三十日辰时,享年十九岁。

孤兄苏会侍奉在侧,亲视含敛,尊俗改服,遵父母之命谨丁于五月二日早八点出殡,葬于其家乡安县祖茔之安葬,扣在恭候亲世友赠奠哀此讣。

孤兄苏会泣血稽颡。”

百余字道尽了苏慕凉短短的一生。

丁若溪不知自己心头到底是何种滋味,但毕竟两人夫妻一场,无论对错,他人一死,也算是和她的恩怨一笔勾销了,她心里虽这么想,可这一刻胸腹间还是涨涨的有说不出的不适。

巧儿见她脸色不好忙追问道:“三娘,您没事吧。”

丁若溪轻轻摇头:“苏会还说了什么?”

“大郎君忙着办丧事没说什么,只说了等您心情好些,想去的话就去,不想去的话也随意。”

这时,许久没露面的丁若妤掀开门帘入内,恶狠狠的盯向丁若溪:“她是我哥八擡大轿娶进来媳妇,就算和我哥合离了,也应该送我哥一程,更何况我哥还这么在意她!”

后跟进来的小丫鬟闻言,吓的脸色都白了,忙拉着苏若妤的手小声规劝:“娘子慎言,小心又被大郎君责罚。”

丫鬟不说还好,一说丁若妤更气,她甩开丫鬟的手,红着眼尖声道:“他不让我说,我偏要说,他还能毒哑巴我不成。”

丫鬟霎时不敢再开口。

丁若溪顿时计上心头,她从桌案前站起身:“我去便是。”

她若和苏慕凉合离后直接离开镇南王府,还有不用去的理由,而今她这个被休弃的下堂妇,不但住在镇南王府,还吃着人家喝着人家的,若不去于情于理都不合。而且她还有别的打算。

苏若妤狠狠地剜她一眼,率先走出了房门。

丁若溪随后。

巧儿怕丁若溪跪的久了膝盖疼,忙拿了一个厚厚的棉垫子跟了上去。

金乌西沉,天色黑的如同被打翻的墨汁一眼望不到头,放眼看去,除了灵堂和廊下悬吊的羊角灯散发出的微弱光亮外,四下漆黑一片,苏慕凉的灵堂就设在他的住所,三进两出的套院,除了灯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响外,只余王妃李氏和苏若妤的隐泣声。

多日未见,王妃李氏鬓间白发多了许多,她面容枯槁,头上未戴发簪,一身的青绿色素衣,坐在灵堂左边,双眼无神的盯着地面,再无往日跋扈的模样,就连看到她也只是眼皮子擡了一下。

苏若妤则边哭边往火盆里添纸,哭哭啼啼的道:“二哥,平日~你最怕疼,这下去了那边后伤口再也不会疼了,呜呜呜,二哥,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二哥.........”

丁若溪拿了一把冥币卷一起,就着火盆点燃,青绿色的火苗瞬间窜起老高,熊熊燃烧起来。

苏若妤见她面上无动于衷,气的起身推她一把,伤心欲绝的哀嚎:“都是你这个狐貍精,把我二哥害死了,若不是你,我二哥怎么——”

不等她说完,王妃李氏疲惫的制止她:“若妤!”

苏若妤也不想苏慕凉连死都不安生,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呜咽着扑在黑漆木棺材上痛哭流涕,旁边低声哭的下人“嗡”的一声,哭声变的更大了些,在夜色中平添几丝哀伤。

丁若溪刚才早有准备并没被思苏若妤推翻在地,她身子只踉跄了下,便站稳了。

一片嗡嗡哭声中,她擡起眼睛看向王妃李氏:“我有句话想和你说。”

王妃李氏似是被苏慕凉的死耗尽了心神,她眼珠子转动了下,疲惫的起身走出门外。

廊下悬吊的白灯笼迎风舞动,暗影洒在王妃李氏苍老的不止五岁的脸上,令她看起来无比的憔悴。她背脊挺的笔直,头也未回的冷声道:“什么话!”

丁若溪掩于袖中的双手缓缓摸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我怀~孕了,是苏慕凉的孩子。”

王妃李氏立马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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