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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夜班护工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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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完全漆黑、没有眼白的眼睛从门缝底下翻上来,带着湿漉漉的寒意和一种非人的、纯然的好奇,直勾勾地锁定了躲在储藏室黑暗中的我们。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堵塞了我的喉咙和肺叶。

“……九……”

计数声带着水泡音,轻飘飘地钻进耳朵,像一条冰冷的蛇缠绕上我的脊椎。

老护士长在我身边猛地一颤,她不再是那个严厉却稳重的长者,而是一个被纯粹恐惧攫住的老人。她的手下意识地在我胳膊上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

时间似乎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我们与那只非人的眼睛对视着,它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吸纳一切光线的黑暗,却比任何狰狞的表情都更令人胆寒。

它在评估,在观察,更像是在……确认猎物的位置。

“跑……”

一个极轻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气音从护士长那里传来。她的身体开始向后缩,试图远离那扇门。

就在她移动的瞬间——

“十。”

计数完成了。

声音落下的刹那,门外那湿漉漉的脚步声消失了。那只贴在门缝下的漆黑眼睛,也倏地一下,不见了。

走廊里死寂无声。

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个逼真的噩梦。但手背上残留的冰冷触感,护士长惊魂未定的脸,还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像是河底淤泥和水藻混合的腥气,都在尖叫着宣告——那是真的。

我们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竖着耳朵捕捉门外任何一丝动静。

什么都没有。

只有医院深夜固有的、那种压迫着耳膜的寂静。

“它……走了吗?”我用气声问,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护士长没有回答,她死死盯着门缝,眼神里的恐惧并未消退,反而沉淀得更加浓郁。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不能待在这里。

这个念头清晰地冒了出来。储藏室像个铁棺材,我们被困住了。

我颤抖着手指,指向储藏室另一头,那里堆着一些干净的床单被罩,旁边似乎还有一扇小门,可能是通往隔壁杂物间或者通风管道间的。

护士长领会了我的意思,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求生的渴望。必须离开这里,必须到有光的地方去,到人多的地方去!

我们像两个提线木偶,一点一点,挪动僵硬的身体,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朝着那堆床单挪去。脚下的每一步都感觉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踩在刀刃上。

就在我们即将触碰到那堆床单时——

“啪嗒。”

一个轻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是拍球声,也不是脚步声。像是……一个小小的,湿漉漉的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

“咕噜噜……”

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红色的皮球,在滚动!声音贴着门板,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黏腻感,从门的一头,滚到了另一头。

它没走!它一直在门外!它在等着!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着我们刚刚燃起的希望!

绝望像冰水一样从头浇到脚。我几乎要瘫软下去。

护士长一把扶住我,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她指了指那扇小门,用口型说:“走!快!”

不能再犹豫了!

我猛地扑过去,抓住那小门的把手——谢天谢地,没有上锁!我用力一拧,一推!

“吱呀——”老旧合页发出的刺耳声音在这寂静里无异于一声惊雷!

我心脏骤停!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同一瞬间,身后储藏室的主门外,那缓慢滚动的“咕噜噜”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的声音。

“嘶啦……嘶啦……”

像是用指甲,非常非常长的指甲,在轻轻地、耐心地刮搔着门板。从上到下,一遍,又一遍。

它在找进来的方法。

“快!”护士长低吼一声,把我往小门里推。

我踉跄着冲了进去,护士长紧随其后,反手“砰”地关上了小门,并从里面迅速拧上了那个小小的旋钮锁。做完这一切,她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我们进入了一个更小的空间。这里似乎是存放旧病历和废弃表格的档案室,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纸张和灰尘的味道。唯一的光源来自墙壁高处一扇装着磨砂玻璃的气窗,惨白的月光透进来,勉强勾勒出房间里堆积如山的纸箱轮廓。

暂时安全了……吗?

我们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外面的刮搔声停了,但那种被窥视、被等待的感觉,如同实质般穿透门板,紧紧缠绕着我们。

“它……到底是什么?”我抱着膝盖,声音带着哭腔。

护士长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月光照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片灰败。

“是‘残留’……”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强烈的执念,混着不该停留在这里的东西……形成的‘残留’。乐乐那孩子,昏迷前最后的意识,就是他的红皮球,还有强烈的……‘想玩’的念头。那场车祸……太惨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抵抗某种恐惧。

“那皮球,浸了他的血,也许……还沾了别的什么。我们处理不了。它就在这里扎了根。一开始,只是球会自己动……后来,开始有声音……再后来……”

她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它在变得更强,更具体,更……有目的性。

“它想要什么?只是玩吗?”我想起那只冰冷的手,那股试图把我拖走的力道。

“玩?”护士长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它来说,‘玩’的概念和我们不一样。捉迷藏,抓到之后会怎么样?拍皮球,拍碎了又会怎么样?它只是遵循着本能,一个孩子的、扭曲了的游戏本能。”

她看向我,眼神复杂:“它以前只对靠近307的人,或者动了它球的人有反应。但像今天这样……主动找人,甚至……试图接触,是第一次。”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是那个催化剂。我两次移动了皮球,引起了它的“兴趣”。

“那我们怎么办?报警?找法师?”我病急乱投医。

“没用的。”护士长摇头,“我们试过。警察来了,什么都查不到。找过的人……有的说无能为力,有的……第二天就病了,再也没来过。”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我们被彻底困在了这个夜晚,与一个无法理解、无法沟通的“存在”共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档案室里死寂得可怕。我们不敢说话,不敢有大动作,只能听着彼此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

忽然,我感觉到一丝异样。

冷。

一种不同于空调冷气的、阴森的、带着湿气的寒意,不知从何处弥漫开来,缓缓渗透进这个狭小的空间。

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地抱紧了手臂。

护士长也感觉到了,她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环顾四周。

“嘶啦……嘶啦……”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搔声,又响了起来。

但这一次,声音不是来自我们刚刚进来的那扇小门。

而是来自……我们头顶。

我惊恐地抬起头。声音来自天花板的通风管道口!那个覆盖着金属格栅的方形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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