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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暗香浮动(上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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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黎自认倒霉,拿来药瓶,推门而进。

已至戌时,殿内烛火微亮,清黎撩起挡脸的轻纱走入侧殿。

屋内很深,入眼便是一张桦木床,纹理层层如山峦重叠,更在床唯刻着槐树苍劲的案样,只不过精美雕刻上方被叠地如豆腐一样的白衫遮挡,看似新衣。清黎扫眼向下望去,更不对劲,绡罗帐下堆染着血衣的水墨袍,沿着床沿半搭!扫眼向上,萧璟云依旧剑眉冷眸,宽肩薄背,里衣已被褪去在腰下。腰际以下仅有一丝松松垮垮的青衫盖着最后羞人的体面,欲系不系的样子,藏着勾引的隐喻。晚风微微一过,如枯叶般摇摇欲坠的青衫就半供出一个山状,半遮半掩着隐匿之处,又似羞人地落下,贴着行云之处描绘出绝妙轮廓。

俊淡漠的眉眼肃着条条清规,言着禁/欲无情,可...这副销魂的肉骨,明明十分唱嚣着难以言说的魅惑。

清黎被这衣不遮/体的一幕怔住了,再回味傅简刚才说的一句,才品出尽数褪去是何种意义!她又羞又愤,看着是血脉喷张。傅简这厮!傻缺!萧璟云只是左臂上有伤,只需脱个袖子就行,他脱得那么□□干什么!

这倒好了,岌岌可危,怕是风劲要是再大一点,就能尽数吹脱。

轩窗大开,大凉风袭入,清黎暗感不妙,赶紧阖上。可惜人算还是不如天算,那趁虚而入的斜风一路扫荡,吹散了布满乌木桌案的信纸,也吹散了二人之间最后的体面。

细微的乌木沉香冲人肺腑,清黎僵在原地往床榻上望去。如她所料,萧璟云上身无任何遮羞,精/赤着全身。平日靠着衣衫裁剪合体,显得身姿清雅显瘦,风光霁月。可褪去了衣物,却第一次让清黎觉着圣人衣装之下,藏着狼性。腰身线条如流水一般行云起伏,条理清晰而刚硬,肌理分明的腹肌,再加上那略显夸张的...

床榻与清黎所站之处不远,一切都比原先看得更清楚、更细,加上她天生五感俱佳,细微地连浅浅的皮褶、隐在那皮肉之下的青筋尽收眼底。

如狼如虎。

呵,这萧璟云,好一个表里不一。

她不知是否是被映的红烛蒙上了一层红光,以手遮住眼睛,手忙脚乱地抓起榻上垫地方正的新衣,向那副年轻且有力量的身躯遮去,不偏不倚盖住了理想地方,只留上半身□□在外。

清黎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摇摇欲坠的道心和血脉喷涌的大脑,撰着药瓶的指尖止不住的发颤,心中战栗如鼓鸣,又心如羽挠。

若真的有一天要行房,怕是不妙...这哪是行欢,简直是施虐啊!

怪不得忘川那群色鬼男人最后叫得欢,而往往压在身/下的女子哪个不是双眼红肿,哭腔哽咽,说着求求你放过我...不要....

清黎凭着自己在忘川听到百年百年艳事的经验,心中警铃大作,绝绝绝...不能有这一天!她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怨怼之气想撒在萧璟云的身上,不是有意针对萧璟云,而是天底下的臭男人!

她将手中的药瓶掷在他的身上,自己则倚着床坐在地上,掰着手指头,恼自己有些不争气:清黎啊,你不早就见怪不怪了吗?你可是在忘川呆了百年,每年那么多扒光了衣服淹在河里的亡魂!还有也曾在铜柱地狱修习过,那么多恶鬼还是你亲自扒光衣服,压他们上铜柱受刑的。怎么来了凡间,脸皮子随凡人一样还讲究身上这层皮囊和锦衣起来?

她不停地安抚着自己的心悸,一遍遍劝说自己上了药就赶紧溜。起身寻药,才发觉那药瓶已经滚至床的另一头的床缝里,清黎尝试站在床沿旁无视身下之人俯身去够,散在肩前的青丝无意触及到萧璟云的腹壁,指尖恰到好处触及瓶身。

无奈她只好再降低自己的重心,下颌差点贴上腹壁,鼻息喷洒在冷白的肌肤上,竟让那处灼了热,犯了红,湿热出了一个红圈,发丝也在在纵壑之中绕了个弯,指关节勉强覆及半个平身,清黎只差这最后轻轻一勾,便可以滚来药瓶。

暗感不妙,这个位置离得更近,稍稍侧头就可以顺着那流畅的腰线、人鱼股沟望进那薄如蝉翼的里衣,清黎只怪那处皇室贴身里衣都是由天上雪蚕的丝编制而成,夏凉如席,贴身舒适又轻薄,可如今这上好材质也只能欲盖弥彰,不如棉褥,但清黎也挺感谢隔了层纱,微掩那不似面容冷白的肤色。

她偷偷张望那个熟悉到在熟悉不过的面容,上神,她所生生世世皆要跪拜之人,近在眼前,就在身下,双眼闭合少了往日的凌厉,少了最能传神的华眸,可清黎还是能从不然的红尘的脸庞窥出不容忽视的矜持和清冷,与世独立的洁净。而此时的她仿佛如小人一般覆在他的身上,‘欲行不轨’般做贼心虚,抵着床沿的骨节泛白。

清黎深深吸气,只想快速结束这场考验仙品的试炼。闭上了双眼,再降弯下腰身,形成一个折角弧度。一点点下腰,先是下颌微微借力倚着那紧绷的腹肌,两截关节盖过平身,指关节僵在原地。只能再降,棱角一点点倾椅那比她脸还要炙热许多的腹壁之上,烫地她眼睛蒙上一层水雾,侧脸指腹终于整个勾住了药瓶。就差轻轻一推,便可大功告成...

胜利在望,清黎不再与内心煎熬,脸庞整个贴了上去,与那处触及的皮肤亲密无间,互相渡着热气,墨发也完全散在他的身上,关节推了推瓶身,那药瓶如愿咕噜地沿着倾斜滚了过来,停在了萧璟云的腰旁。

“清黎。”

一声唤似从喉咙之中呼出,粗重,怒意,压住了一声喘息,尾音还有些颤动...

清黎被吼地一僵,对上了寒星凤眸,亦如扶桑神君般冷意的眼神,凤尾还带着些红意,神情不再亲疏冷冷淡,眉头紧蹙。

萧璟云欲起身,强忍着浑身像是抽筋断骨的酸软和左臂的剧痛,下颌连至锁骨崩成了一道清扬的弧线,眉头紧抿,流畅、干脆、性感,喉结滚动攒着压抑的痛楚。

他额间落下几缕汗湿的碎发(此段已删,为了过审)

眼前的画面不断地冲刺、摧毁、重建着自学的所有礼教。克己复礼以为礼,克制自己私欲,所行每件事都归于“礼。非礼勿视、非礼勿动...

显然清黎毫无这个概念。

萧璟云一贯矜持,遵守古礼,平时穿戴井然有序,上着衣,下着裳,里为澜衫,刀,剑,印,玉,佩,囊,符也细细悬挂在腰带上,严整衣装,连尾角的一丝褶皱也要熨平,还需沐浴焚香,以沉木香熏衣。

衣如其人,看得不是金丝纹饰,而是衣着是否得体。

他自认为清正,直到现在□□地在女子面前,羞愤被心底的激浪一阵盖过一阵,耻字如烙印刻在眉心,引以为首的矜持和历劫在清黎面前土崩瓦解,磨得粉碎。

他耳根烧地绯红,是因为知羞。他凤眼晕红,是被礼辱红。

所有的桀骜如身上这层层堆积的衣衫一样,褶皱,拧巴...

萧璟云侧过脸,几缕发丝垂落,他几乎是压制自己所有陌生的情绪,喉结攒动:“转过去。”

清黎见他不敢与自己对视,猜他羞人,还多为体贴地帮地上那件污衣丢在他的身上,转过身去解释起了前因后果。

“殿下别激动,小心左臂的伤口裂开了。”

“殿下在云台殿被别有用心之人给暗伤了,我特意找来药膏帮殿下上药、包扎。”

“至于你的衣服...”

萧璟云目光变得深谙,指尖颤抖,穿上衣衫、慌乱地系上里衣,又急忙起身去穿那置于乌木桌案的冰蓝色窄袖长衫。

清黎见到走动,正欲上去搀扶他:“你不宜此下地,此伤不比寻常...”

萧璟云却故意侧身,躲了清黎的好意,还语带冷意:“别看我。”

清黎支吾着,又侧过脸。她是瞧着萧璟云穿戴已正,这才匆忙阻止他下地,谁哪里想他还要多加一件,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仿佛多加一件衣物,就能拾起一点在她面前不堪的尊严。

清黎出声:“其实..不必害羞...你要是觉得在我面前没了面子,大不了,我也脱给你看?这样就两清了!”

正在披衣的萧璟云身形一僵,胸中的情绪在如暗潮一般鼓动,把他所有的耐心和理智燃烧殆尽。他神色瞬间猛沉,对着清黎质问道:

“在你心里,还有没有哪怕一点礼义廉耻!”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难以教化。”

清黎懵了,这还是头一次在萧璟云脸上看见明显的愠色,慌了神。又想到自己一步一步把他从云台殿抗回来,还问他要点好处,他还嗔怪起自己上药的好奇。

关键是,即使被他人冤害、下狱、受刑,也从未动怒,而今夜却斥责她没有礼义廉耻。

对她一人。

仿佛在他眼里,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手上拿的是毒药,而那些衣服是她图谋不轨一样。

那怒音虽不大,但落在她的耳里却格外掷地有声、低沉、含着他压抑的怒火,清黎鼻子凝起酸涩的情绪,这股酸意又被自己极力的压下去,眼眶微红。

清黎将手中的药瓶狠狠仍在萧璟云的脸上:

“狼心狗肺!”

“薄情寡义!”

“萧璟云!你混蛋!”

砸了个正着,落出大片红印子,可萧璟云依旧理着自己的衣衫,凤目斜扬。

清黎只听到他语气生冷。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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