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司会审—交易(2/2)
李太傅心血上涌,又指着薛斌细数着罪状:“薛斌!那日可是你在东宫门前亲口说的,是你亲自从南陵寻得此女,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又害的殿下亲自去这十三司一趟,你们十三司是否暗藏有不臣之心呢?”
薛斌开始为自己开脱:“下官也是被此女所蒙蔽,轻信小人,是下官的失职。”
暨苏静观许久终于出声,先是喊着史官将情绪激动的李太傅扶到椅子之上,同时将刚刚泡好的清茶喊太傅服下。又缓缓站起身子,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正中,拐杖扣地的声音深深沉闷也让女子和薛斌跟着心一怔一怔。
他缓走在萧璟云的面前,拉起萧璟云的手掌,拍了拍三声,道了句:“殿下受苦了。”又转而看着跪在地上认罪的薛斌,言语中的温度又冷了半分,用拐杖敲在地面上。
“薛斌!在十三司用了什么刑法?”
薛斌不敢欺瞒:“军鞭百,琵琶骨。”
暨苏闻言有些微怔,拄拐狠狠掷在地上,薛斌听着重重的闷响也跟着心中一颤,连忙磕头求饶,毫无早上的傲气:“臣确实该死,可这也是太子殿下亲自所提出来的,臣也不敢不遵。”
“巧言令色!还要狡辩。”
“如此不明是非,还能担得起十三司的司治一职吗?”
薛斌立马从腰上取下横刀,将先祖所赐的刀恭敬地推到身前:“臣无能!愧对庆帝,愧对先祖,有负太子殿下,自愿退去司治一职,领刑法。”
暨苏一双眼睛,写满了沧桑和精明,口中玄妙:“十三司可涉及党争?”
薛斌冷汗直流,握着衣裤的手渐渐缩紧。
暨苏:“可牵扯六殿下?”
“说!”
薛斌伏跪在地,额角的冷汗也滴在地面上,心惊不已。唯有此条,他绝对不能认,先祖设立十三司就是为了成为始终握在自己手里的利剑,不为任何势力折腰。
他知晓萧璟云前几年辅佐朝政之时,不只一次明里暗里削弱十三司的势力,想要执掌三司,独揽所有审查、断案、定罪的权力,一只手笼在三司之上。若来日是萧璟云登位,怕是十三司难逃废司的命运。若是今日认了十三司涉及党争,就当真遂了萧璟云的意愿了。
正当双方焦灼此时,外面传来一身细声细语的传话:“征南将军到。”
群臣惊呼,面露惊讶之色,又不得不撩起官袍纷纷行礼。唯有萧璟云和暨苏仿佛已经料到了这一切,注视着林元正一身戎装,头发一丝不乱地用玉冠梳好,凌厉的杀气从这一个抿唇中散发出来。
林元正身材魁梧,并不显老态。高粱的剑眉之下,目若寒星,环视周围一圈不知为何嘴角刮上了一丝轻蔑的笑意:
“今日如此热闹,是否是本将君来迟了?”
他未让重臣平身,也径直略过辅佐三朝的重臣,略微给萧璟云行礼之后,将手搭在了萧璟云的肩上:“这么多年未见,殿下确实身姿不凡。我离京城之时,殿下还尚在若学之年,当真是岁月催人老。”
群臣不免心中骂他轻狂,如此尊卑不分,与殿下毫无君臣礼仪。可心中的话落在嘴巴上,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萧璟云只是冷眼看了一眼扶在自己肩头的手,神情淡漠:“将军劳苦功高,我还未曾言谢过将军。”
林元正摆摆手,随后视线转到了颤颤巍巍的薛斌上,姿态轻狂:“怎么的今日审犯人的司治,却反倒被当成犯人一样审问呢?本将可曾错过一些好戏?”
薛斌和林元正互相交汇一下眼神,一个巴掌一个巴掌扇向自己,重力之下,七窍流血:“下官该死!污蔑殿下!轻信小人!自会去陛下向认罪退去官职,入狱领罚。”
林元正摩挲着下颌,背过身去:“有罪当罚,那你便直接去回禀陛下吧。”
暨苏又追问:“十三司可涉及党争?此事是否是有六殿下参与其中?”
林元正转头,眼神多了几分阴翳。
薛斌擡头看着征南将军坐上右侧的梨木椅上,慵懒地靠着椅背,一种睥睨的目光打量着所有人,心中变多了几分底气:“并无党争,全是臣一人所为。”
暨苏紧盯着薛斌还想追问,却看着萧璟云的示意最终还是哑了口。
林元正显得几分慵懒,将腿翘在椅把上。
无人再敢质疑,无人还想出声,此事便就这般揭过。
众臣散去,空旷的大殿只剩萧璟云和林正元两人。林元正终于从椅子上起身,将腰间的佩剑丢到萧璟云的手上:“殿下还有话跟臣说?还是觉得臣有话要跟殿下说?”他又擡手,说道:“赠于殿下的,晟国国都除了先祖圣皇,臣最敬重的便是殿下。”
萧璟云缓缓抽出佩剑,剑身负霜雪,银光如月光一道洒在他清冷的眉眼。
他沉声开口:“不知将军以什么把柄威胁了薛斌?”
林元正摊了摊手:“臣还以为殿下会好奇臣为什么帮你?”
萧璟云合上剑身。
林正元:“我和殿下之间仿佛有误会,殿下是都觉得本将和一桩冤案有牵连?”
“哪桩?”
“明人不说话暗话。”
“我确实不知将军所言何意。”
林元正手中握着一朵刚刚采摘的梅花:“那殿下有一事应该明白,为何装傻?臣唯有晚笙一个爱女,她心中有着一位如意郎君,念一个与她共同奏乐、描摹丹青之人。小女在家苦苦相求,臣心疼不已,才出手帮了殿下。”
他将一折梅花递到萧璟面前:
“殿下若是能娶了晚笙,你我之间再无隔阂,本将也定会助你一心一意登上皇位。”
“不知殿下意下如何?愿不愿意与臣结下这个亲盟。”