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理想挺丰满（1/2）
风停了，云滞了。
就连那瀑布轰鸣的水声，仿佛都在这一刹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掐断了！
萧北望呆住了。
林珏也呆住了。
秦诗月、沈万三、“蛊王”……
万剑山庄所有的人，全都呆住了！
他们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颗鸭蛋，脸上写满了无与伦比的、颠覆三观的骇然！
他们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不！
不是空白！
而是在疯狂地回荡着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那柄足以让天地都为之战栗的灭世魔刀！
那柄仅仅是泄露出一丝杀意，就让他们这些顶尖高手齐齐吐血的恐怖凶兵！
那柄在他们眼中，代表着“终结”与“毁灭”的至高存在的绝世魔物！
竟然……
竟然在祖师一句轻飘飘的“小黑，过来”之后，像一条见到了主人的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不，是颤抖着刀身，主动飞了过去？！
而且那姿态！
那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卑微到骨子里的谄媚与讨好！
那股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生怕主人一不高兴就把它回炉重造的……恐惧！
这……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比亲眼看到一只蚂蚁一脚踩死了一头巨龙，还要来得荒诞！还要来得离谱！
如果说之前祖师一拳抹去黑色藤蔓，是让他们见识到了“神仙手段”。
那么现在这一幕，则是让他们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
“次元”的差距！
他们和那个黑影刀奴，或许还在同一个“世界”里挣扎。
而祖师……
祖师他老人家，根本就是这个“世界”的……
作者！
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
与萧北望等人的呆滞不同。
那个悬浮在黑暗中的黑影刀奴，在经历了短暂的、极致的错愕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火山爆发般的……
愤怒与羞辱！
“不……不可能！”
他那沙哑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
“魔罗！！”
“你在做什么？！”
“你是我手中的刀！是我屠戮众生，斩灭天道的伙伴！”
“给我……回来！！”
他发出一声震动天地的怒吼，伸出手，试图重新召唤那柄属于他的魔刀！
一股庞大的、充满了“掌控”与“奴役”意志的力量，从他的身上爆发，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锁链，射向了悬浮在苏寒面前的“魔罗”！
他与魔罗相伴数千年！
他为了得到魔罗的认可，屠戮了九九八十一个星域的生灵，用亿万生灵的鲜血与哀嚎，才喂饱了这柄绝世凶兵！
他早已将自己的神魂与魔罗的刀魂死死地绑定在了一起！
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比他更懂这柄刀！
更不相信，有人能从他的手中，夺走这柄刀！
然而。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将他最后的一丝幻想，也彻底地击得粉碎！
面对着那呼啸而来的黑色锁链。
那柄名为“魔罗”的灭世魔刀，竟然连躲都懒得躲一下。
它只是……
更加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嗡嗡嗡——！”
一股比之前那股“杀意”更加恐怖，更加纯粹，更加本源的……“戾气”，从它的刀身之上轰然爆发！
那股戾气之中，充满了委屈，充满了愤怒，充满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碰我”的无上高傲！
就好像一个正在向主人撒娇告状的宠物，突然被旁边一个不长眼的野狗挑衅了一般！
“咔嚓！咔嚓！咔嚓！”
那些由刀奴意志所化的黑色锁链，在接触到这股“戾气”的瞬间，便如同脆弱的玻璃一般，寸寸碎裂！
不堪一击！
“噗——！”
刀奴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了一口黑色的血液！
他的身形在空中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仿佛随时都要从那片黑暗中跌落下来！
他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寒，眼中除了惊骇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无法理解的、深入骨髓的……迷茫。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才是魔罗的主人啊！
为什么魔罗会反抗他？
为什么它对那个青衣男人的恐惧，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忠诚？！
那个男人……
那个被魔罗称之为“主人”的男人……
他……
到底是谁？！
……
苏寒根本没有理会那个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刀奴。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那柄名为“魔罗”，实为“小黑”的魔刀之上。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在那剧烈颤抖的刀身之上，弹了一下。
“咚——！”
一声清脆悠扬，宛如晨钟暮鼓般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奇特的魔力。
魔罗那暴虐的、足以撕裂天地的戾气，在这声轻响之下，瞬间烟消云散，变得温顺无比。
“长本事了啊，小黑。”
苏寒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平淡，听不出喜怒。
“几万年不见，都会找‘刀奴’了。”
“怎么？”
“是觉得我当年把你丢在‘归墟’的垃圾堆里，让你受委屈了？”
“还是觉得翅膀硬了，可以随便找个人，就敢出来作威作福了？”
“嗡……嗡嗡……”
灭世魔刀发出了几声极其微弱的、充满了委屈和讨好意味的悲鸣。
刀身更是轻轻地蹭了蹭苏寒的手指。
那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仿佛在说：
“主人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我这不是在垃圾堆里待得太无聊了嘛！”
“就随便找个不开眼的家伙出来溜达溜天，活动活动筋骨。”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败坏您老人家的名声啊！”
……
这一幕，再次让远处的萧北望等人，感觉自己的三观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原来……
这柄绝世魔刀，真的是祖师的……
宠物？
而且，还是被祖师随手丢在某个叫“归墟”的垃圾堆里，不要了的？
天啊！
那“归墟”到底是什么地方？
连这种等级的凶兵都能当垃圾一样随便乱丢？
还有！
祖师他老人家……
到底活了多久了？！
几万年？！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于“生命”和“时间”的认知范畴！
他们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
今天所经历的一切，比他们这辈子加起来，还要来得刺激！
……
“哼。”
苏寒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少跟我来这套。”
“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
他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魔罗的刀尖。
“我问你。”
“你这次出来，是不是感应到了‘她’的气息？”
“嗡——！”
听到那个“她”字，魔罗的刀身猛地一颤！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混杂着“渴望”、“贪婪”与“恐惧”的复杂情绪，从刀魂深处传递了出来！
苏寒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了下来。
“果然如此。”
“你这噬主的本性，还是没改。”
“看来，把你丢在归墟还是太便宜你了。”
“应该把你直接掰断，扔进‘混沌炼炉’里，回炉重造个十万八千年！”
“嗡嗡嗡嗡嗡——！！！”
听到“混沌炼炉”这四个字，魔罗瞬间就炸毛了！
它发出了有史以来最为凄厉，最为恐惧的哀鸣！
整个刀身都化作了一道残影，疯狂地颤抖着！
仿佛那四个字，是什么禁忌中的禁忌，是足以让它魂飞魄散的终极恐怖！
它疯狂地向苏寒传递着求饶的意念！
“主人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我就是……就是闻到了一点香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别的想法啊！”
“您看在我当年为您挡过‘天诛’的份上，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
“行了。”
苏寒似乎也懒得再跟它废话。
他松开了手指，淡淡地说道：
“看在你这次还算听话，没有直接对那小丫头动手的份上。”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就罚你……”
苏寒顿了顿，目光扫了一眼旁边那个已经彻底石化，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的黑影刀奴。
“就罚你，跟在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徒孙身边，给他们当一百年的‘陪练’吧。”
“什么时候，他们能徒手把你掰断了。”
“什么时候，你的惩罚才算结束。”
“嗡……？”
魔罗的刀身僵了一下。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让它给这几个在它眼中，连蝼蚁都算不上的凡人当陪练？
还要被他们……徒手掰断？
这……
这简直比杀了它还让它感到屈辱！
它堂堂灭世魔刀！
曾经跟随主人征战九天十地，连“天道”都斩过的无上凶兵！
竟然要落到如此田地？
然而。
当它感受到苏寒那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眼神时。
它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瞬间就化作了乌有。
只剩下……
无尽的庆幸。
还好，还好只是当陪练。
要是真被丢进那“混沌炼炉”里……
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嗡！”
魔罗发出一声清鸣，算是领命了。
然后，它化作一道黑光，极其不情愿地、慢悠悠地飞到了萧北望等人的面前。
刀尖朝下，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被罚站的、心中充满了怨气的孩子。
……
而萧北望等人，此刻已经彻底麻木了。
祖师……
竟然把这柄灭世魔刀，赏给他们当……
陪练？！
这个消息，让他们的心脏都差点停止了跳动！
幸福！
无与伦比的幸福感，如同山崩海啸一般，瞬间将他们淹没！
他们正愁自己的武道意志缺少了生死之间的磨砺！
他们正愁找不到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来淬炼自己的锋芒！
现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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