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2)
“不想现在要孩子?”
沈梅花点点头:“还想再等两年。”
“那你婆婆能同意?”
别到时候又压着她过来这里看病吃药。
沈梅花像泄了气一般,“那该怎么办?我总不能像个畜生一样,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吧?”
她先前的孩子还不到一岁呢。
“药我这里倒是有,回头你给江婆婆说清楚。”
沈梅花拿了药就要走,却没把徐露后半句话当真。
姜婆婆那个人就不能和她说清楚。
当时找她的时候就是因为她能生养,结果她到这部队里又不想再生了,人肯定会生气的。
沈梅花还以为能瞒上一段时间,可一进入十一月,姜婆婆就发现了这事。
她开始还以为是沈梅花在偷偷的吃药调理,她还给姜启明说,让他不要给梅花那么大的压力。
姜启明莫名其妙:“娘,除了你谁也没催过她?而且小槐还这么小,着什么急。”
他看了两眼金柱,见他成天窝在房间里,对姜婆婆说:“让孩子也出去玩会儿,别天天待在家里。”
“外面那么冷,你让孩子出去瞎跑什么,回头再感冒了。”
“娘,不是我说你,就你天天把他娇养在屋里,这才容易感冒呢。”
母子两个谁也说服不了谁,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姜婆婆手里有姜启明一半的工资,想着沈梅花吃药的钱就从这里走,于是等她回来的时候就和她说:“下次你去拿药的时候跟我说,我和你一块儿去。”
沈梅花以为事情败露了,直接说:“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到那里反而让人小露为难。”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姜婆婆不明白,“钱我给你出。”
沈梅花怕姜婆婆到时候去徐露那里闹事,便心平气和的把那药给她说了。
“你也别怪徐露,是我求她给我拿的,她一开始还说让我和你说清楚。”
姜婆婆一时都被气懵了,“那你怎么不回来和我说清楚,人家都提醒你了。”
沈梅花坐在那里没吭声。
姜婆婆来劲了:“人徐露还知道要尊重我,你倒好,把我瞒得死死的,有你这么做儿媳妇的吗?”
两个人吵了一架,回头姜婆婆就抱着小孩去找徐露。
一看她的脸色,徐露就知道她大概是知道内情了。
“你说我有那么可怕吗?梅花怎么就不能和我说实话?”
这事也不好宣传的人尽皆知,姜婆婆只好找徐露来诉苦。
徐露宽慰了她几句:“主要是小孩太小了。”
“我知道小孩小,我在这里,这不一下子就能带两个,也不用她操什么心。”
徐露发现姜婆婆只是过来倒苦水,倒不需要她多说什么,便默默的坐在一旁做自己的事情。
姜婆婆从梅花已经说到金柱身上,“你们家那几个孩子倒是很少见生病。”
金柱就不一样了,见天的难受。
“他们身体素质还行。”徐露解释了一句,主要是每天喝空间的泉水,孩子们想不健康都难。
金柱本来就脾胃不和,姜婆婆还爱给他吃一些难以消化的肉类,孩子又不经常运动,可不就容易生病。
尤其是到了换季的季节。
姜婆婆说完没多大会儿便识趣的走了,也不再提让沈梅花怀孩子的事。
天渐渐冷下来,这几天徐露去上班的时候,便发现来看关节疼痛的人增加了不少。
小英的婆婆是常客,她的手腕已经被治好的七七八八,在村里大肆的宣扬徐露是神医。
好几个跟她走得近的人便被她带了过来,不过一听说膏药就要两毛钱,很多人还是舍不得。
“能不能便宜一些?”
徐露摇头,这些膏药里用的可都是好东西。
小英的婆婆催他们:“真的顶用,你们不信就先买一个回去试试。”
“那就先买一贴试试。”
徐露建议他们配合上针灸,医院还特地在她的门诊室里放了一张床,针灸起来十分方便。
这快到冬天了,地里的活儿也少了很多,之前农忙抢收的时候,大家可出了不少的力,好些个人都是腰疼。
一听还要把针扎在身上,这些人更不愿意,只有一老头腿脚不好,愿意扎针试试。
李飞燕在一旁认真的看着徐露下针,时不时地给她讲解几个xue位,那些买完膏药的老头老太太也没走,隔一会儿就要问问这老头:“疼不疼?”
疼肯定是疼,但除了疼之外,还有一些酥麻的感觉。
“比腿疼的时候要好受不少。”
见这老头额头上都出了汗,有人惊呼:“这不会是扎针扎疼的吧?”
“不是。”徐露给他们解释,有的人是因为湿气太重,有的人是因为体内就寒气,贴膏药的时候,感觉也是不一样的。
听着这么玄乎,回去之后他们都拿出那膏药试一试。
“两毛钱!也不知道这贴膏药怎么就这么贵。”
其实也不算贵,只不过都是老农民,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我听说小英的婆婆是卖药的,会不会是她们合起伙来骗咱们?”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祝晓霞的婆婆。”
一听有人这么说,当即就觉得被骗了。
也有人反驳,“不能吧,我之前听陶真真的男人说,就是这大夫把他的腿给看好了,人可比会做手术的大夫都要厉害呢!”
说什么的都有,这几个老太太老头也不知道该信谁,反正都已经拿了一贴膏药,不好用下次就不买了。
结果第二天老头老太太们在街门上一碰面,都说起来使用膏药的感受。
“我那贴上去之后火辣辣的疼,不过倒挺舒服。”
“你那个怎么是火辣辣的?我这个特别的凉。”
“那你们都出水没?我贴的膏药不知道咋回事,一揭下来上面全是水。”
不管什么感受,用完之后感觉难受真的缓解了很多。
他们又想起来徐露之前说的体质不一样,可能感受不一样,心想这大夫看来真有几分本事。
不出徐露的意料,这些人果然重新过来,排队拿着膏药,李飞燕在一旁啧啧称奇。
“徐医生,你也太厉害了,真是料事如神。”
徐露却只笑了笑。
蔡文书从省城医院回来,看到不断的有人从一门诊室里出来,就问一旁的护士:“今天医院搞义诊呢?”
也就只有在义诊的时候,医院才会有这么多人。
护士掩嘴一笑:“蔡医生,您还不知道吧,这是咱们医院新来的徐医生,她可是个中医大夫。”
蔡文书立刻知道这徐医生说的是谁,不免有些好奇,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小护士:“麻烦你先帮我放到办公室。”
小护士以为她有事,爽快的答应了。
蔡文书整理了一下大衣,径直朝徐露的门诊走去。
门诊里面热热闹闹的,都是这几天想来看病扎针的人,这段时间农闲,她们赶集的时候互相把能看老寒腿的事儿一说,周围十里八村的人便都过来。
乍一看来了个年轻的同志,李飞燕还有些奇怪。
蔡文书先打量了一下门诊,见这门诊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十分干净,墙上挂着几面锦旗,而坐在桌子后面的人看起来格外年轻,皮肤尤其细腻。
和岛上的常住村民不一样,他们的皮肤一般都晒得比较黝黑,就连她来到海岛之后,也明显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白。
蔡文书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一动作被徐露尽收眼底。
她也在打量眼前的这位女士,很明显能看出来,她的穿着打扮和村里人都不一样,脚上是一双小皮靴,身上应该是羊绒大衣,脖子上还围着浅色的丝巾。
李飞燕已经将她领到徐露跟前,徐露示意她把手伸出来,蔡文书却并不着急,只问她:“中医都能看些什么呢?”
徐露还没说话,李飞燕在一旁说道:“我们徐医生可厉害了,一般的毛病她都能看。”
就是不一般的毛病,徐露也能给看好了。
不过她没把这话说出来,要不然人家该觉得她说大话了。
这几天和这些老头老太太们打交道,她也得出经验,来了话不要说太满。
徐露颔了颔首,“您是身体哪里有不舒服吗?”
蔡文书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痘:“别的地方倒没什么事儿,就是这痘儿总长出来。”
一旁扎针的老太太听了撇撇嘴,脸上长几颗痘算什么事儿啊,这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的。
徐露给蔡文书把了脉,黄帝内经上有讲,有助于内,必行于外。脸上长痘其实就是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比如说肺腑失调的时候就会产生热、瘀、痰,毒素在体内代谢不出来,就会遍布整个面部。①
除了外用之外,内服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治疗方法。
像蔡文书这种长在两颊的痘,就是因为肝火旺的原因,徐露问她:“平时有没有口干舌燥,爱失眠?”
蔡文书点点头,她平时的确总喜欢喝水,不过她以为这是正常的。
徐露见她不信,又问她:“下次来月经之前观察一下是否□□胀痛,舌苔黄厚腻,这些都是肝火旺的症状。”
说完又问蔡文书:“你要拿点药吃吗?”
蔡文书虽然不信,但也知道只有实践才出真知,便点点头。
李飞燕在一旁也问徐露:“是不是不同位置长的痘,对应的身体部位不一样?”
徐露点头和她详细的说起来。
像额头上长痘一般是心火旺,除了长痘之外还容易舌尖长口腔溃疡,小便发黄等等。
这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降心火,可以煮些黄连水喝,如果实在怕苦,也可以用栀子、竹叶、郁金三味药煮水。
李飞燕给徐露看她下巴上长的痘,“徐医生,你看我这里的痘是怎么回事?”
之前徐露就给李飞燕把过脉,她是阴虚火旺的体质,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滋阴再降火。
不过除了李飞燕的这种体质之外,像肝气郁结型,肺热血热型,脾胃湿热型,痰热痰结型,都会容易在下巴长痘。②
只有找对病因调理,才能从根源上解决长痘的问题。
李飞燕又学了一个知识,心满意足的去看旁边老太太扎针。
老太太也听得津津有味:“一个痘就有这么多道道啊。”
蔡文书也是这么想的,她还以为只要拿点药,往脸上抹抹就能去除。
徐露自然给她开了往脸上抹的药,蔡文书没忍住多问了一句:“我看徐医生脸这么白皙,是不是也抹着什么东西?”
这其实有些冒犯了,蔡文书说完就有些脸红。
徐露顺便给她推荐了一下自制的防晒霜:“这一般是抹完乳之后,可以用在最外面。”
蔡文书走的时候又拿了两盒防晒霜。
一出门就碰到张医生,她和蔡文书互相看不对眼,一见她回来眼睛就瞪大了:“你不是在省城培训吗?”
蔡文书哼了一声:“培训完了我就回来了。”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张医生皱眉问她,想到蔡文书从前和陆清凌传的绯闻,立刻明白了几分。
这是想来挖墙脚的吧!
蔡文书故意问张医生:“你来这里做什么?急诊没事了吗?”
“用你管!我可警告你少打陆清凌的主意!”张医生压低声音对蔡文书说,“你就不该回来,省城资源那么好。”
“咱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用你为我操心了,管好你自己吧!”
蔡文书说完就扬长而去,张医生在原地跺了几下脚,却也无可奈何。
到徐露门诊室里却一点也没敢露出来,只是旁敲侧击的问李飞燕:“刚才来的人是干什么的?”
“看脸上痘痘的。”
李飞燕趁着这时候没有病人过来,正在疯狂的记笔记,时不时还要问问徐露。
她现在觉得当时争取来医院上班,真是再正确不过。
张医生松了一口气,凑到李飞燕跟前要看她做的笔记。
见满满的几张纸上全部写满了长痘痘的位置和对应的症状,她的嘴巴也长大了。
军区医院的皮肤科,很少有人来看长痘痘的事情,张医生接触的也很少,有不懂的地方和李飞燕探讨了几句,两个人就又去问徐露。
徐露很热心的给她们讲解。
虽然没有明着收徒,可李飞燕和张医生每天都跟着她在学习,也算是她半个徒弟。
李飞燕这么用功,回到知青点宿舍的时候,其他知青就忍不住酸起来。
“你之前不还心心念念想考大学吗?这大学也不想上了?”
李飞燕对她们的冷嘲热讽根本不放在心上:“你怎么知道我不上了?这不是没机会吗。”
“我看你天天学习,学的挺带劲。”
李飞燕白了那个人一眼,“那是跟着一个好师父,可不得赶紧好好学习。”
刘芳芳过来劝两个人,她和李飞燕走的很近,其他人嫌弃她喂猪身上总有一股味儿,她也不想自找没趣。
两个人坐在桌子前,刘芳芳总是很怕冷,这还没到冬天,她的手脚已经冰凉一片。
李飞燕劝她好几次,让她去找徐露看看,可刘芳芳都没下定决心。
她给刘芳芳冲了一杯姜丝红枣茶,这也是徐露给她的,她每天晚上都要冲上一杯身上热乎乎的才睡觉。
刘芳芳朝她笑了笑,小口小口的喝起来,不大一会儿身上就热乎了。
“你总不愿意去,我替你问了徐医生,她让你每天晚上睡之前都泡泡脚。”
刘芳芳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我知道了。”
两个人点着灯学习到很晚,李飞燕正在背黄帝内经上的东西,刘芳芳在一旁问:“你以后要考医学大吗?”
李飞燕点点头:“我想考医学大!”
她每天都看到徐露治病救人,看着有人质疑她,再到相信,最后到敬佩,她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她尤其忘不了那天快要溺死的小女孩,要不是因为徐露出手,那孩子真的就没命了。
刘芳芳看着李飞燕眼睛亮亮的,有些羡慕:“真好,我都不知道以后能干什么。”
喂猪的差事是挺轻松的,可不能喂一辈子的猪啊。
她不像其他知青都有自己的打算,她从前只想着怎么轻松就怎么过。
喂猪的差事很轻松,她便想着要喂猪。
她也想像别人一样奋斗。
到了十一月份,期中考试到了,孩子们对这次考试都非常重视,据王红梅说,这次考完了还要再分一次班。
这种制度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能激发孩子们学习的热情,都不想在掉队,分到低一年级。
徐百川这几天也老老实实的在家学习,不会的题还很不好意思地去问陆夏月。
张国民开始还嘲笑他,可是徐百川把那题拿到他跟前,张国民也傻眼了。
不过他还有一个学习比较好的大哥,张人民今年已经上初中,跟他们不在一个学校,平常也不和他们一块玩儿,俨然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张国民问了张人民几次题之后,就被张人民嫌弃他太笨,不给他讲了。
张国民没办法,只好又来找徐百川。
徐百川可劲儿的嘲讽他,两个人才拿着题去问陆夏月。
“你这小外甥女是不是妖怪呀?怎么这么小的年纪什么都会做。”
“你才是妖怪!”徐百川瞪张国民,张国民嘿嘿笑了两声,不敢再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