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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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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就被下人塞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惨叫。

王妃李氏刚才已触了镇南王的逆鳞,再不敢替苏慕凉求情,她红~润的脸色渐变苍白,双手无意识的抓着袖口,仿佛一个即将溺毙的人在寻求最后的帮助。

镇南王越看越快,脸色也跟着越来越难看,到了最后,竟似承受不住,身子骤然踉跄了下,那一叠信封如雪片般从他手中滑落。他似是怒极,倏然转头盯向王妃李氏:“你,你这个毒妇,骗的我好苦。”

王妃李氏隐约猜到信里写的什么,脸色倏然化为惨白,再顾不得形象忙上前,胡乱捡起其中一封信看。

上面竟然写的是她当年残害苏会生~母静静和如何偷龙转凤把“苏慕凉”抱回镇南王府抚养的事,而且,不光有人证,还有物证,每一条都指认她曾经犯下的大错。

苏会眸底的血红未消,似在尽力隐忍,只听他一字一顿道:“我本不欲将此事告诉阿耶,但这些年王妃李氏协同苏慕凉坏事做尽,天理难容,还望阿耶看在我死去的娘~亲份上,严惩两人。”

王妃李氏双手都在发颤,忙矢口反驳:“你胡说!”

苏会冷漠的开口道:“我到底有没有胡说,阿耶心知肚明。”

“你——”

王妃李氏吵不过他,无措的看向镇南王。

镇南王紧闭双眼,眉心皱褶如海啸般难以被抚平,除却刚才那一瞬间的惊愕外,是出乎意料的冷静和平静,这令王妃李氏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张,她忙跑到镇南王跟前,哽咽辩解道:“我,我没有做那些事,是苏会不满我偏心墨青,这才寻的理由,往我这个嫡母身上泼脏水,我——”

“那静静的事呢?你要怎么解释?”

“我——”

静静是苏会生~母的小名。

当年静静快要临盆时,她对静静的怨气也抵达到了顶峰,便找到静静并告知自己因为她而被丈夫背叛的痛苦遭遇,扬言要杀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和她同归于尽。

静静为了保住腹中孩子,就是现在的苏会,含泪答应她的要求——等她生下孩子后就带着孩子离开,再不打扰她的生活。

可她当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怎会信她?便令常嬷嬷偷偷在她饮食里下催生药催产,想要去母留子,静静刚受到她的恐吓,又被催生,生产时果然大出~血丢了命。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威胁产婆帮她做伪证,证明静静自打娘胎身子骨就不好,于是才在生产时出意外而死,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也因这个关系,镇南王失去静静后,悲痛欲绝下这才肯正眼看她,渐渐和她重修旧好。

而今这件事过去那么久了,当年涉事的人也都被她灭了口,就算镇南王怀疑她,也不可能找出证据。

如此想着,王妃李氏忙狡辩道:“当年静静的事,您也知道,和我——”

镇南王对她失望至极,冷声打断她的话:“这里面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狡辩!”

王妃李氏强词夺理道:“这只是一纸供状,只有物证,而没有人证,您就在这胡乱污蔑臣妾,王爷宁愿相信这些,也不肯信我?臣妾不服。”

“好好好。”镇南王怒极,连说了几个好字,咬牙切齿道:“那本王就给你找来人证来。”

转头还没喊苏会,苏会已派人将一名年长的婆子带上来。

那婆子一身褴褛,佝偻着后背,如从地狱钻出来的恶鬼般面目可憎,见到王妃李氏,先是定睛细瞧,继而扑通一声跪倒在王妃李氏跟前:“王妃不认得我了吗?老婆子我当年可是奉您的命给您妹妹接生的,您可得救救我。”

王妃李氏震惊的瞪大眼,“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说完话倏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浑身发颤的忙看向镇南王:“王,王爷,我——”

镇南王似是耐心尽失,他沉喝一声打断她的话:“王妃李氏嫁入王府多年,德行有亏,自今日起禁足在栾枫殿,若无我的口谕,不得擅自离开,本王和她此生再不复见。”

王妃李氏脸色骤变,急忙扯住镇南王的衣袖哀求道:“王爷,我服侍您这么多年,您不能这么对我,王爷——”

镇南王似是再懒的看他一眼,斥身侧下人:“还不快点把她拉下去。”

下人们立马将人给拉了下去,王妃李氏凄厉的惨叫声在院中不绝于耳。

苏慕凉见状吓得身子不断往回缩,冲朝他看过来的镇南王频频摇头,含糊不清的道:“不要,不要——”

镇南王无视他的眼中哀求,深吸口气后,再睁开眼时眸底那一丝疼惜已消失不见,只听他缓声道:“苏慕凉虽非本王血脉,可从小在本王膝下承欢,本王念及他突生恶疾命不久矣,不欲处罚他,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今日起贬为庶人罢。”

苏慕凉闻言身子剧烈挣扎,嘴里不停发出咿咿呀呀之声,凄厉难闻,就如同一条频死的鱼被放在砧板上,被人鱼肉。

躺在陈世筠怀里的丁若溪,看着看着恍惚忆起,当年她第一次见苏慕凉的模样。

少年穿着一袭月白色绣竹纹交领长衫,胯下一匹黑色骏马,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夕阳余晖洒在他身上,金灿灿一片,令他如同神邸般冷清疏离。

她以为他是她的爱慕者,忍着想要再偷看他一眼的念头驱赶他,他却没恼,反而停在原地,似笑非笑的似在看她出糗。她气急败坏的离去,直到遇到野猪,被他拼死救下——

后来她从看望她的友人嘴里得知,他就是世人嘴里“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镇南王府的二郎君,苏慕凉。更是许多闺中贵女倾慕的对象。

当年的他风华绝代,令所有人侧目追随仰望,风光无量。

几年后的今日,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场景,他却沦为阶下囚,毫无尊严可言。

她和他的过往,就如这院中微风拂过,纵然有过痕迹,可也很快消失不见,就如她和他的婚姻。

耳边嗡嗡作响中,陈世筠的声音忽远忽近:“昭昭,要拔飞镖了,疼的时候就咬我的手。”

接着,听得一声皮肉和利刃摩擦的轻响。

丁若溪霎时疼的双眼一黑,晕过去前,心想,这样也好,这辈子他再也不能纠缠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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