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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圆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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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元朝又只回了一个字。

然面对这样的冷淡,晏长裕却笑了,淡声道:“郡主这般孝顺,镇国公定然很是欣喜。”

他只字未提虞晋,仿佛没有亲耳听见过元朝向慈惠大师求得是两道平安符,也没有亲眼看见,那只未绣完的鸳鸯香囊。

元朝有点忍不下去了。

两世加起来,她与晏长裕都从未这般相处过。她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晏长裕,这让她心中莫名涌起一些不安和焦躁。

偏偏晏长裕比她淡然多了,没得到元朝的回应,他竟也不在意,依然稳坐泰山。

反倒是元朝,到底不如他冷静镇定,忍了忍,到底还是站了起来。

“他们应该收拾好了吧,袭月,我们一起去看看。”说完这话,她才看向晏长裕,挤出一抹笑说,“便先别过殿下了。”

结果晏长裕竟也顺势站起,淡然地说:“出门在外,郡主不必如此客气。我与你一同过去吧。”

他用了“我”,而不是“孤”,似在表明态度。

元朝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

她深吸口气,忍下心中不满,敷衍地嗯了一声,也不等晏长裕反应,便带着袭月朝外走了。

恰好飞云过来,见到她们就说:“郡主,屋子已经收拾好了。”

元朝立时松了口气,忙道:“那便带路过去吧。”

直到跟着飞云去了单独的屋子,元朝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了下来。她坐在凳子上,有些生气的鼓起了脸:“今天真是倒霉。”

出门遇雨不说,还遇到了不想见的人,于元朝来说,确实倒霉极了。

袭月飞云跟了她多年,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安慰道:“不过是个巧合而已,郡主不用放在心上。”

“不错,瞧这雨势,怕是得下到晚间,今日估摸是回不来京城了。”飞云提议,“郡主若不喜,便待在屋里,不出去便是。”

元朝明白这个理,只是心底不爽。

“算了,不想这些烦心事了。”元朝轻叹一声,边道,“把我的针线拿出来,还差一点便能收尾了。正好现在无事,不如早些绣完也好。”

袭月应了一声,很快便把未绣完的鸳鸯香囊找了出来。只是刚打开装着针线的盒子,便有一物跟着落了出来。

“咦,这物怎么收到这个盒子里了?”

落出来的也是一只鸳鸯香囊,只差最后一点便能收针。因着绣工都是出自一人之手,与另一只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更丑了一些。

元朝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她曾准备送给晏长裕的那一只。若非今日它落了出来,她已经都快忘了它了。

“许是方才乱糟糟,所以才装错了。”袭月皱了皱眉,捏着那只香囊,小心看了元朝一眼问,“郡主,奴婢再把它重新收起来……”

“不用了。”元朝摇了摇头,平静地说,“扔了吧。”

袭月与飞云都顿了顿。

“这无用的东西早就该扔了的。”元朝笑了笑,“不用那般小心,我早就不在意了。若不今日落出来,我早就忘了这东西。我现在都绣好新的了,还留着这只旧的残品作甚?扔出去吧。”

话音未落,元朝拿起那只旧香囊,打开窗,直接就扔了出去。

那一刻,她心中有些怅惘,却无半分不舍。正如她所说,这种早就失去了意义的无用东西,早就该扔掉,何必留下来碍眼?

扔出去后,她便重新把窗户关上,以免风雨吹进来。

至于那只香囊落在了哪里,元朝并未有丝毫在意。

她关窗关得急,自是看不见,隐没在转角处的那道修长身影。直到窗户关严,晏长裕才从转角走了出来,目光深深地看向不远处,落在地上的那只香囊。

即便沾满了泥水,他也一眼认了出来。

这是卫元朝曾送给他的礼物。

只不过当初收到时,它虽丑了一些,却干干净净、整齐平整,如今皱成了一团不说,还脏透了。

若不是他曾贴身带着许久,看过它无数次,怕是都认出它来。

而且,它还未真正完成。

晏长裕大步走了过去,弯腰,把那只脏兮兮的香囊捡了起来。本来再见她的好心情,此刻到底还是蒙上了一点阴影。

眼前又闪过了虞晋脖间的那枚清晰的牙印。

他捏紧了那只香囊,又望了一眼那紧闭的窗户,终是快步转身离开。

——没关系,总有一日,无论是这一只,还是新的,都只会属于他一个人。

*

果然如他们所料,到了晚间,这场雨还未停。无奈,元朝一行便只能暂且住了下来。

只不过村子到底比不上府里,元朝这一夜并未睡好。

睡到半途时,更是被一阵打斗声惊醒。

“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袭月与飞云都起来了。因着在外,所以两人在屋子里打了地铺。如今一听到外面的动静,飞云立刻护到了元朝身前。

“郡主,你们暂时待在屋里,不要出来。”门外响起了卫一的声音,混着雨声,带着急迫,“有人刺杀太子!属下……”

结果话未说完,利刃碰撞的声音便倏然传了过来。卫一的声音戛然而止,透过门缝,她们看见有几个人围了上去。

“飞云,你去帮忙。”

元朝蹙眉道。

飞云摇头:“不行,郡主,奴婢的职责是守护您的安全。现在外面情况不明,不能离开您。”

元朝也明白她说的有理,只是听着外面越发激烈的打斗声,她心中越发不安。尤其是她们根本不清楚外面的状况,这种莫测,更加剧了不安。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踹开,有两个黑衣人冲了进来。

“杀了瑞王妃!”

这两个黑衣人明显认识她,也是冲着她而来,进屋之后,举着刀便朝她砍了过来。

飞云立刻上前挡住。

只是不想,这两个黑衣人功夫竟然很好,一时间,飞云与他们纠缠在了一起,难以脱身。

“袭月,快带着郡主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起来!”

元朝咬牙,与袭月一起,慌忙从窗口翻了出去。此时雨势更大,没有月亮星辰,外面乌黑一片,于普通人来说,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袭月只学了一点三脚猫功夫,与元朝差不多,两人刚跑出来不远,便有黑衣人注意到了她们。

“抓住她们!”

两个普通女子哪里跑得过练家子,眼见着便要被追上,袭月咬牙道:“郡主,您先跑。奴婢拖住他们!”

元朝怎么可能先走。

况且,以袭月的能力也拖不住黑衣人。她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想着对策,只是黑衣人的速度太快了,不等元朝反应,便见一把泛着冷光的刀朝她砍了下来。

“郡主!”

袭月惊恐大叫,想要扑上来,可是根本来不及。

……这就要死了么?

元朝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内心涌出了强烈的不甘。

她不想死,她想活着,她还有好多事未做,她还没有与师兄真正的在一起……

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未传来,反倒是传来了几声落地声与急促的叫声,一切静止,随即身体忽然被拥入了一个炽热宽阔,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那人把她抱得很紧很紧,元朝甚至感受到了一丝疼痛以及那具身躯细微的颤抖。

“没事了。”

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

是晏长裕。

元朝睁开了眼睛,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恰时,两人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瞬间,元朝以为在那双深沉墨黑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心慌与恐惧。

但怎么可能?

晏长裕怎会有恐惧?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见元朝面色发白,只看着他不说话,晏长裕脸色微变,便想要检查元朝的身体,只是不等他动作,一只手抵在了他的胸腔。

怀里的人,用力又坚定地推开了他。

“我没有受伤。”元朝从他怀里出来,站直了身体,脸上没有感激或是感动,唯有冰冷,“太子殿下,那些人是因您而来吧?”

晏长裕身子蓦然僵住。

“……是。”对上女子的目光,晏长裕只觉一股彻骨的寒意自心头掠过,“抱歉,是我疏忽了。我……”

“太子殿下。”只是不等他说完,元朝便打断他的话,冷静地说,“您也知道许多人想要您的命,我只是普通人,比不得殿下冷静强大。我不想死,所以,能不能请您往后离我远点?”

元朝本是不想把话说得这般难听的。

只是那濒临死亡的感觉,她实在是怕了,也不想再有下一次。她死过一次,所以更珍惜自己的命。

曾经她心悦他,所以哪怕害怕,她也鼓足勇气,心甘情愿与他一同面对。

可那只是曾经。

晏长裕僵立在原地。

这一刻,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现在的处境确实危险。

只是,前世她从未说过这些话。

“死亡的感受太痛苦了。”元朝喃喃低语,有那么一刻,她仿佛回到了前世躺在冷宫床上等死的时候。

那种无力和绝望,记忆犹新。倘若有存活的希望,元朝都不会放弃。

曾经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恨,毕竟今生的晏长裕与前世不是同一个人,而今,却是再也忍不住心底深处的怨怼和恨意。

她望向面前的男人,很认真很认真地说:“请殿下原谅臣妇的无礼,只是求生畏死乃人的本能,臣妇只想好好活着,等我的父亲,我的夫君回来。”

那一瞬,晏长裕几乎以为自己要溺毙在那轻飘飘的几句话中。

“你恨我?”

喉间像是被堵住了,发出的声音越发粗哑。

元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方才袭击她的黑衣人已经被晏长裕杀死,这里暂时安全。她吸了口气,擡步欲走。只是方一动,手腕忽然被抓住。

有一股温热落在了她的手上。

元朝低头,看到了一片鲜红。晏长裕的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此时伤口处还在流着血。

她微微蹙眉。

“殿下,请自重。”

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然而晏长裕握得极紧,她根本挣脱不开,“太子殿下,请放开臣妇。”

元朝不由加重了语气。

臣妇二字,更是响亮无比。

“不要用这个自称!”男人忽然低喝了一声,“我知道,你与虞晋根本没有圆房。你们不是夫妻!你根本不喜欢他!”

他本是不想暴露这件事,可这一刻,心头的慌乱让他无所适从,失了该有的理智。

闻言,元朝停止了挣扎。

她擡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她无意去读懂他的心思,只笑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不,臣妇喜欢。太子殿下,我很喜欢我的夫君。”

“臣妇不知殿下是从何处得知我与夫君并未圆房。不错,这是真的,但又如何?”元朝唇角笑意更深,“没有及时圆房,只是因为臣妇与夫君都在等,等我们两情相悦的时候。”

“我们等到了。”

晏长裕定定看着她,表情是如冰封般的沉默。

元朝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唇角笑意淡去,冷淡地说:“这是我们夫妻的私事,与太子殿下无关,还请您不要再做这些多余的事。”

恰时,卫一与飞云等人也找了过来。

见元朝无事,一行人都松了口气,忙跑了过来,护在她身边:“郡主,您没事吧?”

“没事,我们回去吧。”

元朝应了一声,转身带着人便要走。

“卫元朝,你不会的。”身后,晏长裕的声音传了过来,混着雨声,多了几分飘渺之感,“你说过的,你只嫁意中人。”

元朝陡然停住脚步。

这话,她确实说过。

但是在上一世。

那一刻,元朝忽然明白了两世为何不同,明白晏长裕的态度为何变了这么多,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原来如此,原来他也回来了。

其实心底早有猜测,只是她不愿去信,下意识忽略了。

况且,若晏长裕与她一样也是重生而来,那他还有何脸面说这些话?

元朝回头,静静看着曾是她丈夫的男人,看着她曾追逐了多年的人,一字一顿地说:“——我会。”

“以及,太子殿下许是记错了,臣妇从未说过这话。不过,”元朝笑了一声,“臣妇倒是很赞同这句话。此生,我嫁的便是我的意中人。”

她不想让晏长裕知道自己也是重生的,自然要否认自己说过那话。

“最后,请太子殿下不要再说这些可能会引人误会的话。想来殿下,也不想自己名声有损吧?”

元朝很清楚,于晏长裕来说,皇位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说罢,她不再看晏长裕,转身便带着人走了。至始至终,她都未曾回头。她的身影与她的态度一样,皆是带着噬人的决绝。

晏长裕望着那道纤细的身影,许久,才低声说:“不,卫知知,你不会。你不喜欢虞晋的,上一世不喜,这一世也不会喜欢。”

只是这一次,无人回应。

那些话,仿佛只是他的自欺欺人。

*

此次刺杀来得突然,幸而并未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元朝不想节外生枝,也不想再与晏长裕扯在一起,所以并不想闹大此事。

好在这里不是京城,只要他们处理得当,事情倒是不容易传开。

她相信,晏长裕会把此事处理得很好。

翌日一早,雨终于停了。

元朝不想再耽搁,带着人便直往京城而去。待到午间时,总算是回到了王府。因着昨夜的发现,元朝也没了游玩的心情。

是以,接下来的日子,她未再出府。

直到虞晋终于回来。

“师兄!”

得知虞晋今日回来,元朝早便让人在门口守着,结果她刚到府门,便见从马上下来的虞晋。

压在心底的想念与重逢的欢喜交织,让元朝顾不上周围还有其他人,已是红着眼,迫不及待地朝男人扑了过去。

虞晋张开双手,牢牢接住了她。

“师兄,我好想你!”元朝把头埋进了男人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委屈,“你怎么才回来啊!”

“知知,我也好想你。”他抱着怀中人,忍不住用了点力气,声音微哑,“抱歉,让你等久了。”

“算了,我原谅你了!”

元朝从他怀里擡起头,轻哼了一声,“只要你接下来对我好一点,我就不生你气了。”

虞晋自是顺从的嗯了一声。

这里到底是在外面,太不方便。分别多日,两人自有许多话要说,牵着手一同进了府。

“这一次,可还顺利?”一边走,元朝一边问,“有没有受伤?”

虞晋自是认真回答每一个问题:“还算顺利。放心,我没有受伤。”

“真的没有?”元朝却是眯了眼,“我不信。回去我要检查!”

“……检查?”

虞晋喉间一紧。

偏头,便对上了女子笑意盈盈的漂亮双眸,听她说:“是啊,夫君要我检查吗?”

她换了称呼。

不是师兄,而是夫君。

虞晋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想到了临走之前,两人的约定,一股热意升腾,峻秀的脸终是挂上了红意。

其实这一次,本来还要耗不少时间。

只是心底有了期望,便一刻也待不住,所以不惜昼夜不休也要快速把事情处理完。

他想早点回家,早点见到她,见到……他的妻子。

思念一旦升起,便再难克制。

“……要。”

虞晋张了张嘴,须臾,用力握紧了掌心的那只小手,“知知,我们进屋吧。”

本来是她在逗弄他,然这一刻,目光交汇间,元朝的脸却是情不自禁地发烫了。

这还是大白日的,两人当然不会真的做什么。只是那股子暧昧旖旎的气氛萦绕在周围,仿佛连空气都变热了。

直到入夜,这股朦胧的气氛也没有散去,反而越发浓郁。

用过晚膳后,两人分别沐了浴,回到了卧室里。

卧室本来很宽敞,平常,便是他们两人与随侍一起进来,也空空荡荡的。然此刻,元朝莫名觉得屋子里有些挤。

“师……”

“知知,唤我夫君。”

那声师兄还未出口,元朝的手便被另一只灼热的大手握住。男人垂首,在她耳际温声说着,炽热的气息一瞬间把她完全包裹。

身子陡然热了起来。

这一刻,不仅是脸庞,便连脖子也跟着染上了胭脂色的色彩。

心中犹如小鹿乱撞,如擂鼓相击。

“……夫君。”

“夫人。”

虞晋看着那片雪白染红,眸色缓缓暗了下来,夫人出口的瞬间,他已经垂首,吻上了那片诱人的绯色,声音低哑地问:“可以么?”

……他听见他的妻子低低嗯了一声,一双柔软的手臂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

呼吸陡然加重。

“知知,你不能后悔了。”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已经打横抱起了她,与她一同倒在床上,垂首,深深堵上了她的唇。

随后红烛帐暖,春宵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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